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另一人立刻插道,“不论你是谁,家主有令,三公子不宜见外人。”
李铭说,“正是家主派我来的。”
两人听是家主派来的,立刻让开了路,“公子请。”
张星云的住处本没什么人来,再说现在张府百废俱兴,也不用什么证明。
推开门,张星云正坐在床上。眼睛紧闭,像是在打坐。
桌上有没吃完剩下的饭菜,“公子。”他顺带将门关上。
听声音,张星云立刻睁开眼睛。
在看见李铭时,那本是死灰一般的眼神,瞬间又有了明亮之色。
“李,李大人,真,真的是你?”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经过一夜的思考,他本以为李铭已经死在了鬼物手上,却不想他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
言语间,他又明白自己话语说的不对。双手抱拳,语调带着歉意,“我太高兴了,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还请大人见谅。”
李铭是张星云唯一的,也是最后一张王牌。他怎么会不激动?
“公子不必如此,如往常一般即可。”李铭说着,走近床边。
“好好好,李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李公子喜欢就是了,我改!”张星云说着,步至桌边。
“李公子可是要喝点茶水什么?”正要倒茶,却看见了桌上留下的饭盒。眼神中一抹阴厉之色流露,拿起茶杯的手顿了下。
倒了杯茶给李铭,“李公子请用。”张星云坐下来。
李铭接过他手里茶,只听张星云问。
“你进来时,院子里的士兵可是将你拦了下来?”他问。
“拦住了。”
张星云惨笑了下——
“那你是如何进来的?”
“是家主让我进来的。”李铭老实回答。
张星云面色惨白,手掌忽的落下,神情如若死灰一般。他看着李铭,声音好似气若游丝的重病之人。
“是——”声音颤抖,“是他让你来杀我的吗?”
“我李铭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你帮我了一次,我便帮你一次。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律算话。”
手掌颤抖,他缓缓站起来。双膝跪在地上,头深深的磕下去。
“我张星云,跪天跪地跪父母。今日——”好似无法言语,只得吐出最后两个字,“谢谢。”语调沉重。
“三公子起来吧。”李铭说,“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承诺而已。”在他眼中,张星云也好,张国立也罢,不过是一丘之貉。若非张星云帮过他一次,说什么,李铭都不会搭理他。
“好,好,好。”张星云站起来,拳头紧握,一字一句道,“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就将所有的一切都算清楚了。”
他看眼李铭,“今日,就是我张星云报仇雪恨之时!”
走出门外——
站在门两边的士兵见张星云从里面出来,说:“三公子,家主有令,三公子还是好生歇息吧。”
话语才尽,张星云擒住两人的脖颈,手掌用力。只听清脆的声音传来,两人皆是断了气。
李铭从里面走出来,他看眼地上,目光落在张星云身上。
像是感受到了李铭身后的目光,张星云说,“张府上下,除却你我,皆为死敌!”
目光中包含凶厉之色,“既不跟随我,那就该死!”
内府
张国立站在内庭,大堂之上摆了一张桌子。
薛仁,顾习艺,还有顾漫都是坐在那里。剩下的就只有张国立,还有站在其身边的墨熵。
“薛会长请用。”他拿起酒杯。
薛仁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打趣道,“莫非家主就只给我一家发了请帖?”笑了下,“若非如此,怎么不见其余两家人?”
“方家像是被人屠灭满门,我这请帖也不知道该送给谁。至于赵家,他们只说府内事物繁多,不便来。只是送了些心意,表明庆祝。”
“也是。”薛仁随口问,“清水镇历经如此大劫,二公子这个时候继任家主,可谓有诸葛亮之风态啊。”
“张家经历此劫,一切都是百废待兴,晚辈临危受命,还请薛会长多多担待一些。”
“哈哈哈。”薛仁笑道,“你我两家本就和睦,这是自然。”
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一名御林军来到大堂外。
“家主!”他半跪在地上。
“放肆!”张国立喝道,“没看见我与薛会长在这里喝酒吗?”
“这?”传信那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半跪在那里,不知所措。
墨熵走去,“还不下去!”说着,他也是跟着走出去。
“让薛会长见笑了。”张国立笑着。
“无妨,张家主若是有事情,晚些时候再喝也是一样。”
“会长这是说的什么,哪里有什么事情比的上现在。”才说完,墨熵漫步走来。在张国立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只见张国立眼睛猛地一缩,目光中泛着丝丝冷意。看眼薛会长,脸色带着歉意,“看来今日确实不能陪会长喝酒了,抱歉,实在抱歉。”他继续说下去,“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没事,张家主有事,就先去忙吧。”
张国立离开桌子,出了房门,墨熵跟在他身后。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张国立眼神凝重,“三弟他真的杀了出来?”
