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刘成文缓缓站起来，目光冰冷的看向觅波，“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杀——”话没说完，觅波惨叫出声。
“你似乎不明白某些东西。”他说着，一面朝觅波走来，“你还想尝尝吗？锥心咒的滋味？”
手掌伸出，一圈红色的光环浮现。
“啊！”
觅波跪在地上，豆大般的汗水低落。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我说，我要杀了你。”觅波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力，面色苍白到了极点。
“哎呀，哎呀。”他扶着脑袋，眼中猩红色的光芒闪过，“今天是怎么了啊，一个个的。”快步过去，一脚狠狠的踹在觅波的腹部上。
身子滑出几步远，直到撞在一颗树上才停下。觅波咳嗽两下，面色毫无血色可言。
“怎么了？看见我势弱了？一个个都想要反咬我一口呢？”
他说：“别人反咬倒也算了，偏偏你这个废物也想要反咬我？”一步步走过来，一手托住她的下巴，“谁给你的勇气？谁给你的胆子？”
抬起手掌狠狠落下，清脆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果然呢，贱人就是贱人，一头喂不熟的狼。”
她艰难的想要站起来，看起来是颇为吃力。
“锥心咒。”刘成文看着她，眼中冷意掠过。
心脏一紧，刹那间，觅波脑海中好似有过一霎的意识空白。
在这空白之中，她仿佛重回了一遍记忆，看见了她第一次遇见刘成文的时候。
那天，她被李铭击败了。心中怨恨难止，再和水桃与张静曼散了之后，私下找了没人的地方修炼。
觅波乃是镇灵境初期，因为刚刚晋升镇灵境，她的根基不稳。所以她认为自己败就败在根基不稳上面，等自己根基稳固，到时候便是再多来一个李铭也绝不会是她的对手。
许是天意，还是运气不好。她碰巧遇见了刘成文，这个男人见色起意。
起初，刘成文只是问她要不要成为他的双修道侣，态度还算谦和。在被觅波拒绝之后，他也不再隐藏自己。
两人打了一架，不出意外，觅波输了。她被迫屈辱的脱下了道袍，也是在这天，她被下了锥心咒。那晚，她也失去了自己的贞洁。
虽早有耳闻，内门弟子会强行使用手段来奴役外门弟子，但那终究是传闻，却不想这传闻在她这里应验了。
若只是这样那也算了，觅波认了。她也累了，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喜欢自己。许配给他又能如何？一个人走的太久，也是真的累了。
她也想向顾漫那样有一个依靠，像是李铭这样。像是高畅那样，在自己为难的时候能够站出来。用那不算宽广的背影挡在自己面前，耳边传来一句，交给我就好。
可梦终究是梦，梦醒了，宗门依旧残酷。
觅波在刘成文眼中就成了发泄的工具，虐待，鞭打，恶语相向。这本来只有在囚徒身上发生的事情，却结实的出现在了她身上。如果仅仅只是这些那倒算了，可他的目光——
那目光不带着丝毫情感，像是什么都没有。不带着任何温情，即便是怜悯都没有。
人生头一次，她觉得自己连做人的尊严都没有。甚至活得还不如一条狗，一切重重化作了仇恨。她恨，恨刘成文，恨宗门，恨这世上的一切。
但是第一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杀了刘成文，她要将这个杂碎剁碎喂狗，不，用挫骨扬灰这四个字来形容都轻了，她要用这世上最残忍，最无人道的方法来对待这个畜生一样的男人。
“我——”觅波张了张嘴，也是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锥心咒也没那么疼了。
“还有说话的力气吗？”刘成文冷声道，“锥心咒！”手中红色的咒令出现。
玄气凝聚，身后镇灵显现。
“什，什么？！”刘成文面露震惊，“你，你不怕锥心咒？”他又试了两下，“可，可恶。怎么会没有效果，刚才还有效的，明明刚才还可以的。”
“我要杀了你！”觅波的脸色变得很恐怖，她眼睛里空洞一片，像是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杀了你，杀了你！
“涛浪掌。”
身后镇灵射出一道玄气，打在觅波手中。
一掌挥出，刘成文被击退。他又吐了口血，面色惨白。
“你这个家伙。”后退两步，身上玄气振荡。他也彻底的愤怒了，好不容易从玄壹师兄那里借到昼虎不说，没能杀了紫寒，现在就连一个贱人也来反抗自己。
“这都是你自找的！”他怒吼道。
“道法，玄铠。”
