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过路的道士,老远就见到这村子里怨气冲天,想来是有人被害死了,这怨气要是不化解比会让其化成厉鬼,到时候这整个村子可就要倒霉了。”黄善挺了下腰板儿,神色峻然的说道。
老人们都迷信,听到黄善的话,忍不住就是一哆嗦,再看黄善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神棍。若是年轻人也就真当他是骗子了,可老人大多信鬼神,不管有没有,只要说出了话,那就是在心中产生一个结,若是不解开就算是原本没有的事,也会被说的应验了。
老人在心中骂了黄善一句,又在地上呸呸呸了好几下,这才露出了笑容:“既然你们是道士,要捉鬼的话就去村西头吧!那里死人了。”
两人走在街上,依旧还是原来那样,不少的人打量他们一眼,就都转开了头,不再看。
路过一个无人的巷子时,一个邋遢的小孩儿突然窜了出来,慌慌张张的差点撞到玉红的身上,却是被玉红一把给拽住了。
小孩子奋力的躲闪,一个没站稳就坐到了地上,揉着眼睛苦了起来。
“你谁家的孩子,走路都不用眼睛吗?”玉红有点尴尬,但还是训斥了起来。先要站住理,不然的话人家孩子家大人出来,就没法说了。
“玉红,算了,这野孩子理他做什么?长大了也是一个废物。”黄善扯过玉红,瞪眼对那孩子说道:“一看你就不是个好玩意儿,这么点就知道偷东西了,还不快走,不然抓你去公安局。”
小孩子眼中出现了慌张,急忙将手里抱着的一个木头盒子紧了紧,爬起来又是撒腿就跑。
“你怎么这样?跟小孩子计较什么?”玉红白了黄善一眼,怪他这么大人了,也没有个大人的样儿。
“这是个傻子,你跟傻子说话讲理才是能形吗?”
两人到了一处破旧的土屋旁的时候,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站在破屋前,手里举着个铁铳,里面塞满了火药。这叫三眼炮,只有死了人才放的,是用来通知附近的人,这里死人的消息。
当然,黄善走南闯北,也见过某些地方结婚放铁铳的。不过那是一个眼的,一大长溜排在一起,然后用在地上撒火药将一排的铁炮串联起来。虽然都是铁铳,但意义还是不同的,三个眼的就是死人用的。
老人将三眼炮用线香点燃后,轰轰轰三声之后,老人转身就进屋了。
“这个怕不是死者的老伴儿吧!”玉红看着老者的背影说道。
炮响之后,村民们这才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从他们的话语中得知,这老婆子昨天还好好的,昨天晚上突然就出现了问题,到现在就干脆死了,都觉得有些突然,表示惊讶不可思议。
“三哥,你去看看,这老妇人是怎么死的,咱也好给她申申冤屈,不然的话做鬼也不得安生。”玉红的心肠还是好的。
换作别人说,黄善定然是不会理的,这玩意儿又不关自己屁事。但玉红不一样,她说管那就管好了。
黄善拨开人群就往屋子里走去,村民们不认识黄善两人,纷纷猜测这俩是干什么的。
那个老眼昏花驼背的老人也在这,见到黄善后,急忙去捅咕了下趴在地上给乡亲们打理的主家翁,并且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这玩意儿也是有好处的,倒是省了黄善的自我介绍,所以他也不着急,等那主家老头儿起身向他看来的时候,黄善这才说道:“大叔,我是过路的道士,你家婆娘死后怨气冲天,实在不好意思,贫道遇见了就不能不管……”
他的话没有说完,抬起右手朝虚空一抓,一把金钱剑便出现在手中,左后超前一伸,又是一枚金色的铜铃。
哗楞楞……一阵的铜铃声响起,着实的将一众村民给惊到了,纷纷露出骇然之色,心中大叫果然是妖道,额不,是高人!
