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巴等人走过来对暮成雪拱手,说道:“多谢公主相救。”
暮成雪没说话,甚至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视线依旧落在院外的一众百姓的身上。
百姓们能够坚持到现在没有晕的大部分都是男子,而且是中青年的男子,这些人是花螺这个地方造船的中坚力量,也是暮成雪要用到的人。
“卓格呢?”暮成雪这话不知道是问谁。
达尔巴刚想回答,却被方成辉挡了一下闭上嘴。
院子里半响没有人回答,最后是站在院外的一个男子说道:“死了。”
“怎么死的?”
那男子抿了抿嘴,似乎是说不出口,又似乎是非常痛恨,若是仔细去看,眼底还有一丝愧疚。
杀人不过头点地,卓格的死法有些让人不忍目睹,可他当时却也没有站出来阻拦。
暮成雪还在等着他回答,良久以后他说道:“被砸死的,砸成肉饼。”
砸死不可怕,悬崖上他们的亲友被砸死的不计其数,可被砸成肉饼,每一块骨头全部被砸碎,那就是太过了。
至少当时他是那么想的,可现在,想到刚才那个被炸成糊糊的人,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哦,可惜。”暮成雪说道,皱了一下眉头,手一拂,那男子可以动了。
“过来。”男子不愿意,可这会儿他的家人全部都还不能动,他除了乖乖听话没有别的选择。
他走过来,脚踩在血污里,站在暮成雪的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跪下吧。”暮成雪说道。
男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暮成雪。
“跪下,以后我就是你们的神明,只要你们愿意听我的话好好做事,你们一个个都不会死。”
百姓哗然,什么意思?这个不是镇国公主吗?她是人啊,怎么能说自己是神明呢?
还有人想的更多一点,他们在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到底和这位有多少关系?
卓格在死之前说过,说自己和这一切无关,他恳求他们放过他,说他只不过是一个神棍,神棍却不至死。
但是他们没有放过他,他们的亲人是怎么死的,卓格就得怎么死。那现在,卓格死了,眼前这个女人自称是神明,他们该相信吗?
暮成雪轻笑说道:“怎么,你们不信吗?”
她忽然一抬手,边上布满血污的一块土地上,瞬间长出一棵大树,原本不过手指粗细,越来越高越来越大,渐渐的就高过整个院子,长长了参天大树,不过是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而已。
所有人都看呆了,若不是被定了身子不能动,他们一个个的一定会去揉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这棵树是火红色的,叶子也是红色的的,就像血液的红,可叶子却是绿色的,火红的树干绿色的叶子,风一吹叶子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就将满地的血污盖了个完全。
绿色总是让人想到希望和重生,当满地都是绿叶盖住了原来的血腥以后,众人神奇的觉得自己的心情不似之前那般害怕了。
“你……”站着的那人呆住了,那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甚至可以闻到那树叶好闻的味道,抬手就能将绿色的叶子接在手里。
“怎么样?还不信?”暮成雪笑,抬手又打算做什么。
“等一下!”那男子喊道,“我信。”
暮成雪挑了挑眉毛,见到男子跪下来,忠诚的对着暮成雪拜了拜,他是整个人跪在树叶之上的,每拜下去一下,他的周围就有几朵鲜花盛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院子外忽然有人喊:“神明,神明,我们也要拜你,我们也要拜你。”
不管怎么样,总之拜了暮成雪以后没有出现任何不妥的方面,甚至身边都能开出花朵。
他们这辈子是依附着花螺为生的,他们敬畏的神明之前是能够让他们的船安全下海的神,更是让他们能够好好造船的神。
既然如今海之神不听他们的祷告,那他们大不了就离开这片大海,他们将这位能够控制花草树木生长的女子作为神明,不一样可以过好自己的日子吗?
“神明,我们要拜!”
所有人都在喊,呼喊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那些没有瞧见神迹的人口口相传,不明所以的人听说以后也很激动的要拜。
昏迷的人被这喊声震醒,即便还有害怕却依然被惊喜盲目代替,跟着疯狂的喊起来、
“神明万岁,神明万岁!”
暮成雪笑了笑,手一动,百姓瞬间能动了,一个个的进来院子给暮成雪跪下,疯狂的磕头,每一下磕头他们的周边就会产生鲜花,这一幕又刺激着他们越发努力的磕头。
所有人都疯了!
折羡楞在原地,诧异的看着暮成雪,他发觉眼前的暮成雪和以前他认识的那个不一样了,甚至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眼前的这个暮成雪那么陌生,完全不是他曾经爱慕甚至愿意为之去死的女子。
他碰了一下情杀,情杀也望向他,两个人对视一眼,出身入死那么久培养出来的默契让他们明白彼此的心意,后退了几步翻墙出了院子。
院子外面还跪着好多人,甚至他们落地的一瞬间差点踩在别人的脑袋上。
明明院中的那棵树完全没办法覆盖到这个位置,可折羡却瞧见地上也铺着厚厚的一层绿色树叶,再一抬头,发现目能所见的所有树木都变了,变成血红的树干和绿色的叶子,叶子落满了整个将军府。
“卧槽!”折羡骂了一句脏话,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会是这样的一切。
“先走。”情杀拉了折羡一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会儿暮成雪让他们感到害怕,虽然他们坚信以自己和暮成雪的交情对方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可他们依旧不愿意站在这里。
两个人出了将军府,才注意到整个花螺的树似乎都变了,满地都是落叶,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
两个人的心更凉了,折羡对情杀说道:“你说,这就是天医之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