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老爷子明天就出院了,陈雅星觉得有必要告诉他关于钟牧铭每晚都会去探望他的事告诉老爷子,免得他误会了自己的孙子。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在乎和钟牧铭有关的事情,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错怪了他,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所以良心不安吧!
走到老爷子的病房门前,陈雅星轻皱眉头,良久,她倏然抬眼,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后,果断抬手叩门。
“进来吧。”老爷子声音暗哑低沉,一听就能感受到他的虚弱。
门徐徐推开,见来者是笑意盎然的陈雅星,老爷子显然很高兴,眼底顿时闪过了晶亮的光芒。
本还虚弱无力的他,双手撑着床板就想要努力坐立起来,陈雅星一看此状箭步上前,伸手搀扶帮助他坐立。
“爷爷,你今日感觉怎样?”陈雅星声音低柔,眼里洋溢着笑意。
老爷子笑脸盈盈,抬眼看了看她,伸手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雅星啊,我真的很感谢你能百忙抽空过来探望我。”
话落,他眉头紧蹙,不由得一声长叹,“牧铭这孩子真是不孝,我这睁开眼的日子,就没见到过他几眼,枉我以前一直那么用心栽培他,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一边说着一边无奈摇头,老爷子更是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本来舒缓的神色这会竟开始变得冷峻,愠怒的样子让陈雅星的心猛地一沉,她不由得再次犹豫是否要将事实告诉他。
“爷爷……”陈雅星轻抿唇瓣,支支吾吾地说道,“其实钟总他……”
话未说完,一阵响亮的叩门声打断了她。
陈雅星略有疑惑地转过眼,还没等他们回应,门就被人推开了。
看到来者是钟牧铭后,老爷子神色复杂,眉眼一沉,有所不悦地别过脸故意不看他。
钟牧铭看到他的异色,薄唇嗫嚅,幽深的目光扫过陈雅星,声音清沉道,“爷爷,你身子好点了没?”
老爷子一声不吭,跟个小孩子似的生气。
一步上前,他正欲追问,陈雅星却伸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子,眼神示意别再追问。
“爷爷,您别生气,对身体不好。”陈雅星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地攥起他那枯槁的手,声音低柔道,“有时候啊,我们总是冤枉好人,骄纵了坏人,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听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老爷子神情一滞,慢条斯理地转过头,深沉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
“你不是不来看我的吗?是不是董事长的位置被人抢了,所以才想起来关心我这个老头子?”老爷子气鼓鼓地绷着脸,凌厉的目光倏地一转,直勾勾地瞪着钟牧铭。
他剑眉轻蹙,脸色微微一沉,声音温和地解释道,“爷爷,其实我每天晚上都有来看你,只是你睡着了。”
闻言,老爷子略有怔然地耸了一下眉头,目光一闪,有些质疑地睁大了眼。
见老爷子冷峻的脸色稍有缓和,陈雅星灵机一动,乘机化解僵局,“爷爷,牧铭说的是真的,他白天忙于公事,只能晚上过来看看你,过来得晚,你都睡着了。”
听到陈雅星都这般解释了,老爷子阴鸷的眼神渐变柔和,眉眼沉了沉,态度开始转变,“来看我也不叫醒我。”
“你身体不好,他也是怕影响你休息嘛,想让你好好养身子,你就别怪他了。”陈雅星笑容可掬,温柔地拉了拉他的手。
没等他反应过来,陈雅星就疾步走出了病房。
“眼下你的嫌疑是洗脱了,理应高兴,可是顾霄他……不可能是这么奸险的小人,所以你不要总是处处针对他。”陈雅星始终难以置信,水汪汪的大眼眸越发显得沉冷犀利。
“我针对他?陈雅星,好像一直是你们在针对我好吗?顾霄一向都不是简单的人,只是你将他想得太简单,你看他出任董事长的架势,这么急着要踢走我,无非是怕我坏了他的好事,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做董事长,而总裁又是他的人,这分明是要将集团推上绝路。”
“钟牧铭,你这话似乎过激了,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坏。”陈雅星自认看问题客观公正,可话语一出,却是惹得钟牧铭冷嗤。
“我过激?他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你还傻乎乎地以为他还爱着你,还帮他说好话?”钟牧铭神情凛然,肃杀般的眼神直盯着她。
“他这么做,说不定是因为你以前也同样做了伤害他的事情呢?他恨的是你,为什么要害我?”陈雅星耸耸眉头,略有无奈地回答。
“他为什么恨我?”钟牧铭掷地有声,字正腔圆地说道。
“那是因为……”陈雅星先是一怔,随之摇头,“那个……我只是猜的。”差点就说漏嘴了,她记得顾霄曾说过钟牧铭派人在4年前追杀过他,所以他们之间的仇恨是根深蒂固的。而顾霄整容归来报仇,所以钟牧铭没认出他。
就让她和顾霄联手来对付这个共同的敌人吧!
“钟牧铭,你别血口喷人了,顾霄的为人我最清楚。”
“我血口喷人?那你怎么不说是顾霄血口喷人,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对我是怎样的态度,我极力辩解说仓库不是我烧的,你死活不肯相信,非要相信顾霄的话,还有他趁老爷子住院期间造谣生事,说我没有去看过老爷子,趁机让老爷子削我兵权,他这狼子野心,难道你没看出来?他要夺你的财产,同时也要害我,这样的人你也要跟他在一起?”
钟牧铭简直心如刀锯,他眉眼一沉,倏然握起拳头狠狠地朝着墙壁抡去。
“咚”!
震耳欲聋的沉闷声响,顿时让陈雅星瞩目。
此前,她从未见过钟牧铭这般雷霆动怒,没想到只是因为她客观地说了几句护着顾霄的话,就撩起了他的怒火。
她故作严肃地轻咳两声,而后一本正经地幽幽说道,“OK,我不和你吵,反正我只相信顾霄。”
“陈雅星!”钟牧铭神情一凛,彻底暴怒。
一转身,大手倏地扣上她的纤细腕子,用力拉着她往走廊尽头走。
“喂!你……你要干嘛?我手疼,放手……”她满脸惊惧,不断地用力挣扎想要逃脱他的钳制,可钟牧铭仅有的耐性早已被她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