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应该叫你小师妹了？”
安洋倒是挺高兴的，开开心心得挂了电话。
一个月后董如烟终于知道Mary为什么执意让她加入公司了。这份工作太忙了，她出了上课和去练习室练习，几乎没有多余的一丝时间。
甚至连网恋的时间都没有，无论是张铭鹤还是苏亦南。她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被完全拉开，变成了平行线。
倒是这段时间和Mary相处的不少。
Mary虽然是组合的经济人，可是大多数时间在公司。董如烟是她在公司签的唯一一个女性艺人。
其实Mary签她的目的真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维护好手上已经呈现出利益的三人组。拉开董如烟和他们的距离。
距离除了产生美，还能产生遗忘。而签下董如烟的那一刻，她压根儿没想过让她出道。
因为这几年女性艺人其实并不吃香，市场饱和，追星的基本都是女孩子。愿意大把花钱的更是女孩儿居多。而大多数女孩儿追星都会选择长相或是性格上，比较得自己喜爱的异性明星爱豆。
女性爱豆在这方面十分吃亏，而往演技向走，科班出身骨相理想的演员，有一大把在排着队。市场对爱豆进行了选择，能杀出重围的凤毛麟角。
Mary从没想过，自己随手收的小妖，会是那千万分之一。收了董如烟以后，其实她在很大程度上还是把她当作小孩子。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孩子，在三个月后，却拿到了所有老师的通关推荐。
新悦电视台新推出一场选秀，仅针对各娱乐公司练习生。每个公司有五个推荐位，电视台则会在所有公司推荐的一百名练习生里挑选十人出道。
但每个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基数庞大，这五个名额并不好定。
时代公司采取所有导师推荐制，不同领域导师各能推荐一名练习生。为了这一个推荐位，所有练习生都磨拳擦掌。
可是……
Mary坐在办公室里将五张推荐表格平铺。竟然五张推荐表上的照片都是同一个人，董如烟的证件照并没有进行修图。
可是女孩儿的一双眼睛却很好看，小鹿一样的灵动，水汪汪的。
如果真要细看，Mary觉得董如烟的骨相的确夹了点美人胚子。她的卤顶很高，却并不突兀，鼻梁挺拔，在鼻骨上段有微微的凸起，是鼻骨完全发育到最好峰值的标志。
下唇中断凹进去一小块唇酒窝，显得下唇饱满。辨识度较高，几乎能让人过目不忘。
不过，有一个致命伤……
“Mary姐，找我有什么事儿？”
Mary办公室的门被董如烟推开，Mary看了一眼进来的小女孩儿，本来有一点点儿的信心被一票否决。
董如烟的致命伤是—矮。
所谓娇小，其实也算是矮的另一个代名词。从身型上来看，董如烟不太适合做爱豆。
虽然不是五五分，但矮真的会被嘲翻天。
Mary标志性的嘴角上扬，有时候真是这样，对你笑得人，不一定想得是对你好的事儿，她可能是觉得你可笑。当然也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一瞬间的想法可笑。
董如烟看Mary笑，也只能回了个微笑，鬼知道两个人其实都笑的各怀鬼胎。
董如烟的鬼胎是，接近张铭鹤。整整四个月，她忙得像陀螺，张铭鹤更忙。两个人都快转成两个不同的星球了。照这个趋势，她的二十岁只能等着心蛊吞噬，今年她的发病时间已经显然的延长。
如果再长此以往的拖下去，自己也真算前功尽弃。董如烟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儿发生。
Mary依然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儿。
“烟儿。”
Mary说话的声音总是很柔，每每叫董如烟，尾音都让人骨酥。董如烟一直觉得这种看人三分柔的女人最可怕。
偏偏她做不来。
“嗯？”
董如烟扫了一眼Mary桌上的推荐表，真想对她说，有话直说，有*快放。可成年人的对话就是要先寒暄一阵……
“你想参加X秀嚒？”
Mary也算终于切入正题。
不过这话对董如烟来说，简直如同没说。她当然想，原因倒不是因为她多想出道。而是因为那个节目有一个致命吸引她的点—张铭鹤是节目导师之一。
董如烟从知道这个消息的这一刻，就做出了打算。
没有说话，董如烟默默的点头。
“可是你马上高考了！”
终于切入了正题，Mary嘴角虽然还是带着点笑意，眼神却是冷的。
“Mary姐，节目在高考后啊！”
