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脖子被掐伤了的原因,宋靖楚又在府上休息了些时日。
这天,宋靖楚正坐在廊下,看着满园春色,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顺道处理一下账本。
四月是百花盛开的时候,这院子里的花全都开了,风一吹,带来阵阵花香,那花瓣随风飘零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漂亮,像是下了一场花瓣雨一样。
宋靖楚喜欢这样悠闲的日子,就是处理这些账本有些繁琐。
如今她已到了议亲的年纪,主持中馈,打理一个家的上上下下,都得尽早的接触,以免自己将来嫁了人后,手忙脚乱的。
于是在她休息时,谢氏便将府里的大小事务交由她来打理,好让她练练手。
这看账本便是首要的,一个家的收入和支出都能弄明白了,不然很容易会出现下人中饱私囊的情况,还有这规矩得立起来,得有威严,不能让下人小瞧了她。
谢氏说的这些,宋靖楚都明白,平日里她见谢氏打理的时候,已经熟记于心,上手几次也就好了。
如今,即便是谢氏不插手,宋靖楚也能独立的将这府上的大小事务处理好,可以让谢氏专心的休息和带孩子。
宋言楠已经半岁多了,现在可以自己翻身,可以爬行,十分的好动,每日他醒来的时候,总是在摇篮晃动,闹腾的很。
而且他无论抓着什么东西总喜欢往自己嘴里塞,一个不注意,他嘴里就多了其他东西,让谢氏很担心,担心他出什么意外,每次都会对伺候他的丫鬟婆子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们千万注意着点,别让宋言楠乱吃东西。
谢氏自己平日里也担心,时不时的就要去亲自看一看,哪怕是休息的时候也不能安心,她生了孩子后,身子就有些虚,这一休息不好,身子总不见好。
宋靖楚在府上的时候,打理着府上的上上下下,也能让谢氏有充足的时间休息,不用在操心其他的事情。
宋靖楚自己也挺想在家里待着的,只可惜她是杨伯謇的特供御厨,得去宫里当差啊!
她不在府上的时候,都是李嬷嬷和兰芷帮谢氏处理这些繁琐的事情,多少能帮衬一些,让谢氏有多的时间休息。
宋靖楚将账本看完后,便开始看着院子里那颗开的正好的桃花树发呆,不知怎么的便想起了杨恪。
算起来,杨恪他去淮水也有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在淮水那边怎么样了?
杨恪送的玉簪,她一直都没有拿出来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什么,也许是觉得自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玉簪的来历,也许是怕自己弄坏了。
想到这里,宋靖楚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桃儿将新鲜出炉的糕点凡在一旁的桌上,好奇的问道:“小姐,好端端的,怎么就叹起了气呢?”
宋靖楚用手撑着脸颊,“感叹时间有时候过得快,有时候过的慢!”
喜儿疑惑的问道:“小姐说的什么傻话,这时间不都是一样的吗?哪里有什么快慢之分?”
宋靖楚懒懒的看了她一眼,生不出任何想要解释的心情,又默默的叹了口气。
桃儿见状,忍不住发笑,“时间是的确是一样的,但是感觉不一样嘛,好比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感觉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时间,天就亮了,若是小姐让你去做你讨厌的事情,你就会觉得时间过的很漫长。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听着她这话,喜儿便陷入了沉思,“对哦,的确是这样,那小姐你现在是觉得时间过得快还是觉得时间过得慢啊?”
宋靖楚撑着下巴,道:“当然是过得快了,在家里比较舒服!”
宫里在怎么好,也比不上自家舒服,没有那么规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重要的是在自己家里不会有人算计自己,她用不着担心受怕的。
看着宋靖楚的表情,桃儿和喜儿不由的想起上次的事情,心情也变得不好起来了,这宫里的确是危险重重,稍不注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沉闷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桃儿便找了一些开心的话题来逗宋靖楚开心。
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说起了扬州的事情。
宋靖楚来了些兴趣,便问道:“扬州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前些日子传来消息,二老爷府上多了两房美妾,以及两位小少爷,一位小姐,二老爷为了给他们上族谱一事与二夫人伤了情分,前两日二夫人递来了信,想让大老爷和咱们老爷为她评评理,做主,不过老爷和大老爷都没有管。”
宋靖楚一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宋端瑞是将自己养的外室接了进去,那两个少爷和小姐酸酸年纪最小的应该有五六岁,最大的应该有七八岁,这明晃晃的说明,宋端瑞养了这两个外室至少有十年的时间。
王氏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如何能与宋端瑞善罢甘休,定是要闹得沸沸扬扬的。
宋靖楚幸灾乐祸的说道:“不就是纳两个妾吗,二伯母多年来只有一个宋靖嫣,二伯父想要个孩子传承香火也是正常的,二伯母怎么就不为二伯父考虑一下呢。”
“这样的事情想来族里都是赞成的,二伯母没法子了,这才给爹爹和大伯父递信,不过这事他们的家事,爹爹和大伯父也不会去插手。”
桃儿笑道:“可不是嘛,这家业总得有人来继承,二夫人自己伤了身子难以怀孕,二老爷纳个妾生孩子也是正常的,左右那孩子都得叫她一声母亲,妾室怎么也越不过主母去。”
喜儿:“可是二老爷不是想让那两人成为侧室夫人吗?若是二夫人有了个三长两短,她们两个随时都可以扶正的呀,而且她们还有子嗣,二夫人应该是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
宋靖楚目光闪了闪,勾起嘴角,道:“这无规矩不成方圆,聘为妻,奔为妾,无论是娶妻纳妾都要有个章程,侧室夫人只比正妻的地位低一点,所以家世需得清清白白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有祖宗家法和规矩撑着,这外室是万万没有办法成为侧室夫人,撑死也只能是一个贵妾。”
前世他们因为富贵荣华将她送给王瑾骁当妾室,随后又被他送给胡榆当外室,一直听着别人的冷嘲热讽,时间久了,对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她自是清楚明白。
“二伯母不同意,无非就是不想别人来争夺家产,那几个孩子都已记事,养不熟的,况且他们的生母都在,比她年强貌美,比她得二伯父喜爱,又有儿子傍身,再者他们是二伯父养了差不多十年的外室,以二伯母那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能同意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