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故事你还是给弟弟妹妹讲吧，没意思。”小清风有几分的不屑。
晓情惊诧地又看了一眼小清风，突然惊觉儿子刚三岁，他却有了自己的思想，她边把已听得睡着的小明月抱到小床里，再把小清风也抱上床，自己坐在床边，对视着那双酷似司空朗的眼睛问：“清风先生，丑小鸭的故事你为什么觉得没意思？”
“那是哄小孩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晓情看到小清风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那个童话书：“妈妈，你以后能不能教我认字，教我认很多很多的字，然后我自己看书。”小清风的小脸上有着和他的年龄不符的神情。
晓情上前摸了一把小清风的头：“好的儿子，妈妈答应你，从明天开始。”
司空朗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伸手推开门：“又说什么呢？从明天开始做什么？”
晓情对着小清风竖起一根食指，两个人默契地“嘘”了一下，同时说：“这是秘密。”
说罢，母子两人又两相一笑，然后小清风小大人似地对晓情摆了摆手：“跟他回房吧，你看他那样儿，好像我霸占了你似的。”
晓情笑着亲了儿子一下，为他盖好被子，说了句：“晚安！”回头又对司空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和儿子道晚安。
可是司空朗却沉下脸，走到床头按下灯开头，对儿子说：“睡吧。”
再回到卧室里，晓情的心跟着沉重下来。司空朗抱上她，觉得自己的女人情绪不高，他低头问：“想什么呢？难道我连第四都排不上吗？”
晓情伏在司空朗的怀里，抬起头摸着司空朗下巴上的胡楂子：“我不知道把何玉欣偷偷的藏起来到底对不对？”
司空朗冷笑一声：“老婆，你才想到这一点？”
他把自己的浴袍系紧一点，拉着晓情坐到起居室的沙发上：“我知道你当妈以后，心软了，你常常站在孩子这边去思考问题。可你不是救世主，你的同情心不能代表法律。”
晓情低下头：“可是我是替程自豪想。就算是何玉欣曾经当过小三，但那也是程自豪的亲妈。而对于程自豪来说，就算何玉欣再不好，再不堪，但是程自豪有享受妈妈关爱的权利。”
“可是他的妈妈并没有对他关爱过，至少这些年都没有关心过他，也没有找过他。这次她能来找她那是因为……”司空朗欲言又止，让晓情不由得把自己的脸转向司空朗：“何玉欣难道还有其它的事我不知道？”
“我让申达调查过何玉欣和纪政，两个人勾达在一起不是一天半天了，纪政投资失败，这次是想利用何玉欣，让她以程自豪威胁我的公司为他投资。”
“什么？”晓情不由得站起来：“这也太卑鄙了。何玉欣竟然为了那个渣男把她的儿子卖了？我的意思是，她同意了？”
司空朗的脸黑得如煤球：“你以为呢？就何玉欣那个人，为了钱自己都能卖掉。让她卖一个好几年都没关心过的儿子，还不是更容易？更何况这个儿子本来就是一个让她登上豪门的梯子而已。所以，你不觉得你今天的善心大泛滥有点昏了头吗？”
“我……”晓情冷静下来，她扪心自问，今天的所作所为真的一点原则都没有。
可是她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一天程自豪长大了，知道何玉欣是她妈，而且他的这个妈妈又不是相像中那么好，而且，他的舅舅又是间接害死他爸爸的凶手。你觉得他知道了这一切会怎么想？”
司空朗心里也堵得难受，他下意识道：“是的，所以何玉欣这种人不值得同情。就算是将来有一天程自豪问起她妈妈的事，我们能隐瞒他一辈子吗？”
晓情叹了一口气：“是啊，我都不知道将来有一天程自豪长大了，我们要对他怎么说自己的妈妈。”
“都说母子情深，如果有一天程自豪成人了，我决定如实告诉他一切。其实，何玉欣扔下程自豪逃离的时候，他已经六岁了，除了何玉欣卷跑了他和他姐姐应该得到的父亲留给他们的遗产之外，他应该对自己的妈妈有记忆，这个亲妈对他的好与坏他自己心里一定知道。”
晓情点了点头：“嗯，到了那个时候，自豪成人了，会有自己的判断。无论他对自己的母亲和父亲生下他到底是恨还是气，对于何玉欣后来所做的一切是否原谅，那都是他自己需要用心去理解的。”
司空朗点了点头：“是啊，都说有问题就有解决的方法，可是有些问题天生无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一个化学方程式，只要什么分子和另外一个合在一起就溶解了，或者就变成另外一个物质了。这一切谁都控制不了。虽然程自豪和何玉欣之间有亲情……”
提到亲情，晓情的心绪难以持平，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有点变了脸：“亲情是双刃剑，伤人，也伤自己。”她掩饰不住自已的忧伤，为了自豪也为她自己。
司空朗心疼地着晓情，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自豪还小，先不要告诉他，等他长大了再说真相。”
“自豪摊上了这对父母真是太不幸了。每逢看到他，我都宁可这些事都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晓情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的流下来。
她永远忘不了那天程自豪到书房来找她时，捧着爱派那渴望的眼神，她更加的恨何玉欣。
“可是现在怎么办？我已经在警察来之前把她藏起来的，我，我心疼自豪。那天他来找我……你知道，我看他的眼神，我的心像被刀割。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真相，我指的是程潇潇的死。”
晓情伏到司空朗的怀里，鼻涕眼泪都蹭到他的浴袍上。
“你想说，就说，无论如何，我支持你。”司空朗把她的头贴到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