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安面色一滞，随即点了点头：“正是，只是爹爹如何知晓？”
“哎。”
沈鸿雁叹了口气，低声道：“此事你们做的糊涂，那些告御状的告的是海将军夫人妹妹的亲弟弟，海将军与海夫人相敬如宾。
若是牵连到我我还不怕，只是那海家的两个丫头都不是好惹的，你们这是给自己找对手。”
沈鸿雁教育完，沈寒羽笑嘻嘻的接了一句：“爹爹是多虑了，就算是没有这档子事，她们也不会给我好脸色。”
“还在这里嬉皮笑脸的。”
沈鸿雁轻斥一声，沉声道：“你姐姐素来乖巧，这是你的主意吧。”这句话，让沈寒安不由一愣，这错是自己犯下的，怎么能怪妹妹呢。
“爹爹，不是的。”沈寒安想要辩解，沈鸿雁却是连连摇头：“你无需为她解释，这个孩子，一向让人不省心。”
“爹爹放心，下次我会注意的。”
沈寒羽应下，并不觉得自己是背了锅。
毕竟，自己已经知晓，却没有来得及告诉她们。
沈鸿雁还要处理一些琐事，三人还没有吃完便就离开。
眼看十五快要到，沈寒羽也准备店中的活动，也连忙离开。
沈寒安握着秦氏的手，两颊有些泛红：“娘亲，这事是我的错，不是妹妹的错，你要与爹爹说清楚。”
“傻女儿。”
秦氏敲了敲她的头，有些无奈：“你竟然让你的妹妹为你担罪，你这个姐姐太不称职了。”
“是女儿没用，方才一直没能向爹爹解释明白。”
沈寒安有些丧气，自己真是没用。
明明是因为妹妹才没能酿成大错，但是妹妹却替自己受了爹爹的责难。
“别担心，我会向你爹爹说清楚的。”
秦氏轻声安慰，愈发的觉得沈寒羽非常懂事。
什么也没说，反而是替安儿担下。
饭后，秦氏去了沈寒羽院中，沈寒羽正写着活动计划，见到秦氏走来连忙站起：“娘亲。”
“羽儿，做什么呢？”
秦氏轻笑，抬步走进。
“最近店里有活动，所以想做个计划。”
沈寒羽低声解释，连忙扶着秦氏坐下。
秦氏拉着她一起坐下，风韵犹存的面上有些慈爱。
将沈寒羽放在桌子上的纸拿起，秦氏有些惊讶。
虽然她不从商，但是也管理着整个侯府，也看得懂这纸上的规划。
她从来没有想到，羽儿竟然如此细心，且经商如此高的天赋。
想必，是遗传了她的生母。
秦氏眸中愈发的温柔，伸手握住了沈寒羽的手：“你姐姐都与我说了，此事是你爹爹误会你了，我会与你爹爹说清楚。
你爹爹啊什么都好，就是年纪越大越冲动。
别看你爸爸这样，年轻的时候可是十分沉稳的，而且十分少话。”
“少话？爹爹少话什么样子。”
沈寒羽面上有些怪异，实在是难以想出自己爹爹少话是什么模样。
“你爹爹当时也是不苟言笑，十分缄默。我们当时的闺阁女子都私下议论他到底会不会笑呢。”
提及年少的事情，秦氏面上不禁有些怀念。
“可是爹爹现在怎么这么能说会道了？尤其是训我，能两个时辰不重样。”
想起那被支配的恐惧，仍是让沈寒羽有些心有余悸。
秦氏掩唇轻笑，低声解释：“其实以前你爹爹也是一张巧舌胜过千军万马，当初皇上登基，正逢内忧外乱。
你爹爹是皇上从封地带来的，一到朝中就任职中书令当时不知招了多少嫉恨，受到了多少排挤。
但是无论那些人如何为难，你爹爹都浑然不在意，就连我的爹爹都夸赞他是少年成稳必有大作为。
我与你爹爹的婚事，是皇上亲指婚。我爹爹是御使大夫，颇受尊崇。
因为，你爹爹更是受到不少刁难，然而他在我的面前却无一句怨言。”
说到此，秦氏的脸上有些泛红：“我本来心怀忐忑，但是你爹爹却能让我安心。
当时有位王爷协同官员造反，握着兵权前往封地自立为王，还将官员带走。
当时有他国来犯，你爹爹只身一人前往那位王爷的封地，将那些官员劝回。
然而让你爹爹能够封侯的是当时燕国与夏国准备联谋攻克陈国，其余两国也是虎视眈眈。
两国千军万马立于边境，然而你爹爹却只身一人穿越千军万马，去见了夏国国君。
具体的娘亲也不清楚，只知他说服了夏国国君，破了两国联盟，让陈国免受两面夹击。
当时你的爹爹该是整个陈国的英雄，可是这段往事却鲜少有人提及。
而这侯位，便代表着你爹爹的荣誉。”
沈寒羽听的兴奋，不由感慨一句：“爹爹简直就是张仪和蔺相如啊。”
说完，又有些不解：“既然如此，爹爹为什么现在如此低调？像爹爹这么大的功劳，应该被奉为元老才是。”
秦氏眸色深了深，沉声开口：“因为国已定，所以也不需要你爹爹这样的功臣。”
这个说法有些残酷，但是却再真实不过。
之前沈寒羽还认为自己的爹爹过于低调，现在，忽的有些理解。
卸磨杀驴这个道理，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一条铁律。
沈寒羽忽的为自己的爹爹感到委屈，这么大的功劳换来一个侯爵，但是却是个闲散爵位。
这样的功劳，真是憋屈。
看着沈寒羽的神色，秦氏便知晓她在想什么，便就轻笑安抚：“羽儿，你爹爹现在所求只是为了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所以你爹爹才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
你爹爹知晓你聪明，但是却也怕你的聪明太过锋芒毕露，而伤了自己。”
“嗯，我明白爹爹的苦心。”
沈寒羽点头，只是心中却有些无奈，只是有时候，太多事情也由不得自己做主，所有也只能顺其自然。
“嗯。”
秦氏欣慰点头，伸手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沈寒羽有些恍惚，有些享受这样的抚摸。
前世她不知晓自己的身世，也没有爸爸妈妈，只是与师傅相依为命。
这就是妈妈……不，是娘亲的感觉。
有很多时候她都觉得，穿越过来的感觉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