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中的皇帝自然不会原谅他们,开口就要将他们革职。
风烛澜吓了一跳,在场的都是太医院里有资历的老人了,要是将他们革职,且不说太医院会不会受影响,单说牵连到的他们的家人,风烛澜一想到就难以面对。
她虽然愤怒,但也不会因此绝情绝义,于是忙开口劝道,“皇上,几位太医罪不至此,只是臣资历浅薄,他们才难免有几分傲气,相信此后他们也会铭记于心改过的,望皇上收回成命,从轻处置,一切以大局为先。”
她一番话说的很有技巧,谁都不得罪,太医们立马顺杆子爬,连声说了不少好话。
皇上听后也冷静许多,最终大手一挥,罚了这些太医三月的俸禄就让他们退下了。
他们走后,风烛澜又连声向皇帝道谢,毕竟她这点小事,原不用劳烦皇帝来管的,皇帝则是说了几句体恤臣下的话,更让风烛澜感激。
这之后,那些太医也学乖了,再没敢像之前那样对她,风烛澜不是斤斤计较之人,这事在她这里就算翻篇了。
而席温玉回京后,听得此事,却愤愤不平起来。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他气的差点没把手上的茶盏摔了。
见他动怒,风烛澜忙劝,“你生什么气呢,那帮老家伙已经从皇上那得了教训,这事都过去了。”
席温玉闻言默了会,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火大。
“他们就是看我不在,就敢乱欺负人,不行,我得去找找他们,给他们点教训!”他话落就起身要往太医院走。
风烛澜哪能让他就这么去了,还不知道如此生气的他到了太医院会闹出什么事来。
她拉住席温玉的衣袖,止住了他离开的脚步,边理智的和他分析利弊,“席温玉,你冷静些,好好想想,你要是现在去找那帮太医麻烦,就是给我添麻烦。”
“何出此言?”愤怒的席温玉懒得去想那些弯弯绕绕。
风烛澜轻叹一声,“你明明知晓的,皇上已经为了这件事动过怒,帮我惩治了他们,你要是再去闹事让皇上知道了,那不就成了我不满意他的处理,那样他可就不止治那些太医的罪了。”
她这一番话点通了盛怒中失去理智的席温玉,他当然不能让风烛澜陷入危机,闻言只好憋屈的坐了下来,半晌才低低说了句,“那帮老家伙,别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有他们好看的!”
见他这幅模样,风烛澜忍俊不禁,调侃了他几句,帮他转移了注意,免得他活生生被自己气死。
后宫和前朝从来都是千丝万缕,扯不开的关系,更别说太医院这种两头都牵扯的地界了。
其上发生的事,自然很快就满朝皆知。
众人都知道如今皇上宠爱风烛澜和席温玉二人,因为他们成功治理了难倒众人的瘟疫。
一场瘟疫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治理,那么造成的损失将是不计其数的,他们偏有能力治好,圣上不宠他们也难怪。
因此朝野上下无不巴结两人,两人府邸上已经堆满了各路官员送来的“贺礼”了。
虽然明面上说的是贺礼,但有不少夹带私货的,都有拉拢他们到自己党羽的意思。
这些人里,自然不包括权倾朝野的丞相。
“老爷,您说这么下去的话,那席温玉会不会威胁到咱们的地位?”一旁与他同听了手下汇报的丞相夫人满脸担忧,她生怕自家夫君地位不稳。
丞相不耐烦的站起身,“妇人之见,他们就算居功再甚又能怎样,左右不过两个无根浮萍,还能动摇的了我的地位?”
“没事干就多管教管教孩子,前朝的事你用不着想。”把自家夫人数落了一通,他就夺门而出,气冲冲的样子显然在意极了这件事。
来到府邸的湖边,他拿过一把鱼食边喂池子里的锦鲤,便思索着席温玉和风烛澜两人的事。
其实他也不完全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觉得风烛澜二人对自己毫无威胁。
自大他做丞相以来,皇上对他的信任就逐渐掺杂了怀疑,好在他每每办事都十分妥当,时刻都保有臣子的自知,不敢越雷池半步,这才战战兢兢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
可是就算他再小心,皇上到底还是防着他的。
毕竟他在朝堂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他有反心,很可能会威胁到皇上的皇位。
历来帝王都是如此,任用丞相后,迟早会对丞相起疑。
无数丞相因为这份疑心丢了官职,甚至脑袋和全家性命。
丞相也不是没有野心,只是在这份皇权的威胁下一直伪装的极好,在皇帝面前只做一个忠君明礼的臣子。
而眼下依照皇帝对那两人的宠爱程度来看,他们很有可能在朝堂上步步高升,最后威胁到他的地位也说不定。
“得想个法子,把这两个祸害除掉。”他神色凌厉。
虽然这么说,丞相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动那两人。
除掉他们容易,请写杀手刺客就行了,可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被人查到证据的除掉他们,难度就不小。
正在丞相发愁该怎么办时,管家来了,“老爷,有位叫贾文清的正在门口呢,说要见您。”
丞相对这名字毫无印象,“不见。”
“他说,有关于风烛澜和席温玉的事要和您说。”管家多说了一句。
丞相撒鱼食的动作一顿,须臾间改变了注意。
“带他去堂屋。”说完,他放下鱼食,朝堂屋走去。
他慢悠悠的走到时,管家已经带了个生面孔在堂屋候着了。
想来这就是登门拜访的贾文清。
一见到丞相,贾文清先行了个大礼,十分恭敬,“小生贾文清见过丞相大人,慕名而来,若有打扰到丞相的地方,恕我失礼了。”
他一番话说得丞相还算满意,抬手示意他坐下,自个儿坐上了主位。
这时才有丫鬟上茶,她们放下茶盏退下后,丞相喝了一口茶,觉着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着急了,这才慢吞吞的开口,“你说你来要和我谈席温玉二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