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宗门的残酷,仅仅是缴纳例钱,那倒也是还能让人接受。可若真是如此,那就好了。残酷二字,不仅是体现在缴纳玄灵币,更多的是衣食住行。
犹如地狱一般无法让人接受——
与往常一般,众人从食殿出来。那里的食物不管吃几次都觉得非常好吃,常常都是放开胃口去吃。
玄修到此在终究还是人,他们不是半仙。也要像凡人一样吃喝拉撒。
当一个人说肚子疼,准备去厕所的时候,接踵而来的是三五个人一起。也许是身处外门,弱小和无力让大家喜欢聚集在一起,这样能有些安全感。
弟子令牌上有写,茅房建在山下。
跟着众人到了山下,李铭也在其中,他也想解个小手。这里有点像是公厕,厕所一个接着一个。
长方形,由白色的瓷砖堆砌而成,相对于凡间的茅房不知道要高大了多少倍。茅房的正下方有一道红色的阵法,也有少许茅房的下面有着蓝色的阵法。
红色即为有人,蓝色就是空着的。有些人站在蓝色的茅房外,靠在门口的位置。见人来了,不时呦呵一句:“诶,有人要上茅房吗?两玄灵币一次,保证无人打扰,快来啊。来晚了就没人了。”
“茅房不是公共用品吗?”闫世伟嘀咕着。
没理会呦呵的那几人,他走到一处冒着蓝光的茅房外。
还没踏进去,肩膀就被人搭上了。只听一个雄浑的声音传来,“小子,这里我先看上的。”
闫世伟扭头看眼那人,“是我先来的,让我先上的,我肚子不舒服。”
“我肚子也不舒服,凭什么要你先上?”男子白洪珂冷声。
他肚子疼,没工夫跟他多说,脸上带着少许哀求,“师兄,我这真不行了,你让让我行吗?我很快的,最多半柱香。”
白洪珂没说话,目光冷冽的看着他。
“小半柱香!”闫世伟咬了咬牙,松了口。
“滚开!”说着,一把将闫世伟拉开,
身子沉沉的落在地上,闫世伟疼的叫了一句。眼看着白洪珂漫步走进去,茅房底下阵法的颜色遽然变成红色。
急不过,闫世伟也不管此处了,目光看眼别处冒着蓝光的茅房。
才刚到,就有师兄先一步到了茅房边上,一手将茅房的门挡住。
“嘿嘿。”他看着闫世伟戏谑的笑着。
“师兄,我真的急,憋不住了,你让我先行吗?”
那位师兄站在那,“我不急,你急是你的事情,我只知道这个地方我占了,要想进去交钱。”他伸出手,两根手指看着很刺眼睛。
之前就已经被人抢了五个玄灵币,身上就只有剩下五个。若非那日许师姐救驾及时,恐怕现在手头上也就三个玄灵币了。
“师兄,这都是大家一起用的,你怎么可以这样。”闫世伟还是想跟他讲道理,虽然他隐约知道这并没有用。
“我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怎么了?”他冷冷道,“想上厕所就交钱,不交就滚。”
“你!”闫世伟气得,玄气从掌心流出。
“怎么?你想动手?”一股更为霸道的玄气出现,看实力有镇灵境。
闫世伟立刻就散了玄气,眼中遇着怨恨,不情不愿的交了两个玄灵币。
“改了,三个。”他又说。
“你刚刚还说的两个!”
“现在改规矩了。”他看眼四周的师兄弟,“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改规矩了,都是要三个玄灵币!”
“你!”闫世伟无奈只得,将手里的三个玄灵币拿出来,进了茅房。
砰——声响极大。
“呸,动静真大。”说着,又是笑了出来。将手里的三个玄灵币踹到兜里,今天他赚了三个玄灵币。
厕所不过六十个,要知道这门山上的外门弟子,即便没有千人,也足有数百人。
这不到六十个厕所又该怎么分配?之前还在思考这样的问题。在看见闫世伟后,一切都了然于胸。
李铭阴沉着脸,随便走到一家厕所门口。
“我要上厕所。”
看厕所的是个黄脸,瘦削的青年。眼睛里夹着的一抹阴厉之色,仿佛告诉四周的所有人,他不好惹。
“交钱。”看眼之前那位师兄,“三个玄灵币。”
“我可以不交吗?”李铭说。
“我可以不交嘛。”那人学着李铭说话,阴阳怪气的。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跟个未断奶的小畜生一样。”
“交了就上,不交就滚!”他说着,眼底的冷意犹如一把利刃。
“是吗?”李铭冷哼一声,往前踏出一步。一拳挥去,这一拳已是用上了破杀拳的拳劲。
猝不及防下,那人被打了出去,一不小心摔在地上。身上白色的道袍立刻变得脏兮兮的,像是夹着一股屎味。
“哼,这一届的新人里,倒是有两个有骨气的。”那人说着,站起来,“我余雄峰,你叫什么?”