黄善不管这个,做足了架势就往那横放的门板上冲去。
村里死人,要在堂屋横着放门板,将死者放上去,床或者炕了,是不让放死人的。
“大仙,道长,仙长,且慢,助手,我有话说。”主家老翁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青年是什么来路,但急忙将黄善的衣服给拉住了。
“大叔,你不要拦我,否则后悔可就晚了。”
黄善用金钱剑一指那死老太婆,厉声说道:“用不了三天,她便会化成厉鬼在村子里害人,而你肯定是第一个。”
“仙长,仙长,先,先把话说清楚在动手不迟。”老汉依旧没有松手,虽然脸上有害怕的神色,但也有怀疑。
“小道长,还是把话说清楚再动手不迟,若是你说的有理,或许我们村民还可以给你凑点香火钱呢!”那驼背的老人也上来劝说。
见戏做的差不多了,黄善这才摆出勉为其难的神色,可依旧不耐烦的说道:“好!你们有何话说?”
他的双眼精光闪闪,非常的骇人。两位老人被他看得都哆嗦了起来,嘴皮子也不利索了,这个时候,玉红才上场。
“三哥,你的气势太足了,还是让我来跟他们谈吧!”
“对,对!女道长好,女道长好!”
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好是什么意思,黄善心中暗笑,这才微微点头,“红妹,我在外面等你。”
他出了门后,身上的气势也收了起来,不过依旧目露精光,四外的扫视着。
这村子还可以,虽然已近黄昏,却是没有什么鬼魂出来逛荡,比那青州的胡家屯儿不知清明多少倍。
等他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村民中有胆子大的妇女上来搭讪,有让他看相的,有让他摸骨的,更有甚者要给他介绍大姑娘的。
黄善被一群村妇弄得有点手足无措,脸也红了起来,这更让妇女们来劲了,真的是人越聚越多。都他娘忘记是来给死人吊纸的了。
其实这都是黄善的策略,软硬兼施,先硬后软,将村民们镇住之后,一切就好办了。假如一上来就露软的话,这帮人才不尿你那一壶呢。
时间不大,玉红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对黄善说道:“三哥,说清楚了……”
这家老两口也是姓余的 ,其实这个村里的人都姓余,并没有外姓。老人的儿子在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四五年级,十一二岁的时候便失踪了,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
但是村里人都猜测是老人将孩子带出去给扔外面了,因为他家的孩子是个弱智,就是目光呆滞,下巴永远都流哈喇子,鼻子下更是鼻涕不断,除了吃喝其它什么都不行。被老人给扔掉也是在情理之中,在以前的那个贫困的年代,仍孩子其实也不是很丢人的事。
老人叫于有德,在玉红的逼问下,他说了实话,这些个天他老伴儿在夜里做梦总是梦到他们家的傻儿子。
开始的时候老人并没有太在意,认为是老伴儿岁数大了,人老了难免就会多想,怕死后没有人给打幡摔盆儿。要是哪个先死了还好说,老伴儿就帮着给料理后事了,可哪个要是后死的话,尸骨有没有人管都是个未知数。
所以啊,老伴儿想起早先的儿子,那也是正常的很,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谁知道,这才没几天,老婆子突然就过去了。
“大叔,事情的经过贫道已经清楚了,那害死你老伴儿的很有可能就是你们的儿子,带我去看看你老伴儿,若是被人害死的,死人的喉头会有一块硬疙瘩。”
黄善说的有鼻子有眼,这个虽然是迷信,可就是有人信这玩意儿。
余有德怎么先不说,乡亲们可是有好奇的,其中就包括那个老眼昏花的驼背老头儿,撺掇着余有德说去看看。
当然了,黄善是要走在中间的,余有德在前开路。
到了近前一看,立刻就验证了黄善所说,老太太是脖子上有一个鸭蛋大的青色疙瘩。
“奇怪了,我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还没有呢,现在怎么就长这么大个了?”余有德满是怀疑,又是愕然。
要不是之前黄善露出了霸道的,凌厉的,凶悍的一面,这老家伙指定会诬陷是妖道耍的把戏。
可现在他虽然怀疑,还真就不敢表露出来。
黄善看完,微微摇头,说道:“唉!都这么大个了,这都是怨气啊!到了晚上必然会化成厉鬼出来害人。”
“那个,道长啊!咱们村就这么大点,在几百年前都是一个老祖宗,邻里关系处的都还行,要说害人还真的不可能。”驼背老人不知道从哪会儿摸出来一个长长烟杆,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嘿嘿!看到这个贫道就放心了,实话告诉你们,现在该轮到你们来求我了,不然贫道是不会管这件事的。”
黄善突然就变了脸色,嘿嘿坏笑一声,转身拉着玉红就走。
“三哥,你这是要做什么?”玉红也猜不透黄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了。
“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让他们来求咱们啊!”
