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解释,倒显得夏瓷太过紧张脾气急躁了,天知道她真的不是在意江向沅,而是害怕让别人知道她夏瓷居然还依恋着这个伤害她最深的男人!
“快吃吧,完了带你去刺青馆看看,然后再说去看你爸爸的事情。”顾忱没搭理她,冷着脸说完这句。
早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前门有人在开门,大门打开,是个干净整齐的中年妇女,剪着齐耳短发,手上拎着个菜篮子,里面放着几个鸡蛋和红薯。
“咦,顾总在啊。”女人进了门,爽朗的一笑,“夏小姐好。”
“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啦,顾总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说是怕万一他不在的时候你过来,我认不出。”
“咳咳咳,陈阿姨,您今天怎么过来了。”顾忱用手握拳,凑到嘴边捂了捂,掩饰尴尬一般的咳嗽了几声。
“今天正好是打扫房子的日期嘛,我顺路买了点鸡蛋和红薯放着,怕你万一什么时候过来,自己可以弄着吃。”
陈阿姨不是住家保姆,主要就是过来打扫房子,帮忙收拾收拾。
顾忱问了问阿姨能不能住家,顺便谈了谈酬劳的问题,他们说话的时候夏瓷在一边听着,觉得顾忱不但工作上面游刃有余,就连这样的小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陈阿姨忙活起来,顾忱和夏瓷吃好了早餐,她看见了笑着让两个人赶紧去忙,桌上留着她收拾,顾忱也不客气,拉着夏瓷的手就去拿车出门。
“还去那儿?”
“当然啊,那小子手艺最好,不找他找谁。”
“可是,人家也不一定会纹鹤望兰啊。”夏瓷还做着最后的挣扎。
“别妄想我会改变主意,我今天已经为了做了好多让步了。”
“我知道了,去就是了。”夏瓷翻个白眼安静坐好,既然没可能反抗,那就默默承受好了。
到了上次江向沅带她来的小小刺青馆,顾忱带着她走了进去,看见上次那个扎小辫而放浪不羁的年轻人站在一边,正看着他的同伴给客人操作。
刺的是脚脖子,客人躺在绷床上,是个年轻小伙子,在脚脖子上刺个小豹子,大概有十几厘米的样子,因为样子小,对技术要求就高,别说A城了,估计全国范围里面都没几个人能做得出来。
而且工期还挺长的,没几个月也要个十天半个月了,夏瓷看得心里发虚,有点害怕。
“估计挺疼。”她情不自禁的拽了拽顾忱的胳膊,有点想退缩,顾忱不失时机的反握住她的手,夏瓷刚想挣脱,听见一声喊。
“哟,来啦?”他们说话的声音把旁边围观的小伙子拉回到现实,一眼看见顾忱横刀立马的站在那边,立刻上来打招呼。
一错眼又看到夏瓷。
“咦,你不是那天那个,那个,跟着……”小伙子结结巴巴的没说完,看了看夏瓷又看了看顾忱,搞不清他们之间什么关系。
夏瓷的样貌不是普通标准,那简直是天上的仙女来到了人间,小伙子上次看到一次印象相当深刻,这次再看见,当时就认出来了。
“上次那个芍药,别做了,你看看这个。”顾忱把手机上鹤望兰的高清图片递过去。
“卧槽,这,这真好看!”小伙子一拍大腿,“怎么这么好看,你拍照的技术牛啊。”
顾忱抿了抿唇,极矜持的笑了笑,也没答话,颇有些倨傲。
“你确定不做那花了?”年轻人有些激动,主要是鹤望兰太好看了,对他的审美和技术来说简直种挑战,接过图片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了一定要把图片拓出来,然后做出合自己心意的作品。
“不做了,就做这个,什么时候给我看成品图,完了定下日期,价钱没所谓,但一定要尽善尽美,不要有任何瑕疵,还有,保证不疼。”
顾忱看夏瓷紧张兮兮的样子,最终心软加上一句。
“行行行,我一定会尽力的,这么一点小工程,那点疼可以忽略不计的,再说了,这么好看,做出来肯定,肯定,肯定艳惊四座啊!”
小年轻想了半天才想出个形容词,“那行,我去忙了哈,弄好了给你电话。”
说完也不再招呼顾忱他们,径自走进了里面办公室,一副沉迷其中的样子,正在做事的那个年轻人抬起头歉意的冲顾忱和夏瓷点点头,意思让他们自便,自己实在没空招呼他们。
“要不要看看里面。”顾忱下巴朝工作室的深处点了点,夏瓷摇摇头。
“不去了吧,你看了好就好,我又不懂这些。”
“那行,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来。”顾忱很自然的拉起夏瓷的手,顺着两旁挂满抽象画的长廊走了出来,还没到中午呢,夏瓷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顾忱。
“要不,我去看我爸爸,你去公司吧。”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去工作吧,不是正在谈城西地块的开发么,你不在能行?”
“没我什么事,前期工作都差不多了,后面的交给何助就好了。”
“我觉得你特别信任何助啊。”
“嗯,我只看能力,再说,日久见人心,何助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呵呵,你倒是很会看人。”
“总比把他赶到别的公司跟我们顾氏作对好得多吧。”
“你留下了很多夏家的老员工,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作为夏家的一员,有时候我真觉得没法理解你的行为。”
夏瓷认真的看着顾忱:“就像我没法理解你要陪我去看我爸爸一样,你觉得你能面对他么。”
“首先,我要说一下,我没什么不敢面对的,你爸爸有如今的下场,全是他罪有应得,其次,我只说了陪你去,可没说也要见他,你怎么这么会自作多情呢,嗯?”
顾忱藐视的瞥一眼夏瓷,就像在看一个蠢货一样,夏瓷气得呼吸急促,连连劝自己不要生气,跟这种神经病计较不来。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能冷静的说话了,“那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路上随处可以打到车,就不麻烦顾总您当车夫了。”
不就埋汰人么,谁不会。
夏瓷高昂着头,懒得看顾忱一眼,径自走到路边准备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