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到的折羡站在暮成雪的面前,心有余悸,“真的要那么做吗?”
暮成雪从折羡手里接过他带来的药箱,依旧是小免用的那个,不过够用了。
她打开,寻出几种常用的药材,调配以后捣碎研磨,最后做成香料。
这东西,和当初马博朝用来控制苦力的用的是差不多的。
折羡瞧着就觉得不舒服,所以到最后,还是得用这种办法去笼络人心。
可就像暮成雪学习天医之术一样,人的心是有欲望的,欲望是会无限膨胀的,这种办法用习惯以后,暮成雪会不会从此对天下人都那么用呢?
这种事情不能细想,一细想就觉得害怕是从骨子里出来的。
“没别的办法啊,要不然就用傀儡术,你想哪种吗?”
折羡连连摇头,那还是用这个办法吧,看看澈儿那傻傻呆呆的样子,忠心于暮成雪,那几乎就已经是个傻子了。
好歹中了这个香料毒的人还是正常的,只不过是什么时候死,掌握在旁人手上而已。
暮成雪做了一盒子的香料,让人给御昭冕送去,这会儿他们身处帐篷,环顾左右,书案上堆着战报。
她对战报没有兴趣,在将军府里看通天阁的密报已经瞧的她头疼了,这会儿到底中原打成什么样子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疲惫的揉了揉手心,一盒子的香料一口气做出来,还是有些费心神的。
折羡见状上前想要替她捏捏手,可觉得动作太过亲昵又停下了,他重新坐好问道:“要去看看吗?”
御昭冕确定知道怎么用吗?还有这香料一燃不是所有人都中毒了?御昭冕他们是不是也没有例外啊?
暮成雪看折羡,折羡一脸的担忧和纠结写在脸上,她觉得好笑。
折羡是个非常坦荡又别扭的人,他可以毫不保留的表达自己的意见和欢喜,却又会在被看穿以后坦坦荡荡理直气壮的反驳。
这样的性格非常的可爱,与之相交也非常的好玩。
“行,去看看。”暮成雪站起来,顺带拉了折羡一把,折羡站起来以后主动要去替暮成雪整理裙子,这一幕正好被兜头撞进来的挑灯瞧了个正着。
按理来说进营帐是要禀告的,但是因着如今是白天,里面坐着的又是折羡和暮成雪,这种情况下挑灯总以为里面至少还站着碧落或者黄泉其中一个,应该没什么不能见的,没想到进来就瞧见这一幕。
暮成雪也没有觉察到挑灯进来,当然她也没有让折羡去拍她的衣服,只是折羡那下意识的动作,还是被挑灯看在眼里。
挑灯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进来的时机不好,可再不好也进来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禀告:“王妃,王爷请您过去。”
暮成雪扭头说道:“好,去告诉王爷,我马上过去。”
挑灯应声退出去了,站在门口瞧见黄泉,他忍不住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就让王妃和折大公子两个人单独相处?”
黄泉楞了一下说道:“我去瞧了午膳的菜单,怎么了?王妃出事了?”
挑灯张了张嘴没说出来,摇了一下头说道:“没事。”
黄泉一把拉住挑灯的手,“到底怎么了?”
挑灯再瞧了营帐一眼,打算拉着黄泉往边上走,老远就瞧见连营也过来了。
“干嘛呢?大白天的拉拉扯扯,这里是军营!”
虽然两年过去了,连营偶尔冒傻气的行为还是没有变,尤其是年前他已经和碧落先行成了婚,这会儿瞧见挑灯和黄泉相处总会多打趣几句。
平时这样打趣的话挑灯翻个白眼也就过去了,可今儿个挑灯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怒道:“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拉拉扯扯!你这样说是坏了黄泉的清誉!”
这话一出口要再说没事情肯定是不行了,黄泉拉着被骂懵的连营和挑灯就往边上去,连吓带威胁的逼着挑灯将事情说了。
“哎,我还以为啥事呢,不就是帮着整理裙子还没得手吗?多大的事情?”
连营说着还挺怜惜的看了一眼黄泉,一副你找了这么一个男人当老公,调教的路还好远的用处。
黄泉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她和碧落经过这半年对于折羡的一些无礼行为已经习惯了,再说就像连营说的那样不是还没碰到吗?
“那不一样,黄泉,你当时就不应该走开,你就该在营帐里,这样折大公子也就……”
“没用,他依旧我行我素。”黄泉淡淡的说道。
折羡才不是一个会管别人怎么说的主儿。
连营手搭在挑灯的肩膀上说道:“他们两人是过命的交情,就好比现在这样,”说着他一只手打在黄泉的肩膀上,黄泉无动于衷,挑灯的眼睛瞪了一下。
“瞧见没有,最普通不过,王妃也是人,有人喜欢她很正常,更何况这种事情,你以为王爷不知道?”
御昭冕既然知道却没有管,就说明这事情没威胁。
挑灯半响以后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道:“走吧,别等会儿王妃都到了,咱们还没回去,王爷要多心的。”
说着他抢先一步走在前面,连营和黄泉在后面,前者无奈的摇头说道:“黄泉啊,你这改造的路不好走啊,要不然考虑换个相公吧?”
话一落,被黄泉一脚踹在膝盖上。
“嘶!”
等黄泉和连营也跟着走了,暗处终于走出来一个人,是山儿。
山儿嘟着嘴,脸愁成苦瓜状,这事情,不好办啊!
他去找了折羡,将折羡从点将台上拉了下来,上面正熏着香,折羡闻的整个人晕乎乎的,被山儿拉下来以后才清醒一点。
“怎么了你这是?”
山儿狠狠的给了自家主子一个白眼,将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
“主子,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公主着想一下,以前是从来没人说过什么就算了,如今……”
以前的人口简单,有些人是不愿意说,有些人是懒得说,又或者像情杀这样的,更是折羡恨不得显摆的对象。
可如今不一样了,如今面对的可是那么多人,他们中也许也有一部分人不愿意说懒得说,但只要有这么一两个人是例外,这事情就不好看。
折羡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还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