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开道,一步步走的艰难,后面是问天情与御王走了个并排。
再接着才是暮成雪的马车,身边是御昭冕的亲卫不停的放着鞭炮,折羡和情杀一左一右护卫在暮成雪的身边,身后是陈红叶断后。
可以说,这一场发生在南疆的迎亲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不是因着规模大,而是因为实在太过奇特。
喜乐吹个不停,折羡心里却一阵一阵发沉,他忍不住问暮成雪:“你知道他计划了那么多吗?”
他指的是被换掉的喜乐,瞬间更换的马车以及满街的帷幔,这可不是小功夫,毕竟这里是南疆,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都会被人监视。
暮成雪摇了摇头,她并不知情,但是她却很感动,御昭冕这么做是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挣的面子,虽然瞧着毫无必要,可若这样能够让他心里好受一些,那又有何不可?
折羡嘟囔了一句:“累不累?要我直接抢了你就跑,管他怒火滔滔?”
暮成雪失笑,情杀恨不得穿过马车捂住那一位的嘴,为什么这一位永远都管不住自己!
折羡满不在乎的甩头:“我是真不介意,”他故作轻松的说道,“婚礼而已,那算的了什么?都特娘知道面对的是个死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情杀终于忍不住接腔说道:“昨夜是谁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唉声叹气扰人清梦?”
“你特娘的就没有失眠的时候?”折羡梗着脖子吼道,他又说,“成雪,那老东西要是没按照咱们想的死了,我就冲进去一刀宰了他!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南疆王帝!”
暮成雪含笑安慰道:“不会的,你且看着,等马车踏进宫门的一瞬间,王宫的长钟起,南疆王帝就要换人,一步都不差。”
折羡要问,见暮成雪目光落在问天情的身上,她说:“整个上都的生死,就在这位的弹指之间,十年时间,喝过他煮的茶的人,可是不计其数。”
这时候,青鸾驱马过来禀告说道:“公主,王宫就在前面。”
青鸾和青玄这次都来了南疆,青玄回头要押送御风泽回北周,青鸾则是会陪着暮成雪进宫。
“好。”暮成雪说道,抬头看近在咫尺的高大城墙,巍峨的宫殿,南疆王宫她不是第一次来,可这一次却让她感觉到了不一样。
正宫门大开,侍卫早早跪倒在两旁,朝臣们鱼贯进入,这漫长的一条迎亲之路他们走的心惊胆战满身疲惫,好在终于在这一刻到达了终点。
紧接着是的问天情和御昭冕驱马进入,御昭冕扭头去瞧暮成雪,双方的视线在半空中汇合,一点头,彼此心意相通。
马车往前走,这是八匹白色骏马拉动的马车,一匹接着一匹平稳而缓慢的进入正宫门,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马车的身上,心里揪紧。
只要马车也入宫门,那这一位就算是南疆继后,生死都是南疆的人,绝对跑不了!
最后一匹马踏入宫门,所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两排跪拜的大臣,个个都盯紧了宫门之处,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希不希望,就算是为了今日之辱也好,他们都在等待这一时刻。
暮成雪一入王宫门,生死都是南疆人,至于北周御王,即便再对这位女子放不下,难道还会接受一个二嫁的女人吗?
马车前进,慢慢的,车轮离大门口的那条红线越来越近,就在压上的一瞬间,问天情别在身后的手指微动,长钟声起,凄厉的哭声传来,“陛下驾崩了!”
有人喊道,尖叫声,哭喊声顿时传遍了整个王宫的角落,大臣们纷纷乱成一团,有人瞬间哭了,有人茫然无措,有人状若疯癫,有人放声大笑。
谁都没有注意到,马车的车轮在这时候后退了一点点,没有压在那红线之上。
“大国师,大国师!陛下薨了!”有朝臣朝着问天情喊道。
还有人要去巫女府寻怀素,可如今大门口被马车和送嫁的队伍堵着,他们怎么都挤不出去。
“让开,让开,我要去见巫女,我要去见太子殿下!”他喊道,大叫着要走,陈红叶手一抬,送嫁的御王亲卫长剑出鞘,摩擦声瞬间盖过众人的哭喊声。
有人反应过来,望着那锋利的长剑,明晃晃的杀意,梗的他们喉头出血。
这哪里是送嫁,这是夺宫!这是夺宫!南疆的大国师问天情,想要和北周御王一起趁着送嫁夺宫!
“问天情!”那大臣站出来,“你这个叛徒,陛下对你信任有加,整整十年,你竟然和北周里应外合,想要毁了南疆,你这个南疆的叛徒!”
这怒骂之声震的更多人回过神,一个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即便那些原本支持问天情的朝臣,这会儿也全部震惊不已。
党争朝争都是内部的事,南疆绝对不可以亡!他们怒骂着朝问天情冲过去,问天情弹手要杀,忽然听见暮成雪轻笑,她说:“大国师啊,这些人的命不是都已经属于我了吗?”
问天情放下手,目光凉凉的看过去,此时的暮成雪已经被御昭冕抱上了马,那什么劳什子马车已经变成一堆碎木头,折羡还狠狠的踩了几脚。
暮成雪依偎在御昭冕的怀里,扫视那些个大臣,目光里带着死意,她说:“你们的大国师从来都不是南疆的叛徒,因为他的心从来都没有系在南疆一刻,又怎么算是叛徒了呢?”
她再抬头看问天情:“大国师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问天情没有直接回答,只冷冷的说道:“你说完了吗?”
暮成雪没应,就见问天情又说:“说完了,他们就该死了。”
说着他手握成拳,面前这些个群情激奋的大臣们忽然一个个楞在原地,紧接着手脚纷纷断裂散在空中,严重者头骨爆裂而死。
马被这忽然浓厚的血腥味刺激的不轻,尤其是那八匹原本负责拉车的马,这会儿更是躁动不已。
问天情手掌一甩,那些个马匹全部翻倒在地,瞬间断了气息。
他抬起头,问暮成雪,“这样的杀戮,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