黄善笑道:“这死老太婆怨气太重了,要不了多久,到晚饭的时候准会诈尸,等害死几个村民,他们就会哭爹喊娘的来求我。”
“干嘛现在不除了她尸体上的怨气?”
“上赶的不是买卖,咱们要是不顾及村民的意愿,不仅挣不来功德,到时候还会惹一身的业力,不值得,不值得啊!”
黄善这下是铁了心,说什么也没用,就连老婆玉红的话都不好使了。
他们出了村子,可是后面还有人远远的跟着,看他们要到哪里去。
黄善回头对跟着的人说道:“你们不用跟着了,我们两人就在他土岭上呆着,要是那死老太婆诈尸,你们就往土岭跑,我自然会救你们性命的。”
赶走了村民,黄善和玉红到土岭上找了处背风的好地点。黄善放出来五个瘟神,让他们帮着搭建好了一顶大大的帐篷。
这是在凤城买的旅游帐篷,晚上住进去那是非常的舒服。
外面有五鬼化为金甲力士守护,可以说是非常的安全。
两人随便吃了点干粮,相对而坐开始了修炼。
现在他们不用搂抱着睡觉了,饮食那女爱做的那事,对现在的黄善来说真的是淡入白水,他们两个现在是神魂层面的交流,是体内法力、道行相互融合的双修,美妙的感觉自是不言而喻。
“三哥,又有动静传来了。”
玉红的耳朵真好使,不愧是九命猫的耳朵,除了这个外,她的眼睛在夜晚更加明亮,即便是月黑风高,依旧能看的清楚。
之间村子里乱吵吵的,呼天抢地,妈妈奶奶的乱叫着,一村子的人,男女老少都跑出了村,朝西北的土岭跑了过来。
不是因为别的,黄善曾说了他们就在土岭上呆着,告诉他们闹鬼、诈尸的时候往这里跑。
村民们很快就到了土岭下,一个个的趴到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求仙长去捉鬼。
“我去吧!”见黄善无动于衷,玉红主动请缨。
“你会怎么做?”黄善问道。
“当然是捉鬼啊!逮住后看她表现,若是老实点话就送往地府,要是不老实就灭了她。”玉红抬手从后背抽出来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柳眉倒竖,咬着银牙说道。
“不妥,有道是斩草除根,治病也要治本,不找到那个害人的东西,你杀了这个厉鬼还会有更多的人会遇害。”黄善摇头说道。
“那依你是什么意思?”
“让村民们在这土岭上过夜吧!咱们谁也不用出面,有五鬼在,那小小的厉鬼怨魂还不敢过来的”
呵呵!
玉红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自家三哥是个小气鬼,小心眼。
在村里那么一通的表演,村民们都没有说设酒款待,更是没给他们俩安排个住宿的地方,这就让三哥生气了,所以也要让村民们陪着挨冻。
此时已是深秋,夜晚的风一吹,穿的薄点儿还真能把人给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