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吗?”
在放走几人后,简景程念了一句。
紫寒虽然有煞气,可这并不表示她就是邪魔外道,就算是妖魔,只要不危害宗门。那倒也是无伤大雅,若是煞宗派来的间谍,那就要另说了。
太阳渐落,微妙的黄色光芒射向远处。早已虎视眈眈的黑暗趁机蜂拥而上,将整个天空吞噬掉。
除却点点星光,就只有那一抹月光在苦苦支撑。
屋舍
“咒印。”刘成文冷声道。
“啊——”觅波惨叫一声,她抱着自己的胸口。方才那一下,心脏居停。又像是有人拿锥子根根扎进去,透心的刺痛深入骨髓。
“打!”他说。
啪——觅波扇了自己一下。
“咒印。”
随着刘成文声音又一次落下,觅波又一次惨叫起来。她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求饶道,“不,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
“啊——”
“声音太小了。”刘成文说。
爬起来,觅波跪在那里,她面露痛苦。举起手掌,狠狠的摔在自己脸上。
啪——
响亮的耳光传遍屋内,便是在屋外也能够听见,觅波的脸转瞬就有了一个清晰的红手印。
“继续。”
啪——又是一下。
“只会扇右脸吗?你不还有左脸!”
刘成文往前一步,“你既然不愿,那我就帮你扇!”
啪——
这一巴掌直让觅波倒在了地上,天旋地转伴随着脸上火辣辣的疼。除了耳边刘成文的声音,她好像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巴掌,要这样扇才叫有力气。”他下令,“一边扇,一边叫自己贱人。”
“是~”声音颤抖,上下嘴唇毫无血色。
在刘成文眼中,早已经将觅波当做了紫寒。猩红的杀意掠过,紫寒,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跟这个女人一样,就像这样被我把玩。
“贱人就是贱人!”不知道是在骂紫寒还是再骂觅波。
咚咚咚——
“进来。”
“刘师兄。”一名男弟子走进来。
国字脸,弯月眼,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确定了吗?”刘成文不在看觅波,转头看向海桦。
“没有,只能确定她确实是用的煞气。”海桦回答。
“切——三个废物。”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不过也没事,一计不成我还有第二计。”视线落在他身上,“我要你准备的东西呢?”
“都在这了。”海桦丢出一个储物袋。
“好。”拿着储物袋,刘成文脸上的笑容更甚。
“内堂那边查过了?”
“派人查了,没有紫寒这个名字。”
刘成文眉头紧锁,“没有这个名字?”
在宗门也时常有这样的情况,门下弟子的名字在内堂查不到。当然,这并不能怪内堂的弟子。
主要还是这其中的暗箱操作太多了,外门弟子何其多。名字什么的也就是一笔的事情,至于名额,只要玄灵币到位了。谁顶了谁的,谁又知道呢。
也许今日没有,过个两日,那弟子名册上就多了个陌生的名字。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也都墨守成规。
至于整治?纯属无稽之谈。
在弟子名额这一块上,其中的利益牵扯上到宗门长老,下到外门弟子。早已经成了一条灰色地带,没人会管,也没人想管。若真要顺藤摸瓜起来,宗内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都有罪。
毕竟在外人眼中,沧澜宗这般庞然大物代表的可是一切。进了沧澜宗,也许在宗门地位低下。但在外面,那就是犹如太阳一般刺眼。
“外门打听过了吧?”
“打听过了,这个女人好像是最近才冒出来的。不像是新来的,也不像是老手。”海桦说。
“有点意思,她穿着的道袍不是宗门的,亏我还以为是个老手。”
“关于道袍这点,我看有点像是煞宗弟子的。”
刘成文瞳孔一缩,“煞宗?你确定?”
