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雅商会,薛仁站在屋顶上,他看向张家。
“会长。”一人到他身后。
“什么情况?”薛仁问。
“不知道,张家一片混乱。御林军守卫森严,只知道是在西院。”
“我知道了,退下吧。”
薛仁眉头紧锁,他看见了那条黑龙。心中有着不安,难不成,这清水镇还有第二个镇灵境强者?
想了一会,从屋顶下来。
顾习艺从里房走出来,轻声道,“老爷,出什么事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屋内坐立不安,低着头来回走动。
“会长,鬼医来了。”一位黑甲军走来。
“柳明?”薛仁眉头紧锁,“让他进来。”
柳明进了屋,弓着身子,“见过薛会长。”
“鬼医不必多礼。”
“我刚想起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着两位了。”说着,顾习艺退出房间,顺带将房门关了。
“深夜来访,鬼医是有什么事吗?”薛仁说着,一面给柳明倒了杯水。
“会长可知道张家发生了什么?”柳明说。
“不知。”薛仁问,“莫非鬼医知道?”
“嗯嗯。”柳明点了点头,“那位大人已经身受重伤。”
“那位大人?”薛仁确认,“是指李公子吗?”
“是的。”
薛仁心中一震,急忙开口,“是何人所为?”
“会长无需担心,据三公子所言,乃是他的一位叛变随从做的。”
“李公子的实力堪比镇灵境,放眼整个清水镇,又有谁能和他匹敌?”
“那侍从精通一道秘法,可以生命为代价换取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他继续说下去,“方才张家出现的那道无形气柱,便是他所为。”
薛仁紧锁的眉头逐渐展开,若是如此便好,转念一想,眉头又是紧锁,“不知李公子如何了?”他身上还有残留的黑龙之气,若是没有李铭的帮助,这龙气将会伴随其一生。
“李公子身受重创,但性命无忧。我已是给张公子开了药方,相信不日他便会来。”
“此次多谢鬼医了。”薛仁抱拳,身子深深躬下。
“诶,薛会长多礼了。”柳明将他扶起来,“薛会长多次帮我,这等小事,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清水镇,赵家。
此时已是入夜,赵家却是灯火通明,黑鱼卫拿着火把,隐约能听见人的惨叫。
砰——
门被猛的撞开,男人带着一队人冲进来,他大声道,“奉少主之命,诛杀逆贼。”
床上的男人本是睡意稀松的眼睛,立刻变得清明起来,在他看清楚来人之后,大声喝道,“赵柯,你敢!”
赵柯往前两步,他将长剑拔出来,“奉少主之命,杀!”其身后的黑鱼卫皆是将手中的利刃拔出来。
“杀!”
房间内传出一道惨叫,诸如此类的事情在赵府接二连三的上演着。一场大洗牌,一夜之间便完成了。
赵立站在院子里,他正看着面前的树。双手负在身后,神情平淡。
沉重的铠甲互相撞击发出声音,一名士兵走到近前,半跪道,“少主,已经全部处置完毕。”
“好。”赵立问,“母亲呢?”
“夫人此刻正在房间里休息。”
“带我去见她。”
“是。”
两人步至房门前,只见一位妇人正桌子桌前低声哭泣。
“母亲。”赵立走进门。
“你,你看你究竟做了些什么!”许浅忆喝问。
“父亲优柔寡断,我不过是帮他一把而已。”赵立抱拳,“父亲伤重,此乃天意。天要我赵立成为清水镇之主。”
“你,你!”许浅忆被他气得不轻,“好,好,好。”她连说三个字。
“你长大了,娘是管不住你了,可你为什么要杀你父亲的心腹!”
“父亲刚愎自用,他留下的人只会阻挠我,杀了也就杀了。”
“你!”许浅忆气得面色通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向赵立身边的人,“还有你,赵柯,你本名不姓赵,是老爷给了你姓!你就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赵柯低着头,“夫人言重了。”
看眼赵立,“少主终有一日定将成为赵家家主,我何时背叛过老爷,又何时背叛过赵家。”压低了声音,“少主心怀鸿鹄之志,身为人母,你不鼓励少主,反而处处针对,你又是何居心?”
“赵,方,张三家已经对立了近二十年。这太平盛世,来之不易啊!”
