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这突然生病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尤其是卓格那边听说以后觉得非常意外,事后将大夫问了好久。
“是真的病了,烧的厉害,只怕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恢复,不像是作假。”
卓格满脑子的疑问,他之前一直以为暮成雪坚持在风雨中前行是因着他留了主力的原因,可从来没见过有人为了折磨别人让自己跟着一起病倒的。
“那御王和那个叫折羡的在做什么?”
那个叫折羡的刚才还差点将人给踹了,虽然那人是他们故意安排的,可却能够瞧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生了两个篝火,两个侍卫外加折羡主仆在外面,王爷和公主在里面。”
大夫想了想又纠正说道:“折羡是一会儿在外面,一会儿又进去,好像很担心公主的样子。”
这一点不用大夫说,卓武已经瞧出来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有多少人病了?”
而另外一边,折羡拿着刚烧好的药过去,瞧见暮成雪已经在御昭冕的怀里睡着了。
睡着的暮成雪没有刚才那么能折腾了,这会儿她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稳重的样子,可瞧着却虚弱不少。
折羡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直到接受到御昭冕不善的目光才收回视线说道:“我第一见她生病呢。”
暮成雪受过伤,各种各样的伤,病到要死起不来他都见过,可生病?尤其是风寒这种毛病,他是想都没有想过。
“她自己就是大夫,她也一直都……没有想到生起病来是这个样子的。”
折羡一屁股坐下来,将药碗放在边上,抬手想要去试暮成雪的额头,伸到一半主动停下了。
他重新端起药,问御昭冕:“你喂,还是我来喂?”
暮成雪这会儿和个八爪鱼一样整个人都缠在御昭冕的身上,御昭冕是直接被迫和她一起躺下的。
两个人头靠着头,肩并着肩膀,斗篷之下虽然瞧不见,不过可以判断,这会儿御昭冕即便有人掐住他的脖子,他也起不来。
这样情况下,怎么给暮成雪喂药?
御昭冕难得有些尴尬,他想了想说道:“还是我来吧。”
实在是让他躺着看折羡给暮成雪喂药,他接受不来。
“行。”折羡也不强求,他也不想看这两人这样躺着,亲密无间,而自己就像是个外人一样,唯一一个坐着和他们说话的。
折羡喊山儿搬来一个木箱子,御昭冕起来以后靠在箱子上,这样后背有了支撑,他就不至于被缠上来的暮成雪扑倒。
不过显然这两位脑补的有点太多了,暮成雪这会儿很安静,安静到与御昭冕起来也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
御昭冕低下头,拿起一边的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女子这会儿还在发烧,不过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草原风大,不方便用药酒擦身来降温,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靠自己,还有靠旁人帮着保持身体的温度。
耽搁这一会儿,药也差不多凉了,可暮成雪抓住御昭冕其中一只手不肯放,御昭冕没办法,只好用另一只手给暮成雪喂药,折羡就成了那端药的小丫头。
帷幔里的气氛一时间凝滞,两个男人同时将注意力放在女子的身上。
女子似乎昏迷着,又似乎在半清醒的状态,在听见男子喊“张嘴”的时候,会微微张开嘴巴,可苦涩的药让她皱了皱眉头,再喂下一口的时候,她就不愿意了。
生病的暮成雪,还真像个孩子。
“别说你,我都没见过。”御昭冕忽然说道。
折羡“啊”了一声,才明白他是在回答自己前面的话,他说:“是吧,哪里想到她也会生病的。”
其实这话有问题,暮成雪说到底也是人,是人就都会生病,这事情再好理解不过,不过御昭冕却也觉得折羡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暮成雪,这个比男子还要坚强的女人,也会生病啊!
而且生病下的她,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啊!
一碗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变的冰凉之前全部喂下去了。
一起合作的折羡和御昭冕擦了擦额头,轻轻吁了一口气,山儿在前面小声的喊:“王爷,少爷,有吃的,小的端进来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折羡喊道:“进来吧。”
山儿走进来,手上端着热水和干粮,折羡给御昭冕拿了一块饼,自己也就趁机在原地坐下来。
山儿想要走,可想了想也留下来,万一这两位打起来,自己好歹能够拉一把,拉不住,那至少护住自家主子。
果然有吃的以后,折羡的嘴巴就有点管不住,他冷笑着说道:“说起来她是你的女人,三天三夜的雨,你也不知道将人护着一些,实在不行两人一匹马也行啊,结果倒好,病了。”
御昭冕吃着干粮不理他,折羡的脾气属于人来疯,谁接他的话,他这会儿就闹腾的更厉害。
当然没有人接话不代表这位就不闹,反正他这会儿想起来不舒服,就对御昭冕说道:“你要是照顾不好她就让我来,下次遇见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让着你,你也别用地位压我。”
这种话折羡也不止说过一次,所以御昭冕只用四个字就将他给打发了,“老生重弹!”
折羡气的差点倒仰,撸袖子就打算和他说道说道,山儿见状赶紧喊了一句,“少爷,咱还是说说接下来的事吧,咱在这草原里走了三天了,如今公主病了,咱怎么办啊!”
这话成功的吸引了折羡的注意力,他放下已经撸袖子的手问御昭冕:“说起来我们这会儿到底是去做什么?从你们说要来东夷以后,我一直都是迷糊的。”
他可以无条件的相信暮成雪,但是对象若是御昭冕,那对不起,他要先问问清楚,即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暮成雪问清楚。
这一位到底知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不知道。”御昭冕的回答也很干脆,三个字,轻轻松松就回答了,完全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折羡懵了个懵,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