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狼牙，陈飞当然得准备些东西。
他先给孙军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从警局档案室里调了些材料，传到了陈飞的手机里。
在医院里，警方本来就有单独的审讯室。林欣已经提前做好了安排。
审讯室里。
四周的墙壁一片洁白，那白色，似乎可以净化人的罪恶。
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张嫌疑人专用的小铁桌。
此刻，狼牙满脸胡子，被两名警察带进了房间，双手被手铐锁在了小桌子上。
房间里前后都安装着超高清摄像头，可以捕捉到狼牙脸上任何的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林欣此刻就坐在另一个房间里，盯着监视器的画面。
狼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头上包着一大块纱布，目光略显迟钝，表情木然。
任何人看他一眼，都能看出狼牙的状态不正常。
“吱呀！”
门开了，陈飞笑着走了进来。
“狼牙，咱们又见面了。”
狼牙木木的看了陈飞一眼，以他和陈飞的仇怨，此刻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愤恨，反而对着长飞礼貌的一笑：“警官好！”
狼牙的样子，似乎真的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连陈飞是谁，他都已经丝毫想不起来了。
陈飞看着他，眼角动了动，心里也不禁疑惑。这家伙真的失忆了？
心里吃惊，但脸上依然不动声色，旋即陈飞淡淡一笑，走过去坐在了狼牙的对面。
“狼牙，你真的失忆了吗？”
“狼牙？我叫狼牙吗？”狼牙一脸懵逼的样子，接着他双手抓着头发努力的回忆着，但似乎依旧徒劳。
一会儿，狼牙才痛苦的抬起头，看着陈飞：“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干嘛把我关在这里？我到底犯了什么法？”
陈飞看着他，半天没说话，他并没有看出狼牙的丝毫破绽。
便淡淡一笑。
“狼牙，你的身手不错，想不到演技也这么好？你们兄弟应该去拍电影，怎么却做起了杀手这一行？”
“警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是杀手？您一定是搞错了。”
“是吗？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好了，5月26日，你在金泉车展上持枪杀死一名姓邓的老板，4月30日，你在省城西郊，枪杀了锦尚歌舞厅老板……仅仅这两条人命，你的死刑是跑不了的，但如果你肯配合警方的话，也许到时候上了法庭还能给你个宽大处理，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再装疯卖傻，你就必死无疑了。”
狼牙闻言，顿时一脸的惊慌，双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什……什么？我……我怎么可能杀人呢？警官，我冤枉啊！我连杀鸡都不敢的。”
“啪！”
狼牙的话还没说完，陈飞猛的一拍桌子，吓了狼牙一跳。
旋即陈飞愤怒的瞪着狼牙：“你还装是吗？作为职业杀手，你杀过很多人，他们都有家庭，有父母，有孩子，你毁了别人的家庭，让他们的父母整天以泪洗面，孩子失去父爱母爱，你这么做良心能安吗？现在你唯一可以弥补过错的机会，就是说出你幕后的老板到底是谁。”
“警官！您……您在胡说什么啊？就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您也不能说我是杀手啊？”
“狼牙，我没工夫陪你玩这种弱智的游戏，你以为你就这么一直装下去，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吗？”
陈飞说着，掏出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
放在狼牙的面前。
照片里，是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他瞳孔放大，似乎表情里透着惊骇，胸前的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这个人，虽然是个混蛋，但是三天前，你开枪杀了他，旁边红色的弹夹，就是你所使用的枪械，你还要抵赖吗？这上面，可还有你的指纹呢。你还想抵赖吗？”
陈飞说的语速很慢，却很有力量，同时他仔细的观察着狼牙脸上表情的变化。
当说道指纹的时候，狼牙的脸上，也似乎看不出什么改变。
还一脸茫然：“警官，我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来没见过他。”
狼牙依旧否认了。
看着他，不仅是陈飞，连监视器那边的林欣，都有点疑惑了。
这家伙是太能装，还是真的失忆了？
陈飞凝眸沉思，如果他是装的，这家伙的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
实在无奈。
陈飞只好拿起手机，又翻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狼牙的面前。这是陈飞最后的杀手锏。因为狼牙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这个人。
“狼牙，这个人，你总该认识吧？”陈飞道。
狼牙依旧表情麻木的摇了摇头，“不认识！他是谁啊？”
“呵呵，你可以啊！连自己的亲大哥都不认识了是吗？那你还记得是谁杀了他吧？”
陈飞冷笑，在手机屏幕上滑了一下，照片翻到了下一张。
正是黑钢惨死的现场照片。
黑钢满脸是血，脸上的几道伤口外翻，死相惨不忍睹，眼神里似乎还透着不甘。
看到那张照片，狼牙也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淡定，之前两张照片，他都会认真的看一会儿，可是当他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很快就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心再看下去。
而且陈飞观察到，刚才的一瞬间，狼牙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极难察觉的悲痛，但瞬间又被森冷的目光覆盖了。
但就是这一闪而逝的伤感，让陈飞确信，狼牙这家伙一定是在装疯卖傻，他根本就记得黑钢的死。
“他是谁？我不认识他。”
狼牙闭着眼睛，冷冷的说道。
陈飞此刻心里已经有数。
露出他标志性的淡笑：“狼牙，你还不承认吗？就算你可以忘了你大哥，但是，你能忘记你的左肾，是你大哥移植给你的吗？”
陈飞突然说出了这句话，狼牙当场一惊！
不只是狼牙，就连此刻坐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的林欣，看到狼牙的反应，也是惊骇的柳眉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