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新生一头雾水的走了,留下了依旧一头雾水的折羡,折羡看花九小姐,花九小姐这会儿恢复如常,坐在椅子上和个孩子似得摇着腿玩。
暮成雪和暮迟也是有说有笑,黄泉也低声和他们说着刚才徐新生的表现,在场所有人,折羡就感觉,只有自己像个傻子。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啊?”他忍不住问道,“你们倒是来个人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懂?”
暮成雪收住话头对着折羡笑了一下:“就是你见到这样啊,这是我师父早早和话阿九说好的一场戏,我们演了,演完了,就这样。”
花九小姐笑眯眯的说道:“暮姐姐现在就是我花家的三小姐,有问题吗?”
花家三小姐?折羡懵住,她这会儿应该和方成辉一家在不知道海上哪个疙瘩上漂着呢。
有问题吗?有,问题很大,暮成雪和柔弱的花三小姐气质上相差的不止一点点。
有问题吗?没有,毕竟花三小姐长什么样子,元朝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他视线忍不住往暮迟身上瞟,所以这位刚才拉着暮成雪进来,是假装自己是方成辉?拜托了,这位和方成辉,有哪里一点点的相像吗?
这才是重点好不好?
徐新生一头雾水的回去了彭城,将今日的事情一件件的说给元朝听,说到“方成辉”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
“不像个船工,”他先下了一个定义,“和咱们辽东的船工完全不一样,手脚没有粗茧,瞧着皮肤比女子还要细腻光滑,总之完全看不出来。”
元朝想了想问道:“那会不会你弄错了,他就不是方成辉?”
徐新生摇了一下头:“他要不是方成辉,那他手里牵着的那位就不会是花三小姐,可花九小姐喊她姐姐,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表现出诧异。”
元朝原来想问那有没有可能花九小姐的身份也有问题,可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口,在场一共那么几个人,若是这么怀疑下去,这群人的身份不都是存疑的?
那只能说明他们一开始的消息来源就有问题。
他坐下来,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忽然抬起头说道:“我记得,当初少将军派来的那个侍卫,如今还在军中?”
元朝指的是当初方从山要求他们改变作战方向,将主力全部陷入河东的那一次,那一次方从山为了怕元朝不听特意派了亲信过来,不但如此,还要求对方留下不准离开,就为了监督他的一举一动。
当然后来辽东失守这个人的存在就成了尴尬,倒不是元朝反了,而是那个人存了异心,在发现以后,直接就下狱了。
有侍卫将人提上来,这位叫做余中,家里明显是想取个忠心的好兆头,但是这位也明显就是没有和家里想的一样。
当初方从山被抓的消息一从辽东传过来,转头这位就想带着自己的人走,当然不是回辽东,而是往京城去。
然后这位就被抓了,元朝倒是好心没杀,留到这会儿,见到这位还能给个笑脸。
“余中,我有事问你。”元朝的语气真的算的上还可以,事实上元家兄弟里,两个人的脾气差距不止一点点。
元朝说话如沐春风,但是笑里藏刀,一旦他要谁死,那这个人是绝对活不到子夜,而元暮不一样,元暮相对强势和霸道,但是表里如一,见过的人都会说这位是个莽夫。
而这种风云诡谲的年代,莽夫总是早死的。
余中见到元朝就低下头,他虽然是方从山身边的侍卫,但是和这一位打交道的机会不少,所以说的上很熟,但是又说不上真的很熟。
镇守一方的将军侍卫和下面的将军关系总是不平等的,相当于近臣和太监的关系,一个离的近绝对忠心,但大部分没办法帮着你打天下,另一个虽然离你远却能帮着你打天下,但是一旦有机会,弄不好就会背叛你。
而当事情放到元朝和余中身上以后,就反过来了。
余中冷哼一声说道:“你要杀就杀,如今辽东已失,方从山丢了辽东,我就不会再认这位做主子!”
元朝笑了:“你以为我喊你来是为这个?”
“不是吗?要不然你就是选好了新主子,想要拿我祭旗?”
元朝还是笑,笑着摇头,就在余中觉得全身上下被这笑容刺激的不舒服的时候,他忽然一收笑容问道:“方成辉是个怎么样的人?”
问题问的太突然,余中被他的笑容搞的心里正发慌,直接被问的措手不及。
“他,你不会是想认他做主子吧?”余中震惊的问道,“不行,他虽然和方从山是兄弟,可压根就不是辽东人,他……”
“你就当这会儿辽东已经在他方成辉的手上,余中,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重新归顺于他?”
元朝气质阴柔,尤其是不穿戎装的时候,因着从来不长胡子,气质也像女子,所以在笑起来的时候,声音偶尔会比较尖利。
比如说现在,他笑的很开心,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事情,他的手指动了一下,问余中,“方成辉娶了花三小姐,这次花三小姐送花家族长的棺椁回来,你可有成算拿下他?”
余中愣住,半响脑子都不会转,他被关了半年多了,外面的消息虽然说不上全部断绝,但是灵通肯定不如旁人。
他似乎是听说了花家老爷子身死的消息,可是方成辉这会儿陪着一起将棺椁送回来?
若是方成辉真的拿下了辽东,他这时候不应该固守辽东称霸一方吗?为什么还要冒险走这一趟?
而且即便这事情是真的,那为什么元朝要将这事情交给他?
他望着元朝,这一位的笑容看着如此的扎眼,就像是画在脸上的,丝毫没有半分入了心。
他知道这背后有阴谋,可这阴谋是什么呢?
“为什么让我去?”
“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元朝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呵。”余中冷哼,这话太假了,元朝这是连编个谎话都不乐意。
“行,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