“哼。”赵立冷哼一声,“我看是母亲安逸的太久了,就算我不当这出头鸟,方家,张家也一定会有人当。倒不如,孩儿先发制人取得先机。”
“你,糊涂啊!”许浅忆大叫着。
“孩儿不糊涂,我看是母亲上了年纪,自今日起就好好在家里颐养天年吧。”
“来人。”
“在。”
“将母亲好生看管起来。”
“是。”
赵立吩咐完便离开了房间,赵柯跟在后面,他将门关了。
“少主,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看向天空,眼中流露有淡淡的冷意,“明日,去拜访张家。”
“是,属下这就去调集黑鱼卫。”
“站住!”还没等赵柯离开,赵立便叫住了他。
“谁让你去调集黑鱼卫了!”
赵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少主不攻张家了?”
“攻,当然要攻,只是我们还需要一个帮手。”赵立眼神阴冷。
张家能在清水镇站这么久,岂是说灭就能灭的。御林军比之黑鱼卫只强不弱,尚雅商会保持中立多年。至于方家,那是与虎谋皮。
“帮手?”赵柯问,“少主说的可是方家?”他又说,“方家老奸巨猾,它真的会帮我们吗?”
赵立摇了摇头。
“那就是尚雅商会,只是薛会长他早已经不问世事。”
“都不是。”赵立说,“明日将马车备好,你与我同行,我亲自去一趟张府。”
“是。”赵柯又说,“如今三家家主都是重伤,少主这一去恐添变数,属下还是带上一直黑鱼卫小队吧。”
“不必,他们心里清楚的很。若是我们带上黑鱼卫,倒显得我们这边动机不良了。”
“是。”
张府
过了许久——
“黑煞。”
张国立坐在屋里,眼中有着思考。
不多时,黑煞已是到了屋内。
“公子你喊我。”他半跪在地上。
“明天找几个好手,三弟的事情处理一下。”
兹事体大,黑煞不敢臆测,问,“二公子明示,小人不敢妄加揣测。”
“将张星云杀了。”张国立的声音很冷,目光中闪烁着杀意,“这样说,你听清楚了吗?”
“是,属下明白。”黑煞又问,“如此是不是太仓促了?”
“仓促什么?”张国立冷声道,“枫叶死了,李铭重伤昏迷,谁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人要针对三弟。此时正是杀他的绝好时机,至于罪名,丢给那位莫须有的人便是。”
喉结上下滚动,黑煞手心微微发凉。沉声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等一会,不急于动手。要找个良机,决不能在府内动手。”他说,“免得他人生疑。”
“是。”
夜色逐渐过去,太阳渐渐升起,张国立一夜没睡。他在想如何找个合理的借口将张星云骗出府外,一夜下来,除了掉了两根头发外,倒是没什么好的计策。
不论用什么借口,自己都有嫌疑,这个理由决不能是自己出。看眼天色,“已经天亮了吗?”
一日之计在于晨,张国立作为武者,晨练早已成为了一种习惯。但不知为何,今日他不怎么想在自己的院子里晨练。而是出了院子,选择到百草园中晨练。
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忽然变得锐利,拳头紧握,一拳挥出,有破风声传来。
他所练之拳乃是一套百兽拳,是御林军的标准拳势,虽说威力一般,但用做热身确实不错。刚劲之中带着少许阴柔,手臂,大腿,背部,几乎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有练到。
张府,张星云的房中。
他守了李铭一夜,眼中的光彩略微减弱,但眼神依旧锐利。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尚雅商会他只去过三次,如果可以,他想说动商会的会长帮助自己上位。可是尚雅商会早已经中立多年,这样的提案会不会被接受还是个问题。
看眼手中的药方,这上面的药,张星云多少认得一些,都是些珍品。其中部分药材,他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眉头紧锁,窗边一抹阳光射进来。
“已经是早上了吗?”张星云自言自语,他从坐位上起来。
从院子到府门要经过百草园,却不想一早就看见张国立在那里练拳。
“三弟,早啊。”张国立停了手里的拳,见张星云来笑着打招呼。
“二哥,早。”张岚说,“怎么三弟这是要去哪里?”
“出去办点事。”
“好。”
等张星云走后,张国立站在原地,他打了个响指。
“公子。”黑鬼在他身后出现。
“可以动手了,务必一次成功。”
“是。”
第二天,这天赵立起得很早。天色不过刚刚亮就到了府外,张府与赵府相距不远,若是走路也就半个时辰,若是坐马车也就是十来分钟。
赵柯站在马车边上,他一手拿着绳子,“少主。”
赵立摸了摸马脸,身子一跃上了马车。
“走,去张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