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
碎石中,一块石头被人推开。
张星云站起来,右手将身上的几根银针拔了。沉沉的吐出两口气,目光四处看去。
“走了吗?”
银针落入地上,张星云立刻盘坐在地上,手中摸出两颗丹药一口吞下。
手中决印变幻,约莫一炷香后。
他猛地吐了口血,气色却是诡异的好上不少。
“若非是那秘术,恐怕我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他自言自语着,缓缓站起来。
天空射下一道阳光,这道阳光好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张星云看着这缕阳光心中竟是升起了一股久违的感觉,咳嗽两声,目光所见。
院子里满目狼藉,他扶着墙壁走出去。
外面全是尸体,血水将灰石的地面染红。仿佛这已经不再是张府了,而是乱葬岗。
眼中带着丝丝冷意,“不知道,张国立还有华夫人,那两个贱人死了没有。”拳头紧握。
尚雅商会
薛仁坐在屋子里,咳嗽不止,手里拿着的棉布上,早已经被血染红。
“老爷。”
顾习艺坐在身边,顾漫也在。
手掌拍了拍顾习艺,“你们母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咳咳。”
“父亲。”顾漫眼中含着眼泪。
“没事的,一点小伤不碍事。”才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传出,薛仁倒在了桌上。
“父亲,父亲。”
“快,快,将鬼医请来,速将鬼医请来。”
屋子里
柳明手中拿着金线,面色沉重。
良久之后,金线抽出。
顾习艺连忙道,“鬼医,老爷,老爷他怎么样了?”
鬼医摇了摇头,站起来,“薛会长体内的龙气作祟,又加上强行运功。伤及心脉,恐怕时日无多。”
“什么?!”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顾漫与顾习艺心中。
要想,四个时辰前。薛仁还在带着一众黑甲军拼死抵抗鬼物,谁想,四个时辰之后,竟是时日无多了?
“鬼医,你,你说的句句属实?”顾习艺嘴唇发白,手指颤抖。
站在一边的顾漫也是面色发白,眼中泪光闪烁。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柳明拜道,“早在先前,我便说过,薛会长体内的龙气乃是顽疾,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顽疾不除,小人便是用再多的法子,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看眼床上的人,柳明说,“小人可以开些药方,让薛会长的气色好些。只是体内的龙气一日不除,薛会长便多有一分性命之忧。”、
“这?”顾习艺眉头紧锁,清水镇请过这一次大劫,那李铭生死不知。她又去哪里找?
在这清水镇里,无不是人人自危。自保尚且不足,那又有心思去管别人?
“谢过鬼医。”顾习艺微微弯腰,“还请鬼医开些调养身子的药方。”
“好。”
等鬼医写了药方,人走以后。
顾漫在也撑不住了,眼泪刷的一下流出,她哭了出来。
“顾漫,顾漫啊。”薛仁的声音很虚弱。
“爹,爹。”她立刻跑到床边。
“生老病死,人之常律。不要哭了,没事的。”
“不,不,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啊。”声音哽咽。
薛仁又是咳嗽两声。
顾漫连忙去拍了拍他的后背,只见从薛仁嘴里又是吐了口血。她的心也跟一揪。
“女儿这就去找那位大人,一定要把他找回来为爹爹治病。”抹了一把眼泪,“再说,爹爹身上的伤还是他打的,他必须要负责!”
“胡闹!”薛仁咳嗽起来。
“我不听,我不听,我一定要找到他!”说着,抹了一把眼泪,冲出门外。
“漫儿,漫儿!”不论其母亲如何叫喊,她头也不回。
“来人!”顾习艺喊。
“夫人。”一位黑甲军的士兵走进来,单手抱拳。
“去把顾漫找回来,千万不能让她离开商会。”
“是。”
顾习艺走到薛仁身边,“老爷。”一时间竟是喉咙哽咽,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一想起床上这陪伴自己走了大半生的人就快走了。她心里的悲痛比起顾漫,只多不少。
只是顾漫表现了出来,而顾习艺却是深深地压在心底。
“夫人。”
“嗯。”
“没事的,没事的。”他看向顾习艺,“我会安排好一切,实在不行就离开清水镇这个是非之地吧。”
“全听你的就是了。”
“顾漫心底不坏,只是刁蛮了些。你要好好的——”话没说完,薛仁有重重的咳嗽两声。
“我知道,我知道,老爷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顾习艺眼里有着泪光,“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不清楚呢?”
“倒是老爷你,不要再说了,多休息下。”
“好,好。”薛仁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慢慢闭上眼前。往事一切,犹若走马观花般出现自己的脑海中。这一下,仿佛他又过了一世。
张府某处
一行人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正准备从密道离开清水镇。
“少主,鬼物不知道怎么了,一霎那好像全都不见了。”一人走出来。
“全都不见了?”张国立惊讶出声。
“是,全都不见了。”他继续说下去,“好似一夜之间,全蒸发了一样。”
“走,出去看看。”
房间里
床忽然被移开,露出下面的地道。
张国立带着两人从里面走出来,除了房间。
院子里全是尸体,此时已经是天亮。阳光射到身上,有股暖洋洋的感觉。
左右看去,那些鬼物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样。
“分散开,去别的院子里找找。”
“是。”
一阵过后,几人回来。
“回二公子,整个张家除了尸体,就剩下残垣断壁的屋子。那些鬼物好像真的消失了。”
“可看见三公子了?”张国立问。
“这?”两人互看一眼,他们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其实跟没有到院子里仔细查看。
“张府太大了,小人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并未仔细看。”一人插嘴,“并未看见三公子的身子。”
眉头紧锁,张国立想了一会。
“也罢,三弟自有三弟福分。”
“走,去把母亲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