暮成雪回到未央宫,将事情和众人说了,折羡和情杀也坐着,偌大的王宫这会儿已经在亲兵的控制之下。
其实他们也没有受多少阻碍,谁都怕死,尤其是这些老爷兵,稍微抵抗一下就放弃了,谁会真的来为一个早已不放在眼里的王帝卖命呢?
“上都外的勤王部队大概还有三天就能兵临城下,这一次我们之所以能够成功,主要是因为出其不意。”
这两千的亲卫可不是这两天才到的南疆,事实上这步棋御昭冕布置了三年。
三年时间化整为零,分批将人送进南疆藏匿好,到时候只需要合适的时机集结就行。
“咱们的大军虽然已经压在边境线上,但只怕萧清河也暂时无法要求出兵,所以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内,怀素这边不松口,那即便我们能够守住王宫也没有用。”
勤王部队杀进来,大不了一把火烧了这王宫,反正想要做王帝的人有的是。
暮成雪的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的敲着,忽然抬头看一眼御昭冕,她问:“你说呢?”
情杀和折羡也看过去,如今的局势如此,问天情看似抛出了一个诱饵,可这诱饵背后有没有一个钩子,咬下去之前谁都不确定。
御王沉默半响忽然说道:“我去一趟辽东!”
“不行!”暮成雪立马的说道,“你回京城都好过去辽东!”
折羡也说道:“是啊御王,我折家在辽东做生意的伙计都能认出你的长相,你的画像在辽东贴遍了大街小巷,言明若谁见着你必须上报,违令者斩!”
辽东这是防着御昭冕入辽东夺权,早就做好了准备。
“西北当初即便再乱也还有人忠于你,可辽东从来不在你的掌控之下,你去必死。”
暮成雪绝对不可以让御昭冕去冒险,更何况如今北周的局势大家都瞧的清楚,尤其是辽东。
一旦御风泽回到京城的消息一传出,辽东铁骑弄不好为了救自家少主南下入中原,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中原内部如今也不是铁板一块,表面瞧着江南,华南,河西这些藩王安生的很,个个在京城被你皇兄看着,可谁知道背后有没有什么猫腻,换人这事情没有咱们想的那么难。”
而这些藩王之所以没有乱来,不过是因为边疆没有生乱,各路大军没有调动,一旦辽东铁骑下江南,大军一动,这些藩王顺势揭竿而起一点都不难。
“我去吧。”折羡忽然站出来说道,“我去,折家在辽东有产业,我去辽东没人会怀疑的。”
暮成雪和御昭冕对视一眼,情杀说道:“可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追随镇国公主在南疆,你这会儿去辽东,不相当于告诉他们,你是谁派过去的吗?”
“不会。”折羡想了想以后说道,“世人也都知道我对成雪一片痴心,她如今先做了太后又收了王爷做男宠,我伤心也好,失望也罢,总之我因着情伤离开南疆无处可去,我就去了辽东,说的通。”
“可,”暮成雪看了一眼御昭冕,御昭冕眉头皱的很紧,“即便你的计划行的通,辽东那边也会派人监视你,到时候你相当于深入虎穴,非常危险。”
折羡忽然笑了,目光第一次没有落在暮成雪的身上,而是看着御昭冕。
“你若是真能对她好,我就算死又算的了什么呢?这册子上写的明明白白,单凭南疆是供应不起这些年造船用的材料的,南疆这破地方就不产铁。”
他笑了一下,“可辽东却有不少的铁矿,之前没有想到就算了,如今想想,辽东的铁矿只怕有一部分来了南疆。”
海路这种东西,路没有走通就算了,路线一旦走通可是要比陆路简单的多。
御昭冕既然能够发现南疆海运的秘密,这些年自然想尽一切办法查清楚规模,包括造船的用料和工艺,甚至各方面的材料来源,但既然没有查清楚,就说明有一部分来源一直脱离他们的监视。
可能来自哪里?
自然来自海上,走海运,第一个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辽东了。
暮成雪默然良久说道:“若一切真如你所料的话,那东夷的入海口,恐怕早就被辽东控制了。”
东夷是游牧民族,不住房子住帐篷,所以他们只在意自己如今所在的地盘是不是有北周人,若自己不在那里住着,这地盘被人站着也无妨。
左右北周人不会长住,只不过占一占就走。
折羡一把拍在桌子上:“那我明日就走,从海路,去东夷一趟,我不信我还进不了辽东!”
“不!”御昭冕忽然说道,“你走陆路,去辽东,一路大张旗鼓的去,我和成雪,走海路,去东夷。”
想要不腹背受敌,东夷就很重要,辽东和北周不合,自然也可以和辽东铁骑兵戎相向,至于投向哪一边,不过就是开个价格而已。
“这不行,你要去你自己去,她不能去。”折羡说道,“她现在是太后,好不容易坐稳了现在的位置,她一走,问天情和怀素又闹起来怎么办?”
那到时候即便他们打通了辽东那边的关节,这边南疆又不应了,他们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无妨,这边有问天情。”暮成雪笃定的说道,“有问天情在,他不会让我们白忙乎的。”
这一位如今的意思很明显,非常希望她能够通过海路上辽东,对东夷,绝对不会出来做些手脚捣乱。
“可……”
“没有可是,”御昭冕握紧暮成雪的手,“我不会与她再分开,一日都不行!”
折羡闭了嘴,算了吧,他能说什么呢?
三日后,折羡一身伤痕出了上都,一路宫门到上都城门口,血哗啦啦的流着,伴着他的眼泪,落在百姓的心里。
有好奇的人问道:“这人是谁啊?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哭的和个孩子似得?”
“听说也是太后娘娘的男宠,好像是不满太后娘娘独宠御王,所以闹了一场,被伤了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