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恒来到前厅时,谢氏正和禁卫军的开始周旋。
谢氏觉得,禁卫军要搜查犯人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有宋端恒和宋靖楚两个伤员在,所以她希望禁卫军动静小一些,不要打扰到伤员休息,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进宋靖楚的闺房。
宋靖楚是女孩子,若是这一大帮的禁卫军进去了,以后宋靖楚的名声会受损的。
谢氏是好言相劝,说话也委婉,可是对方态度明显不好,对谢氏的话不与理会,直接呛声道:“那纵火的凶手是现在正在缉拿的罪犯,每个地方都得仔细的搜查,不容遗漏,不然将他放跑了,你担当得起吗?”
说罢,他们便想直接冲进去搜查,推搡着他们前面的谢氏,“别妨碍我们办事!”
谢氏险些被他们给推搡在地上,宋端恒连忙将她扶起,厉声喝道:“你们这是强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有搜查的文书吗?”
领头的禁卫军听到这里便停下了脚步,有些迟疑,宋端恒一看便知道是没有搜查的文书。
“老爷,你怎么出来了?”谢氏一看他出来,心里十分的担心,但整个人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这个情况,我能不出来吗?”
宋端恒安抚了谢氏几句,便上前一步,对着几个禁卫军说道:“你们没有搜查的文书,凭什么搜查本官的府上?按照律令,你们没有文书,便不可以闯入本官的府邸,本官在怎么不济,也是皇上亲封的朝廷命官,你们这般放肆,有把律法放在眼里吗?”
禁卫军听到宋端恒提起皇上,这态度才没有之前的那般不好,缓和了一些,但依旧生硬,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搜查的是现在正在缉拿的要犯,我们一路追捕,他逃到了这附近,可能躲在这附近的住宅中,若是不及时抓捕,只会伤到更多无辜之人,放跑要犯,这后果宋大人担当得起吗?还望宋大人配合!”
宋端恒继续说道:“你们要搜查,本官和夫人也没有要拦着,只是好言相劝,让你们不要进小女闺房而已,女儿家的清誉这般重要,怎能受损?我们已经退步至此,怎么你们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肯答应吗?”
领头的禁卫军依旧不肯退让,不以为意说道:“若不将每个地方都搜查清楚,怎知要犯有没有藏着?令夫人和令千金的名声已经那样了,还在乎这些吗?”
宋端恒清楚的看到了禁卫军眼里的鄙夷,心中甚是恼怒,也不在端着好脸色,冷着声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言,领头的禁卫军冷不丁的笑了出来,这笑声里可没有一丝善意,满是嘲弄。
“也是,是下官忘记了,宋大人如今受伤需要卧床休息,想来是不知道坊间的流言,令夫人和令千金遭遇劫匪时,受辱,早就失了清白,现在还有什么清誉可言。”
说完,他身后的几个禁卫军都哄笑了出去,那眼里的嘲笑可是丝毫不掩饰。
谢氏听着这话如同受了重击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领头禁卫军说得那些话,一直回响在谢氏的耳朵里,如同五雷轰顶般,让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听不到旁人在说些什么。
她身旁伺候的兰芷注意到了她的失常,见她的身形有些晃荡,连忙上前一步搀扶她,以免摔在地上。
宋端恒听着他们的哄笑声,看着他们的样子,整个人愤怒到了极点,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满口胡言,这根本就是谣言,没有的事!”
“无风不起浪,若是没有这事,怎会传得到处都是?宋大人,小的劝你还是赶紧让开,不要耽误我们办事,反正令千金的名声已经如此,还怕这一会儿功夫吗?”
说完,便以下犯上,用力的推开了宋端恒,招呼自己的兄弟开始搜查。
宋端恒受了重伤,身体虚的很,怎会是这身强力壮的禁卫军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推到了地上,牵扯到了受伤的部位,当即疼得起不来了。
而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起来,额头上溢满了冷汗。
谢氏见状,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将他给扶起来,询问他现在如何,有没有什么事?
宋端恒没功夫管自己的情况,而是吩咐府上的下人守在拦住禁卫军,别让他们真的闯进宋靖楚的闺房搜查。
他不管外面的传言是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强行闯进去。
宋端恒很清楚外面那些都是编造的谣言,事实情况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他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在给别人增加编造谣言的由头,那样宋靖楚的名声就真的毁了。
宋府上的下人除开几个是从京城里招来的,大部分都是从扬州带来的,对宋府是比较忠诚的。
宋端恒吩咐之后,他们便相继去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拦住禁卫军,其他地方无所谓,主要的就是不能让他们靠近宋靖楚的闺房。
禁卫军看有这么多人拦住,便从其他地方开始搜查。
谢氏扶着宋端恒更在他们的后面看着他们动作,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这哪里是搜查要犯,明明就是抄家。
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被翻的乱糟糟的,那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被他们弄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
就连那明显就藏不了人的小花丛,他们都没有放过,拿着刀在那上面乱砍,只把那花丛砍得一片狼藉。
除去花丛,还有些屋子里,一眼便可看完,是藏不了人的,可是这些还是跑进去搜,被子枕头全部扔在地面上,花瓶也碎了一地。
到祠堂里去的时候,他们还是准备把宋家祖宗的牌位都给扔了下来,宋端恒连忙阻止,“你们给我住手,你敢再我宋家的祠堂放肆,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看你们这哪里是来搜查要犯,明摆着是来抄家的,你们是觉得我官职低微,奈何不了你们吗?”
领头的禁卫军见宋端恒这样,正色道:“宋大人误会了,我们只是抓捕要犯心切!”
“误会,看看你们把我家弄成什么样子,还说是误会,简直欺人太甚,我看你们是奉了哪位大人的命令,来寻仇的吧,打量着我好欺负吗?”
宋端恒这话说许是说中了对方的心思,让他的脸色变了变,眼里也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他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语气缓和了些,对宋端恒也有了一些恭敬。
“宋大人这话言重,我们只是秉公办案,并无任何私心,你可莫要误会来我们,给我们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然后他说了一些好话,然后便带着其余人开始退离祠堂,继续搜查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