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孟庆略带着急切的样子看着冯老先生,迫不及待的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冯老先生已经泡好了茶,将茶水递给卢果和周孟庆一人一杯,笑着走到了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先别着急,孩子,我先看一看你整理的资料再说。”
“好!”周孟庆对于自己的资料,格外有信心,听说冯老先生愿意认真看,顿时欣喜异常,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等待着冯老先生给自己答复。
翻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周孟庆的神经,也跟着紧张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一直等到冯老先生将所有的资料合上之后,他才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
“冯老先生,您觉得我的资料……足够充分吗?”
周孟庆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紧紧的抓着衣角,看着冯老先生。
“当然可以了,你父亲之所以拒绝你,是因为……他根本就没看过你的提案。而且他今天也没来。”
冯老先生推了推眼镜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自然明白,周教授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他的儿子继续在这件事儿上浪费时间,但是他作为一个教授,对自己的学生提出的命题,竟然视若无睹,这就过分了。
“父亲一定是猜到,我肯定不服这个回绝,所以这段时间,怕是都找不到他的身影了,他这么多,肯定是为了躲着我。”周孟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绝望。
“只要父亲不肯给我签字,我就没办法了,中医医疗协会也需要父亲在才可以,我竟然忘记这件事儿了。”
周孟庆失落的说。
“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你家,给伯母治病!”卢果眼珠一转,拍了拍周孟庆的肩膀,语气满是坚定。
“什……什么?”周孟庆紧张的看了一眼卢果,有些不太确定,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你是认真的吗?”周孟庆再一次的追问。
“难道你对咱们的研究成果,连这一点儿信心都没有吗?就算我们的命题不通过,但是效果你难道还不确定?”
卢果笑着望着周孟庆,人生就需要不断地尝试,更何况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母亲的病,卢果很理解。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周孟庆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起身坚定的望着冯老先生,忽然对他来了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
“冯老先生,谢谢你!”
卢果和周孟庆拜别了冯老先生之后,带好了仪器和药草,走出了中医医疗协会大厅,直奔他们家而去。
到了家门口,王阿姨看到周孟庆之后,顿时笑着上前,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庆,你回来了!快点儿进来吧,你母亲正念叨着你呢,还真是灵啊,刚说完没几句,你就回来了!”
卢果跟着周孟庆走到了屋子里,来到卧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休息的刘阿姨,她的脸色比之前差了不少,精神也没有之前的状态好了,不过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了,还是强打起一丝精神,笑的看着周孟庆,对他摆了摆手。
“小庆,你最近不忙吗,怎么有空回来看妈妈啊?”
话音刚落,目光放在了他身后的卢果身上,笑着打了一声招呼:“这不是卢果同学吗,你也来看阿姨了?”
“是啊,阿姨,您的精神看起来挺不错。”卢果安慰了几句。
“嗨,我呀,一直都是这个老样子,只要我的病不继续发作,严重下去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好事儿了。”
刘阿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母亲,我们这一次来,就是为了给你治病的。”周孟庆的眼圈儿微微有些发红,淡淡的将眼角上的眼泪擦去,目光坚定的看着母亲说:
“我和卢果研究了有关于渐冻症后群的病理,只要临床试验成功之后,母亲你的病,就可以被治愈了!”
周孟庆望着母亲,眼眸之中满是期待。
卢果也紧张的看着刘阿姨,虽然他们决定帮刘阿姨临床,但毕竟的病的是刘阿姨自己,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他们两个即便是想要临床,也没有办法。
刘阿姨的表情先是一愣,紧接着眉头舒展来开,笑望着周孟庆,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了周孟庆的头发。
“我就知道,你们父子呀,都是一个死脑筋,明明这个病……根本就没有办法,可是你们为什么还不放弃呢?”
刘阿姨说着说着,眼角忽然滑落了大滴大滴的泪水,这一幕,瞬间看呆了周孟庆。
“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孟庆有些不明所以,迟疑的看着母亲,追问道。
刘阿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气哽咽的告诉了周孟庆和卢果一个让人震惊的事实。
“从我和你父亲相识的时候开始,我就得了这个病,只不过那个时候年轻力胜,并没有把这点儿小病放在眼里,但是你父亲却执意要研究我的这个病,说无论如何都要治好,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但是……他几乎将自己毕生的心血,都付诸于研究这件事儿上了,他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你在这件事儿上耗费心血。”
刘阿姨说完这件事儿之后,已经是满面泪痕,周孟庆听完,顿时征愣不已,诧异的看着母亲,追问道:
“母亲……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父亲也一直都在研究渐冻症后群这个病,一直都没有停过吗?”
“没错。”刘阿姨点了点头,哽咽道:“前几天他还给我发了他的研究进展呢。”
周孟庆跌坐在地上,眼泪哗哗的落下,他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误会了父亲,他一直以为父亲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的母亲,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他可是母亲的丈夫啊,那是最在乎母亲的人了,他怎么会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坠入深渊呢?
为了这件事儿,他还曾几次三番的和父亲争吵着,现在看起来,他才是最愚蠢的那个!
他都快要忘记了,父亲也是一个快五十多岁的人了,他竟然还那么气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