“不敢,只是觉得有两分像而已。”他说,“煞宗距离此地足有上千里地,我也只是偶然见过一次。不敢妄下定论。”
又补充道,“如果她真是煞宗弟子,又穿着煞宗道袍进入沧澜宗。这未免太蠢了。”
“谁知道呢?”刘成文笑了下,眼中蕴含点点寒芒,“是不是煞宗之人重要吗?是不是煞宗道袍重要吗?她那身衣服像就可以了。”
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杀意的笑容,“不过也好,省的我再去找理由了。”
他看向一边跪在地上还在自己扇自己的觅波,没有刘成文的吩咐,她不敢停手。那仿佛锥子一般的刺痛,她不想再遭受一遍。
“够了。”
觅波这才停手,两边的脸颊通红。索幸的是并未肿起来,也不算是毁容。
“交给你一个事情。”他说着,蹲下身子。
“李铭你认识吧。”、
脑海中飘过一道人影,是那个出手帮顾漫的人。
“看来你知道。”从觅波眼中,刘成文知晓了一切。
他站起来,“既然知道了,那就好说了。”
“去把李铭带过来。”
“他,他不一定会跟我来。”觅波底下头,声音虚弱。她虽然很讨厌李铭,甚至有些厌恶。但相比于死在刘成文这样的一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手中,她更希望李铭能够死在自己手里。
刘成文一手抓住她的下巴,玄气振荡。觅波身上的道袍滑落至肩膀处,露出的部分,少有完好的地方。
“你是个女人啊。”他露出笑容,“没人会拒绝你的吧。”
“美人计?苦肉计?”他笑出声来,眼神阴厉,“他不来的后果,你心里清楚。”手掌握了握,“外门呢,死一两个人我还是做得到的。”
“他死,要不你死咯。反正,我也玩腻了。”
吞了口吐沫,觅波眼里露出坚定。
“是啊,是啊。这样才对嘛!”刘成文大笑着,“记住了,不是他死就是你死。他死了你就能活着。”
手掌一排,他像是想起了有趣的点子。
“不如这样吧,你把他带过来。我杀了他,帮我做个证人。”他一字一句道,“我给你解咒。”
最后一句,像是有着莫大的魔力。一瞬便冲上了觅波的脑袋,解咒,自由。不觉间,两行眼泪留下来。自从她被刘成文抓到以后,无数个日夜,她都在渴望这一天。
“哈哈哈。”刘成文大笑,“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哦。”
“觅、波、师、妹。”
几人走后,觅波稍微整理一下自己衣服。
她走到外边给自己洗了把脸,借着月光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不自觉忽然哭了出来,她觉得在自己要挺不住了。
早在进宗的时候,她就已经哭了无数次,以至于眼睛总是红肿着。许多年过去,眼睛肿了又好,好了又肿。
这世上的人都不容易,即便是好人还是坏人——大家都不容易。
手捧着一滩水,往脸上甩过去。水浪拍打在脸上,清爽的凉意劝退不少的眼泪。
哭没用,她早就明白了。哭完之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只是,哭能让她好受些。对着水面,她从储物袋里弄出些胭脂水粉来。
抹在脸上,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也为了帮助自己更好的达到刘成文的目的。
她不知道刘成文会不会真的给自己解咒,但似乎除了相信他以外,自己在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举报给长老?
然后呢?
刘成文会得到一定的惩罚,但那也只是一定程度而已。若是不能废掉修为或者逐出师门,一切就都是一场笑话。
觅波要面对的的惩罚远不止长老所给他的惩罚,她要承受的是刘成文数倍的怒火。甚至是死亡——
寻求别人的帮助?
沧澜宗残酷,在这里没有朋友只有利益。一切上的表面功夫,暗藏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心机。
涂抹好以后,看着水面里的自己,虽然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但确实比之前要好很多,整理一下衣袍将伤痕尽数遮住。
本想早些回到住处,也是为了早点完成任务。不想路途却是遇见了水桃和张静曼。
“觅波?!”两人异口同声道。
“几日不见你都去哪了啊?”水桃问。
“有点事情。”觅波笑了下。
“嗯?”张静曼打趣道,“觅波你还涂了胭脂,真是少见诶。”她猜测道,“难不成,你要去见心上人?”
“哪有,你想多了。”
“那平日怎么不见你涂胭脂,为什么今天这么特地?”
“很久没涂过了,就是想试试而已。”
“咦?”张静曼坏笑,“觅波师姐,你在掩饰什么呢?”
“好啦,好啦,你们可别拿我打趣了。”她颇有些无奈。
“觅波,这两天不见你,不会是?”张静曼没说完,立刻道,“顾漫那个死女人就只会使些妖媚之术,等高师兄将她玩了,她就是个屁。”
冷哼一声,“到时候,我看她还怎么凶!”
“是啊,是啊。”水桃也跟着附和,“为了那种舞骚弄姿的女人,不值得。”
“好啦,好啦。我像是那种人吗?”她眼中带着一丝嘲讽,“顾漫会明白的,沧澜宗的残酷她连冰山一角都没看见。”
几人不知不觉就到了住处,“那我们就先走了,觅波师姐。”
“好。”目送水桃和张静曼远去,觅波叹了口气。视线落在阁楼中一处窗户上。
进了阁楼,她知道李铭的住处在哪。这还得多亏了消息灵通的外门弟子,谁人不想知道,或者认识一下这位打出了外门威风的弟子呢?
站在门外,她犹豫了一会。眼神一狠,还是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