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朗已经大大方方承认,对她好,帮助她,支持她都是因为之前的歉疚……言外之意就是,并不是因为爱她。
她真是想多了。
程潇潇往茫茫的海面上看了看,除了波涛滚滚的海浪,什么都没有。
她失望地低下头:“司空朗,是不是你和琳达旧情复燃了?不要我了?”
“傻瓜,说什么呢?谁和琳达旧情复燃?我老贝克很负责任地说,过了这个村,已没有了那个店!现在他司空朗就算是求死,我也不会把琳达嫁给他的,他不配!告诉你他们根本就没有过旧情,怎么复燃?”
程潇潇一抬头,老贝克已抱着一堆干树枝站在她的身后。他把柴火扔下,沉着脸对程潇潇说:“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叽叽歪歪的提这事。小心我翻脸!点火!”
这老头,翻脸比翻书还快!什么人啊,老怪头儿,不就是有几个钱吗!天天说上句,逮谁跟谁横!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想到老贝克对司空朗的成见还挺深,不!他们之间不像仅仅是成见,简直就是仇恨!她有点不明白,司空朗不像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他怎么能在接受了老贝克的支助之后,又忘记了琳达父女对他这个穷小子的恩情?不可能,一定是司空朗做了什么让老贝克误会的事。
绝不可能仅仅是他没答应和琳达的婚事。还有别的事,一定还有别的事。程潇潇很想好好问个明明白白,把司空朗和琳达的前情往事都了解个透。
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岛上的情况她不了解,自己一个人乱跑并不是好主意。更何况又没有船,又没有飞机,在这里是出不去的。
所以她不能得罪老贝克,为了安全着想她还是要和他在一起,反正有吃的还有人跟着壮胆,走一步算一步。
她急忙从地上找到木头片和那堆棉絮,举在手上说:“贝克叔叔,不就是钻木取火吗?看我的。”
她两手一起动作,磨啊磨,搓啊搓,嘴里还为自己吹嘘:“我可是曾经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的。”说了这句话,觉得不对,这不是暴露了吗?忙补充一句:“那还是我上高中时,在夏令营受的训练呢。”她抬眼看过去,老贝克好像并不介意她到底在哪里受的训练,于是更卖力地磨起木片来。
终于有了点星星火,老贝克把一些细小的树枝放到火上,用力一吹,一堆火终于燃了起来。
他用一根树枝,把那只鸡串上,架到了火上:“再去找干树枝,柴火不够!”
程潇潇把几片木头片用青草捆绑到自己的脚上,“我去!”
她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老贝克坐到地上,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程潇潇一看,老贝克穿着一双超厚的毛袜子,她问:“贝克叔叔,你这大夏天的,怎么穿这么厚的袜子?”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坏笑着:“我这老人家因为脑血栓半身不遂,女儿的追求者关心我,给我穿双厚毛袜子还有什么不对的嘛?”
老贝克脸上漾起一丝邪魅的笑纹,程潇潇无端感觉到他好像要掩饰什么。
老贝克把袜子揪下来,自嘲地拧了几下,拧出不少海水来:“这大夏天的,穿一双这么厚的毛袜子,再灌了些海水,还真沉!”
借着老贝克把袜子搭到石头上的时候,程潇潇偷看了一眼那袜子好像真有点特别。老贝克刻意把袜子靠过小腿的那一边压在了一块石头下。
她也偷偷看了一眼手表上的吸盘部分。借着往火堆上加柴的机会,她把带着手表的手贴近那只袜子,没反应。说明这里面不是金属,那是什么呢?
她看了一眼手表:“都这个时间了,肚子好饿哟。贝克叔叔,还没熟吗?”
“不要急,烤肉可是要时间的。你去看一看海面上有没有船……”
程潇潇明白这是要把她支开。正好她也要看一看手表地图。
站起来,假装看着海面,她察看了一下地图。从昨天他们上船的地方到茂宜岛船应该是真行的,可是他们落水后一定是被潮汐推得偏离了方向,才到这个小岛的。
如果她认定的这个叫无名岛的就是她现在所在的地方,那这里离参加慈善酒会的茂宜岛仅有50多公里的距离。
如果司空朗能找到她的手机,就一定能看到她偷拍的那个男人推着轮椅入海的视频,当然也能猜出来她的高跟鞋子为什么会甩到救生艇上。
按说这个时候,如果司空朗真的想找她,早就应该到了。
这都十个小时过去了,她仍然没有见到司空朗?那只能说明有两个可能。一是司空朗并不重视她,至于她是丢了还是死了都与他无关。这个可能吧?有点不可能!司空朗不是还要用她当挡箭牌吗?
程潇潇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第二种可能就是她跳下海的那一瞬间被金小辫发现了。
哼,金小辫一定不知道,她程潇潇的手机早就被司空朗时时盯着呢!你小子死定了。就算是老贝克不收拾你,我家司空朗也会整死你!
可是万一她的手机被金小辫扔到大海里了怎么办?
所以司空朗找不到她的定位,当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了……
想着想着程潇潇入神了。
忽然她闻到了一股肉糊的味,急忙伸手去翻火上烤着的鸡肉。
一瞥眼,正瞥到老贝克从那只毛袜子的高筒位置,摸出一只方方的小袋子,好像是塑料袋,她刚要仔细看,老贝克已经快速装到自己的口袋里。
程潇潇急忙把鸡肉凑近了火苗,鸡肉上的油脂一滴一滴都掉到火焰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老贝克转过头来:“一看你就不会烤,要离火远一点,要用烟熏……”
程潇潇把那只烤鸡交到老贝克的手里:“还是您来烤吧。我只等着吃。”
老贝克用手挥了挥程潇潇:“刚才还说有点本事呢,原来是个生活不能自理。”
程潇潇耸了耸肩膀,把位置让出来,她说:“我还是去拾点柴吧。”她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子,沿着人行小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