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诡异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的时间,知道杨伯謇开口了,这样的气氛才打消了一点。
“母后,特意叫儿子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太后看了一眼在底下跪着的文昭,淡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柔葭和文昭今日在猎苑比试一下骑射,定下了赌注,文昭输了,所以请你们过来见证一下!”
说着,太后便将她们两个写下的赌注那个杨伯謇看,他看完后,在递给皇后等人看。
杨伯謇心里有些疑惑,不明白若这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特意让请他们过来,还让文昭这么跪在地上,太后虽然重规矩,平时严厉了一些,但是对子孙一向关爱,这等小打小闹,不至于这样,难不成是另有隐情?
杨伯謇正欲开口时,太后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让他安静的看着。
“文昭现在人起来,快给你妹妹道歉吧!”
闻言,文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太后,其他人也被太后这话给惊到了。
到现在为止太后都没有让文昭起来,现在让她给柔葭道歉,是想让她跪着和柔葭道歉吗?
这样也太不合规矩了,文昭好歹也是一个公主,又是柔葭的姐姐,即便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也不能跪着给柔葭道歉,这传出去多不好听啊,而且永嘉几位公主都在,这让文昭以后在他们面前如何自处。
而文昭的生母魏婕妤看着文昭脸上的委屈和不可置信,惊讶的同时又觉得太后此举太过分了,“太后娘娘,文昭只是输了比试和柔葭拌了嘴而已,怎么能让她跪着和柔葭道歉呢?”
她还想为文昭说些话时,太后轻飘飘的一个眼神,便让她心一惊,彻底的不上了嘴,不敢在多言。
太后在后宫多年,又生出高位,她的气势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一个眼神便可以让人吓得浑身颤抖,胆战心惊。
只是太后一向对人温和,很少有这么气势全开的时候。
柔葭年轻气盛,一心想要出一口气,忽略了其他的事情,可是她的生母丁美人就思虑得周全了些,若是文昭真的跪着给柔葭道歉了,那么柔葭势必会得罪了魏婕妤,丁美人不愿意女儿被人嫉恨,以后别人诸多算计,而且这样还可能会让柔葭在太后和杨伯謇的心中的印象变得不好起来。
于是,丁美人便主动开口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太后娘娘,这只是两个女儿家的拌了嘴而已,过两天她们两个便会回到从前一样,用不着如此。”
说着,她还递给了柔葭一个眼神,让她开口说些什么,别这么干看着。
柔葭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便跪坐在太后身边,开口说道。
“皇祖母,我只是想让文昭姐姐给我说句对不起而已,没必要让文昭姐姐这样,若是文昭姐姐真的这样给我道歉了,我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文昭姐姐了,我这心里有愧,皇祖母,你让文昭姐姐起来吧!”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你们母女俩别替她求情,这是她应得的。”
这句话,让文昭的脸上变得十分的好,看着柔葭的眼中难掩愤怒,她将这一切都算在了柔葭的头上,觉得柔葭的劝说就是惺惺作态,做给太后看,然后让太后加深了想让自己跪着给柔葭道歉的想法。
林皇后见状,目光微闪,也出言劝到道:“太后娘娘,就算文昭在这事上做的不对,也不能让文昭这个做姐姐跪着妹妹道歉呀,这要说出来,别人怎么看柔葭?”
太后端了茶水饮了一口,神色平静,“你们不说出去不就行了吗?”
林皇一听这话,便知道太后是打定主意要让文昭这么做,无论怎么劝都没有用,也就闭上了嘴,安静的坐在一旁。
魏婕妤看着林皇后都这样了,心里更加的无望了,若是文昭真的就这么跪着给柔葭道歉,那么文昭以后拿什么来立威,在弟弟妹妹面前又该如何立足。
文昭受这样的委屈,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要为她据理力争。
魏婕妤立马跪在了地上,对皇上哭诉道:“皇上,文昭只是和柔葭拌了几句嘴而已,这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对,可是她也断然不该受这样的委屈啊,这对她不公平。”
太后都打定主意了,魏婕妤就算是求杨伯謇也没有用。
杨伯謇虽然也疑惑太后的举动,但是他明白太后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别的原因,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太后虽然年纪大了,比较宠爱柔葭,但是也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在下面跪着的文昭心里一肚子的不满,抬起头看着太后,“皇祖母,我和柔葭只不过是意气之争,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要让我跪着和柔葭道歉,我不服!”
太后见她居然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话来,不由的冷哼了一声,“文昭,哀家问你,你真的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文昭听着太后这么问,一时间想起了自己今日做的事情,不由的心虚起来,心里也能十分的慌乱,太后为什么要这么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无论心中有多么的慌乱,但文昭面上依旧是强硬的否认,大声的说自己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只是她这样子,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本来这里的人在听到太后问得这话时,就有些疑惑,现在看着文昭这个样子,心里都明白了,文昭估计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太后查到了,所以便接着今日的事情来发作她。
太后:“文昭,哀家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抓不住,就别哀家不情面了!”
“来人,把东西给人带上来!”
太后一声令下,两个宫女便一人拖着一个托盘来到殿内,将托盘放在地上,然后退至一旁。
杨伯謇和其他不知情的人,都伸着脑袋想看看那两个托盘上面放着什么。
还未看清是什么,四个禁卫军拖着两个用了刑的人进来,一下子就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这两人,一个是在马厩里照料疾风的马夫,另一个则是文昭身边的青玉。
一个用了杖刑和鞭刑,身上破破烂烂的,浑身是血,而另外一个只是用了拶刑,一双手肿成红萝卜。
文昭一看到这情况,脸上的镇定瞬间就消失了,变成了慌乱,尤其是在对上青玉那满是歉意的表情时,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做的事情,太后真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