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君脚踏天空,借的不是别的,正是他的镇灵。
身后一只若隐若现的鬼物,半睁开着眼。即便如此,小鬼身上丝丝鬼气外露。就好像成了一切的源泉,天空不时冲出一只赤面鬼。
九重为极,九后为变,镇灵便是其中一变。也只有到了镇灵境,武者才能脱离武这一字。取代之的是玄。凡此以往,武者就成了玄修者。
玄修者可翻江倒海,御空飞行,与凡人,一般武者有了本质的区别。
清水镇变作炼狱,赤面鬼的尖啸好似无处不在。
他看向远处,在那里,他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鬼煞之气。
“我既杀了两家家主,那也送你上路吧,黄泉之下,你们三个冤家也好再续前缘。”两个跨步,虽然走的很慢。
但每一步都解释的踏在了空出,仿佛如履平地。但若仔细看去,其每一步都是踩到了小鬼手掌之上,是那手掌变作了平地。
方府
家丁手里抱着一只很大的弓弩跑来,气喘吁吁的将弓弩高举过胸前。看着屋檐上的方昭道,“家主,玄重弩来了。”
方昭与赤面鬼颤抖,不远处的房顶,那里还有一具赤面鬼的尸体。
看到家主如此勇武,家丁心里有了信心,他相信能赢。一定能将那些鬼物全部杀光。
玄气迸发,方昭一拳打出,将身前的赤面鬼打飞出去,在对面的屋檐上滚了好几个圈。抖落下一地的瓦片。
“玄破失拿了吗?”
“这是箭筒。”家丁说着,又将箭筒拿下来。
身子跃起,落入院子,一把拿过家丁手中的弓弩和箭矢。箭筒放在背后,拿出一支玄破失。
安放在弓弩上,对准屋檐上的赤面鬼。
咻——
破风声夹着一声惨叫,赤面鬼从屋檐这这边滚到了另一边,落了下去。
方昭踩着庭院内的假山借力,人已是踩到了屋檐的瓦片上。
玄重弩对准天空上残余的赤面鬼,他冷声道,“来啊!你们不是要杀我吗?”
又将箭矢放入手弩内,瞄准天空上的一只赤面鬼。
咻——
箭矢从赤面鬼身边飞过,他们躲了过去。
方昭再次搭箭,准心又一次瞄准着。
赤面鬼好似被下方那人的气势威慑到了,只盘旋在空中,不敢俯冲下去。但也没有离开,他们将整个方府围了起来,像是监管者一样的监守着。
不时,有两只赤面鬼飞去别的院子,回来时,狰狞的手上沾着血。
方家甚大,方昭无法顾及全部,只能站在房顶,守着这一小片的院子。
“方昭,本座来取你性命了。”
煞君自远处踏空而来。身后的小鬼凝实两分——
“你是谁?”问话间,他看见了煞君身后的那只若隐若现的小鬼。瞳孔一缩,“镇灵境?”
清水镇许久没有出现过镇灵境,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镇灵境。
玄灵显化,凝于身后,犹如守护一般。此为灵,灵目微开,神似半睡半梦间此为镇。
这两者结合就是镇灵境,此境界说难不难,但是玄灵二字谁又能解出来?
“死人,不需要知道对方的名字。”煞君说着,一步踏出,玄气凝聚。
身后的小鬼眼神中射出一道黑气,煞君身上悬浮着一层淡淡的黑气云雾。
“知道镇灵境又能如何?今天你就要死在这里!”煞君说着,手中凝决。
“鬼道,煞掌。”
伸出一掌,猛地朝方昭打去。
玄气在空中变幻,一只黑色的手掌好似镇压一般缓缓向他压过来。
将弓弩瞄准那手掌,不过三支箭矢,煞掌散去。
“破罡箭?”煞君道,“你也有这个东西。”他像是有些意外。
“吴亚是你杀的?”方昭问。
吴亚乃是玄气八重巅峰,即便对上玄气九重也并非没有一敌之力。除非——
方昭看向煞君,面色凝重。
“吴亚?”他双手负在胸前,“我从不记蝼蚁的名字。”
“我方家是不是你屠的门?”方昭的声音冷上两分,眼中杀意逐渐浓重。
“屠门?”煞君笑了出来,“我真想屠门,你这弹丸之地里还能有活人?”手掌挥动,“别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目光在方府上下扫过,“这点人,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两步,煞君走到屋檐上与方昭站在出屋顶上。
不过,方昭站在瓦片上,煞君则是站在屋顶的犄角处。
“那这些鬼物也是你弄出来的?”
“十阎罗有令,要我杀一人。”煞君吹了下自己的手指甲,根本没把方昭放在眼中,“茫茫人海之中,找一个人太麻烦了,索性全杀了。也省了你我的时间不是?”
“你要屠了整个清水镇?!”
虽然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曾想,他竟是要屠了清水镇。
清水镇的人何其多,不说十万之众,也有六七万之多。这些人,就是每人吐一口血,也足以成一小池塘。
这?
“你难道就不怕煞气凝聚,迷失了心智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就怕煞气凝聚,迷失了神志,沦为只会杀杀杀的怪物。这样的例子他见过,百人斩便是如此。若非恪守本心,他早已成魔。
也是因为知道煞气已经深入骨髓,神仙难救。所以百人斩才会隐姓埋名,甚至淡出大众的视线。
“煞气凝聚?”煞君身后一道身影付出,是一道黑影。
“煞气凝聚的越多越好,我若想修成罗刹体,这点煞气可远远不够。”他继续说下去,“不过倒是那红莲业火,本座略微忌惮一二。”
“你该上路了。”
说着,煞君眼睛闭上,身后的那道黑影却是睁开了眼睛,猩红眼珠子,像是只有血色。意味深长的看眼方昭,一步踏出。进了那副肉躯。
当煞君的眼睛再一次睁开时,方昭手脚忽的变冷。一股透心的寒意从脚底直到脑门。那感觉就像是他已经是一个死了多时的人,那股恶寒在心中挥之不去。
瞬息之间,煞君好似变了一个人。眼神冰冷得不夹杂丝毫情感,干净利落。手刀穿透了方昭的脖颈,临死之际,他甚至没能看去煞君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