玄气凝聚，金色的光辉凝现。身上的铠甲比起往日来要虚幻不少，可即便如此，这身铠甲的防御力也不容小视。
“我一定要杀了你！”觅波运起玄气又是一掌打出，劲风鼓动，每一掌她都用尽全力。
“我虽然受了重伤，可也不是什么虾兵蟹将都能够在我面前舞刀弄枪！”拳头紧握，他也跟着一拳挥出。
拳掌相接，刘成文后退数步，往旁边的地上的吐了口血。眼神阴沉，“可恶，要不是我受了重伤，方才那一拳就足够打趴下你！”
他握了握拳头，只觉得拳头没一点儿力气，软弱的使不上劲。
“切。”嘴角瞥了下，他看向觅波道，“就算我使不上力气，但是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往前一步，拳头再一次挥舞过去。
“涛浪掌！”
觅波不甘示弱，这是她的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不拼，以后她连拼的资格都没有。
一时间，两人竟是有点旗鼓相当的感觉。从某个角度来看，刘成文似乎还处在一点点下风的感觉。
“喝！”
以伤换伤，刘成文一拳打中了觅波的胸口。
一口鲜血吐出，觅波倒在地上。
刘成文不论怎么说也是内门第十，这样的第十可远比外门的第十不知要强多少倍。就算是重伤之躯的他，也不是什么虾兵蟹将都能打得过。
坐在地上，他又一次吐了一大口血，脸色毫无血色可言。眼神看着狰狞，“可，可恶。”大口喘了口气，本就重伤的他。在这样闹腾之后，身体已是伤上加伤。
“哈，哈哈。”刘成文喘着粗气，脑袋感觉晕沉沉的。嘴里，胸膛全是一股血味。
“该送你上了贱人。”一步步走向觅波。
站在觅波身前，“临终之前，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刘成文看向她，眼角带着嘲讽。
“去，去死。”觅波重重的咳嗽着，她想要爬起来，却被刘成文一脚给踩在地上。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有骨气呢？”他说，“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
“时机找的不错，可你太小看我了！”刘成文眼中杀意爆发，手掌成刀，“到阎王那里去忏悔去吧！”
“觅波师姐！”远传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刘成文准备刺穿觅波心脏的手一顿，他扭头看向远处，“你们是谁？”眼神冰冷。
“觅波师姐？！”水桃见了，立刻焦急的喊道。
张静曼一把将她拦下，她冷冷的看向刘成文，“你是刘成文？”
“啊，原来你们认识我。”他说。
“刘成文，那个铠甲人刘成文？内门第十？”水桃惊讶出声。
视线落在刘成文身下的觅波身上，张静曼身子一震，“你对觅波师姐做了什么！”好似咆哮的声音很是尖锐。
“你很吵诶。”刘成文站起来，但是脚还是死死的踩着觅波。他看眼地上的觅波，又看向两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你们看起来好像跟她很熟的样子，是姐妹吗？”他说。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水桃冷声问。
“你不是看的见吗？”刘成文不耐烦道，“你们又不瞎。”
“你！”水桃想上前两步，却被张静曼拦下来，“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去救觅波师姐啊。”她说。
“你打得过刘成文吗？”张静曼说，水桃低着头不在说话。
她看向刘成文，“这事得智取，强攻是肯定不行的。”
“刘师兄，还请你放了觅波师姐。”双手抱拳，微微一拜，“师妹在这里谢谢师兄。”
“放了她？凭什么你说放就放？”刘成文说，话音转变，“况且我也不需要你的谢谢。”目光落在觅波身上，“这家伙可是我的玩艺，我的小玩艺怎么会舍得让给你们呢？”
“你！”
水桃和张静曼都不约而同的咬了下嘴唇，她们想起昨天晚上。觅波遮遮掩掩的模样，还有那特地涂了胭脂的脸。
这一切都是为了掩盖她成了刘成文手中万物的事实吧。
张静曼冷声道，“你敢虐待同门弟子，你就不怕宗门戒律吗？”
“宗门戒律？”他大笑一声，“那是为弱者准备的保护伞，而身为强者的我，可以随便撕烂那一文不值的保护。”
“在这个世道上，没有力量的人还不如去死。”
刘成文笑道，“你们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眼神逐渐阴寒，“既然来了，那就跟这贱人一样都成我的玩艺吧！”
玄气出现——身上铠甲散发出阵阵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