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这种勉强的答案,还是令文小夕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郁瑾,我不管先前发生过什么,只要你救出爸爸,以后我们就好好过……”
等爸爸从监狱出来,她就告诉秦郁瑾,这个孩子的存在。
想到这,文小夕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默默在心里跟孩子说着话。
秦郁瑾的表情一僵,又很快恢复平静。
沉浸于喜悦中的文小夕,忽略了男人这一瞬的变化。她的潜意识里,绝对的相信秦郁瑾的话,他说爸爸能出来,她就放心了。
“对不起。”过了好一会儿,文小夕突然道歉。
秦郁瑾明明她话里的意思,表情却是更冷漠了。若是文昌国被审判,最终锒铛入狱,恐怕这个女人就要翻脸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感。
难道真的要放文昌国出来?
这是一个无解的答案,秦郁瑾摇了摇头,看着眉头舒展的小女人,一言不发。
文小夕察觉到秦郁瑾的不愉快,她露出一个笑容,走到他的身旁,轻轻咬了咬唇,眨巴着眼睛盯着他。
秦郁瑾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抚摸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王博琨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说着,他的瞳仁颜色不自觉的加深,微微内陷。
如果把后面这个人揪出来,事情或许会水落石出。
这样的话,他就不用违约,找关系将文昌国放出来了。
“你是真不知道?”文小夕不信,下意识的质疑。
秦郁瑾低头盯着她。
文小夕咬了咬唇,拉住男人的领带,小心翼翼的解释:“你说王博琨失踪了,我觉得你无所不能,肯定清楚背后的那个人,故意瞒着我嘛……刚刚的态度,是我不对。”
“跟你们一样,调查在草丛里,后来有一辆无牌的卡车往那个方向驾驶。只是后来,他们就仿佛凭空消失了。马路边的监控上里,就再没出现过那辆车。”
秦郁瑾皱了皱眉头,又很快舒展开,“我会帮你调查清楚。”
两天的时间飞逝而过,转眼就到了开庭的日子。
一大早,文小夕就从床上爬起来,收拾洗漱,拉着秦郁瑾就出了门。
两个到法院的时候,里头还没开门。
秦郁瑾一眼无奈的看着打扮精致的小女人,心里百般滋味。
没等多久,这场诉讼就开始了。因为金额巨大的缘故,很多新闻媒体通通上门,实时报道官司的进度。
文小夕坐在前排,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她在紧张。
爸爸被工作人员带出来时,文小夕正和他的辩护律师讨论着。只是短短的两分钟,她的心就凉到了低谷。
从和公司律师团的交流中,她发现这个律师对文昌国的事情并不熟悉。甚至于,可以说得上陌生。这个人就是随随便便拉过来凑数的!
文小夕咬了咬唇,回到座位上,忍不住询问秦郁瑾,“你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秦郁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似有无奈,又似乎满藏着愧疚。
文小夕点了点头,开始盯着爸爸出神。等法官把一系列的法庭审理规则宣读完毕之后,审判正式开始了。
文昌国的辩护律师开始陈述诉讼理由,并上交证据。文家公司的账目,压根就不对劲!
这份文件,是文小夕交给他的。
文小夕双手合并成拳,又五指对齐靠拢,心里默默祈祷着,爸爸能顺利出来。
“本法庭经过调查,发现公诉法人文昌国2014-2017年间漏税高达十六亿人民币。在这三年,文昌国的公司账目记录模糊,缺乏准确性。”
顿了顿,法官接着说:“在交税期间,使用不正当手段,瞒过税务员,进行偷税漏税,动用个人私权,伪造假账目,假发票,严重损害了国家利益,给社会带来严重后果,造成极大的不良影响。”
“法官大人,我不同意对方观点。首先,第一是文昌国在公司期间,一直是他人打理公司财务,文昌国并没有直接接触,对于公司偷税漏税是毫不知情。”
辩护律师看向台下的群众,“第二是很多人认为文昌国,人品正直,善良,对待公司下属很好,绝对不会干违反法律的事。”
律师按部就班的照着文件的念着,仿佛是一个初学者,没有陈述合理的辩护理由,反而加了很多个人思想,这是致命的错误。
“辩护律师的辩护存在多处漏洞,文昌国作为公司总裁,不可能全权交给他人打理,而且公司的财政流动,必须要有公司总裁的审核和签字,所以对方所说文昌国不接触公司财政完全是不可能的。”
“至于第二点则完全是个人主观思想,无法构成本案的辩护理由,故驳回对方辩护律师的诉讼。”
法官在上堂,与其左右人进行讨论,最终还是拍案回绝了律师的辩护。
文小夕在下边听得胆战心惊,她偷偷的瞥了秦郁瑾一眼。
男人面无表情,平静得不像话。
“爸爸一定会没事的,对吗?”她咬了咬唇,看着秦郁瑾喃喃自语。
秦郁瑾没有回话,反而深深地看着她。
“你告诉我啊?”她心生紧张,担忧这里面节外生枝,伸手用力的摇了摇秦郁瑾的肩膀。
只是,男人依旧迟迟没有回复。
“小夕,对不起。”过了好一会儿,秦郁瑾突然出声。
他将文小夕的手握在掌心里,直勾勾的盯着文昌国,眸中暗藏着道不清的情绪。
“你这是什么意思?”男人的掌心很热,将温度清晰的传至身边,只是她的身体却是瞬间僵硬住。
文小夕瞪大了双眼,盯着秦郁瑾。
她的眼神里,饱藏着不敢置信和绝望。
台下,辩护律师还在不断的说着,只是他的理由很稚嫩,令人难以信服。文小夕狠狠地咬着唇,收回自己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她的声音放得很低,话里话外都透着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