“李铭。”李铭冷冷的看着他,“打赢了你,我就可以用了对吧?”
“前提是你得能打赢我。”余雄峰说着,往后两步,摆出架势来。
“方才被你偷袭,输了一招,再来!”
其余几位师兄,见了。都像是看猴把戏一样的,看过来。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早就不奇怪了,不过能占个茅坑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也不是说被打败,就能被打败的。
几人看过来,嘴角带着笑容。没有钱赚的时候,看着几人比斗,倒也是一件打发时间的乐趣。
弟子令中有写,不可残害宗门。但有一件事却是被鼓励的,那就是比斗。
余雄峰后退一步,玄气浮动。好似有虎龙之势,目光聚焦在李铭身上,一拳挥出,拳风震动。
“来!”
“我将打倒你。”李铭说着,拳头紧握。眼中的冷芒无限放大,犹如一道此人心肺的利刃,直入余雄峰的眼中。
“我曾见过无数与你一般狂妄之人,知道他们的下场吗?”余雄峰说着,一步踏出,拳头紧握,一拳挥出。劲风夹着玄气犹如一道罡风般。
“杀!”
“五征拳其一,人征杀。”
李铭往前,两人互相对了一拳,步子后退半步。胸口传来一道闷哼,伴随轻微的骨裂。
余雄峰猛地后退无数步,身子倒在地上,嘴角吐出一口鲜血。
“你,你怎么会?”
“我不知道他们的下场,可我知道你的下场,是你输了。”
擦了嘴角的血,余雄峰冷冷的说,“你不高兴的太早了,我虽然输了,可还有他们。”目光扫视一下四周的外门弟子。
“那我就一个个打,打倒他们不敢上前为止。”
“哼。”余雄峰走开。
李铭扭过身子,视线落在那些占据厕所的师兄身上,“诸位师兄,可还有谁对我心存不满?”
“即是不说话,那就当默认了。”李铭看眼其余人,“有谁想上厕所,一个个排队吧。”
“什么?!”
他们本以为李铭会跟他们一样,独自占据一个厕所。可是,这样大开厕所,无疑是抢了他们的生意。
“李铭,你叫李铭是吧。”一人走出来。
李铭看去,那人虽然穿着道袍,但跟别人不同,他的身子能将道袍整个撑起来,十分好看。
“师弟,你这样不厚道吧。”那人声音雄浑。
“怎么不厚道?”李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茅房本就是大家用的,凭什么你们来这里收钱?”他将弟子令拿出来,“这上面,没有任何一句任何一条有写上茅房要收钱。”
“哈哈哈。”来人笑了下,“确实没写,你知道不成文的规矩这几个字吗?”
“师弟没上过私塾,不识字。”
“是吗?”那人说着,扭了扭脖子,晃动了下手腕,一阵咯咯的声音传来。
他说,“古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师弟既然没读过万卷书,那我这个做师兄的就教你行万里吧!”
一拳挥出,大喝一声,“破!”
拳劲刚烈,玄气竟是在拳头上化作一道罡气,拳拳间,爆裂之感传来。
“杀!”
一字吐出,李铭不惧,这宗门的毒太重了。他要下一剂猛药,而这猛药就是拳头!
两拳相撞,都是各自退了几步。
李铭将手背在身后,手指的地方轻微颤抖着,那一拳很重。
“我本以为是余雄峰那家伙瘦弱,连个新入门的弟子都打不过。现在看,是他小瞧你了。”他说着,一面解了自己的道袍,将其打了个结放在腰间的地方。
“这道袍难受的很,脱了好多了。”拳头挥动,一阵拳风袭来,“舒服!”
目光直直的看向李铭,“张秉实。”身子微微一顿,“记住了,我可不像余雄峰那个没用的东西,我的拳头很重。”
“方才已经见识过了。”李铭淡淡道,将负在身后的拳头拿出来,拳头紧握,想要用力将那股麻感压下去。
“是吗?”张秉实笑道,“许是我留了两分力,你没感受清楚!”
面色忽然狰狞起来,“这一次,就用你那瘦不拉几的身子骨,好好试试我拳头多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