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安静,一直到陈虎带着人匆匆赶来,一直都安静的落针可闻。
玄临见折羡和暮成雪的样子,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在整个墓室里走了一圈,瞧见了冰晶之下的风挽棠。
“这……”
他和风挽棠只见过几次而已,但依然愣住了。
折羡将暮成雪困在墙边,任凭对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肩膀,血慢慢的顺着身体流下来,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痛。
“成雪,这一切谁都不愿意发生,她也不愿意见到你这样。“
暮成雪似乎没有听见折羡的话,只死死的咬住折羡的肩膀不松开。
玄临几步走过来,忍不住皱眉,这样咬下去肩膀会废掉的。
他忍不住上前,手都还没的有碰到,就听折羡怒吼一声:“滚!”
玄临被惊的后退了两步,李梅生上前拉了一把陈虎说道:“先走吧,火药在隔壁。”
玄临犹豫着走了,这会儿他也帮不上忙,墓室里只剩下折羡和暮成雪,重新归于安静的时候,花九小姐慢慢的走了进来。
“暮姐姐。”花九小姐喊道,她站在折羡的背后,折羡没有吼她,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按在暮成雪的面具上。
她也瞧见了冰晶下的人,她和风挽棠一路来的辽东,虽然关系说不上多好,但怎么说也有相处的情谊,这会儿言未语先泪流满面。
“暮姐姐,”花九小姐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哭出来啊,哭出来。”
暮成雪的眼光是木然的,瞧不出任何情绪,她的上半张脸带着面具,下半张脸则埋在了折羡的肩膀里。
她没有眼泪,她没有情绪,她无法动弹,她将一切都憋住了。
花九小姐一边哭,一边去拉折羡的衣角。
“折羡,你和暮姐姐说,让她哭出来啊,哭不出来,她会死的。”
折羡的两只手抱住暮成雪,这会儿慢慢的松了,他将狠狠禁锢在怀中的人放出来,才发现对方这会儿也已经没有在咬他了。
可他的肩膀依旧很痛,痛到彻骨,他并不介意这样的痛,因为这样的痛可以让他清醒,让他明白眼前还有比痛苦更重要的事情。
他慢慢的扶着暮成雪坐在地上,暮成雪这会儿整个人是僵硬的,和木偶一样,任凭折羡摆布。
花九小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过来帮忙,将人慢慢的放在地上,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折羡抬手要去取暮成雪的面具,手都已经到了面具边停下了。
花九小姐擦着眼泪,从怀里擦出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的去擦暮成雪嘴角的血,问折羡:“有水吗?”
这会儿的暮成雪满嘴都是血,需要漱口。
折羡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起身抬步就往外走,才走到墓室门口就愣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清河往边上让了一下,让出了身后的御昭冕,御昭冕一眼瞧见了折羡肩膀上的伤口,脸色大变急忙朝着墓室内走去。
萧清河扫了一眼折羡,从怀里拿出一瓶金疮药扔过去,他说:“你与我出去走走吧。”
折羡扭头,瞧见花九小姐也正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擦着眼泪,瞧见折羡直接扑进对方怀里,想要去靠对方的肩膀,可想起对方肩膀上有伤,所以选择了将头埋在对方的怀里。
折羡身子有些僵硬,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刚才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这会儿都没有第一时间将人推出去。
可这会儿人家在自己的怀里哭的那么伤心,他又怎么可能将人推出去呢?
他的手僵硬了一下,在花九小姐的肩膀上拍了拍。
萧清河失笑,自顾自的往洞口走去。
墓室里,御昭冕将暮成雪拉到墙边,自己靠着墙坐下,让人就这样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扯开自己的衣服,将人包进去,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女子此刻受伤的心。
墓室里冷,很冷,尤其是这个墓室,下面那么偌大的一块冰晶,这个墓室的温度几乎可以结冰。
御昭冕都可以看到自己呼出来的白气,他低头看暮成雪,暮成雪却像是没有呼吸的样子。
她冷,太冷了,心冷,身子也冷,即便靠在御昭冕的怀里,可依旧无法让她不觉得冷。
御昭冕解下她的面具,露出下面女子已经苍白的脸,脸上的黥纹已经蔓延至额角,可却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加深了脸色的苍白。
御昭冕运用内力软了手,细细的在女子的脸上抚摸着,他的手上有这些年练功留下的老茧,所以他不敢用力,一点一点轻柔的抚摸,直到脸上的苍白渐渐褪去。
然后他将人抱在怀里,用衣服紧紧的将两个人裹在一起,他将暮成雪的手贴身放在自己的腰上,想想还不够,又将人拉的离自己更近一些,努力将她的两只脚都包进衣服里。
可这墓室还是冷,暮成雪身上也还是冷,不一会儿,御昭冕的脸色也发了白。
他中过寒噬毒蛊,所以即便催动内力也无法让两个人彻底的暖和起来,更何况前几日还受了伤失了血,这会儿身子更是虚弱。
但他依旧在努力,努力让暮成雪暖起来,他搓着暮成雪的手,忽然注意到了她手指上的伤口。
伤口是全新的,应该是刚伤的,想必是为了毁那冰晶吧?
手指这会儿已经没有流血了,可他依旧心疼的不得了,他撕下一块衣角将女子的手指包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和暮成雪是同生共死的,他们两个人的血是相通的,那这会儿,他若是用他的血,是不是也可以让暮成雪暖起来?
来不及细想,他就拿出匕首在手指上割了一个口子,将手指塞进暮成雪的嘴里。
暮成雪的嘴里充斥着血,之前是折羡的,这会儿是御昭冕的。
血从她的嘴角慢慢的流出来,御昭冕不死心,朝着自己手腕上又划了一口。
这一次鲜血喂进去,暮成雪的身子渐渐的回暖,神志也慢慢的回归,她目光回神的时候瞧见了眼前的男子,以及那在自己嘴边的手腕,呆住了。
“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