“是,三公子他已是杀到了庭院。”
看向远处,张国立眉头紧皱,眉宇间一抹煞气流露。
张星云啊张星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想找死,我这个做哥哥的就送你一程又能如何?
庭院
张星云已是连杀了数十人,期间还故意放跑了不少。李铭知道,他这是故意要引张国立来。
“滚!”张星云将一名士兵狠狠的摔在地上,“告诉你家家主去,我张星云就在百草园等他。让他洗干净了脖子过来!”
“三弟,何时有如此大的火气啊?”张国立从远处缓缓走来。
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眼神一凝,目光阴冷的看向张星云,“三弟可要给我个说法。”
“说法?”张星云冷声道,“能有什么说法,这个家主你不配当!”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家主你就配?”说着,张国立哈哈哈的大笑出声,“人说虎父无犬子,这句话当真半点没错。父亲的三个儿子,各有千秋。”
他摇了摇头,“只可惜啊,这三儿子的脑子许是没生的好,空有一番野心,是个莽夫。”
张国立往前两步,“就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教教你,什么叫做脑子!”
玄气外放,一股玄气七重的力量生出。他猛地朝前踏出一步,一拳挥出。
张星云与之了一拳,两人各退一步。
这一拳,竟是打的不分秋色。张星云忽的吐了一口血,一手抓着自己的胸口。将嘴角的血擦了,他暗骂一声,可恶。
那日的伤还没有好吗?
见张星云吐血,张国立笑道,“我当三弟是有多大的本事呢,就凭一具伤残之躯,也想争家主之位?”
“李公子,拜托你了。”张星云后退两步,靠坐在一边的石墙上。
李铭走出来,“家主。”他双手抱拳。
“李铭?”张国立看眼坐在地上的张星云,“这就是你最后的仰仗吗?一个玄气七重的废物?”最后几个字压的很重。
“张家主,就那么吃定我了吗?”李铭往前两步。
“哦?”张国立凝神看去,李铭与平时并无二样,看气色甚至还不如平时那般好。暗想,难不成自己看错了他?
冷哼一声,“少在这里装了,你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
一掌挥出,张国立往前。玄气凝聚,拳头之上,一层玄气包裹。
“裂空拳。”
深呼吸一口气,李铭往前一步,拳头紧握,玄气凝聚。这一次,他不在留手。
“破杀拳!”
两拳相撞,庭院中掀起一道劲风。
张国立连退数步,只觉得手臂上一股极强的力道传来,这股力道久久没能散去。顷刻间,他就知道这人的实力。
“玄气九重?”惊骇出声,“不可能,这不可能,高统领那日与你对练,你分明就是玄气七重,你怎么可能会有九重的实力!”
“你,你隐藏了实力!”张国立说。
李铭对了一拳,面色大变,张国立没能想到的是他竟有着玄气九重的实力,李铭没想到的却是。这一拳竟是引动了他体内的旧伤。
四肢百骸内,一股股钻心一般的剧痛冲出,犹如没了缰绳的野马,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的脸色苍白,以至于嘴边的地方留了一道鲜血。神色有些模糊,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
见此,张国立明白了。
“你受了重伤。”神色冰冷,“墨熵,召集府内的御林军还有影卫,擒杀他!”
“是。”
墨熵拿出随身的小短笛,一道尖啸传出。
张国立看向李铭,“你就是玄气九重又能如何?重伤之躯,我用人海战术一样能杀了你!”
扶着墙壁起来,张星云咬了咬嘴唇,走到李铭身边,一手将李铭背在身后。
“走!”身子一跃,已是到了房顶。
“想走?”张国立看眼身边的墨熵,一把将他腰间的匕首拿出来。
丢到空中,身子腾空而起,一脚踢在剑柄的地方,匕首好似箭矢一般射出。
张星云刚刚落在屋顶上,却不想身后一道匕首飞来。刺中了他的小腿,顿时有些站不住。
强撑着身子,背着李铭一步步朝府外走去。
我还不能死,母亲大仇未报,华夫人,还有张国立没死,我还没有成为张家家主!我绝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