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林苏音也没能拿下苏衍啊。
林苏乐心里窃喜，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当然希望别人也无法得到。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林氏不管谁当家，都要跟我们苏家合作，你既然开了口，我也就放心了，告辞。”苏衍说着站起来，朝林苏音和林苏乐微微点头，转身便走了。
林苏乐愣在沙发上，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看来，你们不是一路的啊。”林苏乐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林苏音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掌心的疼痛让她清醒，让她保持着镇定。
“你还好吗？”她答非所谓地扯开话题，想要从亲情入手。
林苏乐指着这房子耸耸肩膀：“你看到了，我过得很好，我老公是法国人，自己经营一家不小的公司，‘SL’是子公司，全权交给我来打理，当初你听到‘SL’的时候，就没一丁点想起我？”
林苏音无言以对，只能机械地扯动嘴角微笑，除了微笑，她再没有别的表情。
没有一个词语能形容她此时的心情，苏衍的利益至上和苏乐的六亲不认，让她有些怀疑此行的意义。
“你就放手吧，反正，你也有林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安安心心当个股东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要霸占才好，别忘了，那是爸爸的公司，你来管理我和来管理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
林苏音也在问自己。
走在塞纳河畔，她走过一座座桥梁，看着河里的游轮一辆辆驶过，心里五味杂陈。
异国他乡的街头，她第一次觉得这样孤独。
在这一刻，她疯狂地想念苏衍。
哪怕他刚刚在林苏乐的家里背叛了她。
拿起手机给苏衍发微信，她发了三条，苏衍统统没有回复，没有只言片语。
林苏音绝望地坐河畔旁的咖啡厅外，静静地看着一波一波地游人走过，心里无限凄凉。
一直到晚上，苏衍都没有任何回复，回到酒店，路过前台时被前台小姐告知有位姓苏的先生在餐厅等她。
姓苏？
一整天失落的心情终于好转，林苏音问了侍者餐厅的楼层，便匆匆赶了过去。
苏衍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一杯咖啡慢幽幽地喝着，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林苏音整了下头发和衣服，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苏衍回头对上她的眼睛，眼底冷漠的寒意让她声音有些发抖：“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跟你告辞，明天一早我回北京，想着我们是一起来的，就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林苏音的心一寸一寸地往海底沉下去，慢慢地沉，失落越来越大，抑制不住般地疯狂滋生。
“哦。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不想回。”
标准的苏衍式回答。
原本还期待他那边没有WIFI，可能看不到微信，没想到是看到了，不想跟她说话而已。
林苏音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伸手问侍者要了一瓶红酒，又点了几个典型的法国菜。
“你吃吗？”在点单的时候林苏音问他。
“不吃，你吃吧，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你知道，我就走了。”
苏衍说着站起身来，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林苏音坐在原地，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城市，孤独无限放大。
她倔强地咬着唇，不让自己说出一个字。
心里的那三个字，终于还是没说出来，一直等他走出餐厅，林苏音才松了口气，嘲笑似得看着窗外，觉得自己自作自受。
微信跳出一条消息，她目光收回来，缓缓地放在屏幕上，是苏衍发来的。
他说：“还以为你会留下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一瞬间，她控制不住地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出那三个字：“不要走。”
可在点发送时，她犹豫了。
又何必呢。到底是谁在自作多情，还说不定呢。他专门飞到法国，不是为了陪她一起去找林苏乐，而是为了他苏家的利益。
永远的利益纸上主义，她早就该知道的，还幻想什么？
她一字一字地删除，重新编辑消息：“一路顺利。”
苏衍看到短信时都快气炸了，更多的是心痛。他无论怎么刺激她，她都不会再有任何反应，这才是最悲哀的。
爱你时，你是一切，不爱你时，你做什么她心里都不会有一丝波澜。
苏衍看着手机笑啊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旁边的酒吧里放着好听的音乐，他点了一杯威士忌，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慢慢地喝着。
一位卷头发的微胖女人在台上唱着好听的爵士，声音轻扬又空灵，多数人都在静静地听着，或开心，或悲伤。
苏衍也静静地听着，竟然觉得特别符合此时的心境。
早上九点的飞机，苏衍在六点多就醒了过来，头有些痛，他吃了一片阿司匹林。
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却发现钱包不见了，护照也一起消失，回想了半天才意识到，可能是落在昨天的酒吧里。
他找回去，却发现酒吧的提示牌上写着，下午五点营业，这就注定赶不上飞机了。
是天意吗？
苏衍头疼地坐在车里，想先去大使馆办临时护照，却发现今天星期六，大使馆可能并不开门。
他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只能开着车在莱茵河畔到处乱逛。
法国是个旅游城市，路上到处都是肤色各异的旅人，苏衍百无聊赖，他从小就跟父母来这边度假，要看的风景早就看过了，根本没什么兴趣。
就在他无处排遣寂寥时，林苏音发了微信。
“路上小心。”
既然是她先发消息的，那就回复一下吧。苏衍觉得有了台阶下，犹犹豫豫地打了几个字：“我没有回去，护照和钱包都丢了。”
林苏音直接用微信电话打了过来，两人接通了语音，却又都尴尬地什么都不说。
“那你怎么办？”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开口。
“等周一大使馆上班去补一下临时护照，至于钱，只能问你借了，你看着给吧，够我这几天饿不死就行。”
语气依然傲娇，林苏音忍不住偷笑一下，声音含混：“那你来我这吧，我给你钱。”
“什么叫‘来我这’，你打发要饭的啊。”
“你干嘛挑刺。快来吧，我中午不想吃法餐了，我们找个中餐厅吃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