董如烟还是一脸天真的样子，好像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嗯，有道理，可是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公司的导师都推荐了你嚒？”
Mary不温不火，她不太相信巧合。一个刚进公司四个月的练习生，也许有可能很优秀，但是不可能优秀到所有导师都给她打出一百分。
这个世界也许有主角光环，可是主角光环的那个人一定也有拿到金手指的手段。
董如烟和Mary四目相对，Mary很意外，刚刚的那份天真，只在一秒钟就一扫而空。
“被你发现了！”
董如烟笑着吐了吐舌头，没有天真却露出一丝调皮。转而却将一抹满满的心机写在了脸上。
“怎么做到的？”
Mary冷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说实话她并不生气，相反，她有一丝好奇。她原以为这个少女只是无心插柳才得到了三个少年的维护和喜爱。
可现在看来，很显然也是有意为之。她想要什么。
“说唱导师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是个很心软的人，只可惜没人看穿她的心软，她很喜欢吃东家铺子的梅花饼，我从来上课就一直有给她买。”
“声乐导师真的有点儿古板，可是竟然是个情种，对师母好的没话说，师母家住城西，有一位七十岁的老母亲老年痴呆，半个月前走丢了。刚好被我找到。真的好巧。”
“舞蹈导师身材真好……可是…我不能说，这是我和她的秘密。”
Mary看着董如烟趴在桌子上，玩着她摆台的雪花球，娓娓道来，倒并不是着急的样子，可眼前的女孩儿心机之深，算的之细，让在娱乐圈混了多年的她也难免胆寒。
从走进这个公司的那一刻，也许所有人都已走进了她的算计中。可能连自己也未能幸免。那对张铭鹤，苏亦南肯定也不是偶然。
“你想要什么？出道？”
董如烟勾起一抹笑意，对方终究走进了她设计的圈套。
从她理解Mary的戒备开始，她就在想，怎么摆脱这种戒备。只有摆脱了Mary的戒备，才能更好的接近张铭鹤，和他继续下去。
只是Mary对她的戒备显然已经生成，她困住了董如烟，让董如烟止步不前。
如何解困？装作无辜真的有用嚒？董如烟想了很久。
人在认定的情况下，并不会听被误会人的解释。何况Mary根本不是误会，她一定是在张铭鹤那次的绯闻里寻找到了蛛丝马迹。
与其解释让自己陷入更难解脱的境地。董如烟决定，让Mary觉得，自己另有所图。比如：出道。
如果她本来就是本着出道来的，那么也能解释她为什么接近张铭鹤，甚至连她的同人作品都有了解释。
“嗯，Mary姐，你觉得可以嚒？”
董如烟仍是笑，只是看向Mary的眼神，已经没有了进门时无邪的成分。
Mary看着董如烟，矜持了片刻，她也突然笑了。
“可以。”
董如烟心里也松了口气，她赌的没错。Mary其实并不喜欢傻白甜。她沁在这个圈子里，赚着这个圈子的钱。其实Mary很清楚，这个圈子没有哪个傻白甜能走到巅峰，更不要说最后。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第一时间直接把董如烟铲除的原因。
她其实并不讨厌心机女，只看这个人的心机用在哪里。如果董如烟只是想和张铭鹤或者苏亦南恋爱。Mary自然不会同意，可是如果她的目的是出道。
那Mary倒是有些兴趣。虽然不是绝佳的美人。可她喜欢有脑子的。
“那就谢谢Mary姐了！”
董如烟开心的道谢，这才转身离开。
出了Mary的办公室，她脸上的笑逐渐消失。好险，只一瞬间就要编不下去了。虽然她的确做了很多。可是她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后患。
如果有一天她和张铭鹤被Mary发现，Mary祭出她刚刚讲的一切，她岂不是人设崩塌。
董如烟走的离Mary的办公室远了一些，才按下了手机的拨号键。
“你是怎么说通导师的？”
董如烟语调粘粘的，好像一颗有点弹性的QQ糖，又粘又甜。
“你知道这些干什么？”
苏亦南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董如烟默了片刻。
“谢谢！”
挂了电话，董如烟挑唇一笑，将微信翻了出来。
“居然有导师推荐我去参加X秀哎！”
董如烟特意在这句话后面加了无数个转圈。开心的感觉仿佛要冲破屏幕一样抑制不住。
张铭鹤在电视节目后台看了一眼手机。浅浅一笑，一对梨涡显眼的很。
“那恭喜你哦！我们又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