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叛国贼,何必呢。
在她看来,最吃力不讨好的,便是叛国贼。
“无任何人指使我,我就是要替主子破坏陈燕两国联姻,如今我的行踪败露,就只得杀了燕国使臣。未曾想竟被萧墨轩你抓到了,真是不甘心啊。杀一人也好,株九族也好,要打要杀,皆随你们。”
萧墨轩上前一步,沉声开口:“本宫还有一事未告知大人,大人的家眷亲人上下二十三人都已经入宫,大人不妨见一见他们再说这最后一句。”
礼部尚书面色一变,随即奠定否认:“不……不可能。”
“大人以为他们会将大人的亲眷安全护送出陈国,却不知他们一出来了城门便痛下杀手,本宫的人去晚一步,三十人之剩下了二十三人,而其中殒命的便就有大人的正室夫人,和两个小妾,另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萧墨轩冷声开口,又对着皇上拱手:“父皇,礼部尚书想必也是很思念自己的家眷,儿臣恳请父皇准许他回去探望。”
“准。”
皇上挥了挥手,又看向沈寒羽:“你也去吧,也好好让他懂得何为天伦之乐。”
“是。”
沈寒羽俯身,抬步离开。
皇上的意思是,让她劝降。
太子三皇子和六皇子都在此,却偏偏让自己劝降,她真是不知自己该是受宠若惊还是心怀惶恐。
出了大殿,由着太监领着前去侧殿。
礼部尚书见到了自己的家眷,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瘫软在地。
面前二十三人,老弱妇孺也不缺乏精壮男子,但是他们无一不是衣衫凌乱,满眸苍凉。
忽的一位妇人上前,狠狠的给了礼部尚书一巴掌:“孽子,孽子啊,我们柳家绝后了啊,绝后了啊。”
一屋子的人哭哭啼啼,场面好不凄凉。
沈寒羽没有再看,只是到门外等候。
没多久,礼部尚书便就走出。
沈寒羽转身看他,低声询问:“大人,可想好该如何做了?”
“我本以为,我做到如此,他们能保全我的家人,却未曾想他们不肯留我家人丝毫活路。
如今我是无路可走,你当真以为皇上会饶恕我家人的性命吗?”
礼部尚书笑了两声,大步朝着大殿而去。
准备了一肚子的劝说,如今却无用武之地。
看着礼部尚书的背影,沈寒羽却有些错愕。
回到大殿,礼部尚书便将一切供出。
所指使的便是燕国大皇子,他们以一家老小的性命相威胁。而自己也为许诺的荣华富贵而心动。
一步错,步步错,不能功成,只能殒命。
然而,礼部尚书还是为自己的家人磕破了头。
皇上如何处置礼部尚书,沈寒羽已经听的模模糊糊,无论如何都离不了那一句不能功成,只能殒命。
礼部尚书被摘下官帽,拖了下去。
皇上饮了口茶,再次开口:“羽丫头,去请燕国使臣来。”
沈寒羽微愣,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
而不仅沈寒羽疑惑,下方的萧逸寒和萧墨轩还有萧清易更为疑惑。
皇上这一举动,惑了所有人的心。
皇上环顾众人,转身又看向沈寒羽:“若是你能让朕满意,朕就赦免了临安候。”
“臣女应当尽力。”
沈寒羽俯身,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出了大殿,沈寒羽方松开了手,两只手心已经血肉模糊。
满意,如何让帝王满意?
让燕国使臣招认,还陈国一个清白。
谈何容易,她沈寒羽何德何能能被委以重任。皇上还真的是看得起她,真是看得起她。
到了另一处偏殿,燕国大皇子,七皇子还有瑞云公主皆在等待。
沈寒羽俯身,低声开口:“燕大皇子,七皇子,瑞云公主,皇上宣召。”
三人站起,抬步走出。
沈寒羽低着头,看着三人走出淡然开口:“刺客礼部尚书口出狂言,还拿出实证据,竟言一切都是听从燕大皇子指挥。且也将所偷得布防图赠给了大皇子。还说前日两位皇子与公主遇刺乃是自导自演,以促使陈国为赔罪嫁出吾皇爱女宝儿公主……”
燕大皇子闻言,冷喝一声:“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
“大皇子说的是,那礼部尚书所说寒羽都觉得是无稽之谈,燕国既然诚心和亲,又何须如此涉险呢。”
沈寒羽语气暗藏讽刺,讽刺他们为了利益多此一举。
三人面上都有些难看,燕大皇子则是上前一步询问:“皇上,难道信了吗?”
“吾皇英明,是非对错皆明了,又岂会因为小人而蒙了眼睛。”
沈寒羽低头回话,话里话外不知是在说礼部尚书,还是说他们。
大皇子面上有些怒意,但是此刻也不好发作。
七皇子抬步上前,逼近几分:“那本皇子倒是想问问沈小姐,皇上希望燕国如何?”
沈寒羽退后一步,俯了俯身:“寒羽不敢妄自猜测圣意,也猜测不出圣意。”
“皇上让你来此,不是为了劝谏我等?”
燕傲天挑眉,有些疑惑。
“两位皇子和公主都是聪明人,岂用寒羽劝谏。”
沈寒羽又俯了俯身,余光略过一侧的太监。
她知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转达给皇上,宝儿说的对,自己太过锋芒毕露。
如今自己已经该说的都说了,他们三人知晓其中厉害,也不用自己多加威胁。
到了大殿前,便听到一声惊呼。
几人抬眸,正看到礼部尚书被斩首,人头滚落出一米远,鲜血洒了一地。
沈寒羽心中一颤,腿脚软了几分。
身后燕傲天扶着她,低沉的笑声分外撩人:“沈小姐也会怕?”
沈寒羽站直身子,低声回了一声:“让七皇子见笑了,寒羽向来胆小。已经到了殿门,三位请。”
沈寒羽俯身,抬步进入殿中。
此刻皇上正与萧逸寒几人谈笑,殿中已经设下了宴席,酒肉飘香。
鸿门宴。
沈寒羽垂眸,抬步走上高位,在皇上身后站立。
“坐吧,临近午时,也不能空腹谈事。”
沈寒羽识识趣的斟酒,这种奴仆事却做的分外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