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都站不住，应该是刚才吓坏了。他刚才见到傅云深，憋了一腔的火生生就被她的这副模样消去了大半。
乔烟定定看着他，神情有几分疑惑，眼圈还有尚未散去的红晕，好像刚哭过一样，看得他一阵心疼。
“闻枭白，我在你眼里到底有多不堪？为什么每一次，你都不听我的解释，自己胡乱猜想，然后把什么错都按在我身上？”
她无力地闭上眼，似乎不想再看他了。
“如果我们两个真的这么疲惫，如果你真的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坚持？”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闻枭白几乎以为她在呓语。可她说出来的话又那么清晰可辨，重重击打在他心上。
他心里有些慌乱，却佯装镇定，冷着脸重复刚才的问题。
“你是不是把办出来的事情告诉他了？”
乔烟还想说什么的嘴唇僵在那里，最终，苍白的合上，不再说什么，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
“你睁开眼。”
他被乔烟的这个样子弄得满心狂躁不安，低吼道。
“睁开眼。”
“回答我的问题！”
他用力摇晃女人脆弱的肩膀，几乎要将她摇散架了。本来还有些缺氧的大脑被他这么一晃眩晕起来。她冰凉的手想要捉住闻枭白的手臂，却只是在空气中胡乱挥舞了几下。
“别晃……好晕……”
她有些气喘。
闻枭白立刻不敢动了，将她扶到床上坐好，紧紧攥着她冰凉的手指。
乔烟坐了一会儿，睁开眼睛。那双熟悉的眼眸里没有昔日的神采，和昨天夜里，烟花下他看到的，判若两人。
“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你好像永远觉得，我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轻轻抽开自己的手，垂头，“但我说过了，自始至终，都是你在背叛这段婚姻。你甚至为了江暮雪，把我扫地出门。”
闻枭白胸口一窒，好像被钉入了一根钢钉。
“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什么吗？”乔烟微微勾唇，终于对上闻枭白的双眼，“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可是你一直逼我对你的背叛无动于衷，甚至还要强颜欢笑，而我和别的男人哪怕说上两句话，你都会暴跳如雷。”
闻枭白皱眉，开口想要说什么，被乔烟打断了。
“你不用说了，”她微微一笑，苍白而戚然，“我知道，我是你1个亿买来的，我没有资格在这里对你指手画脚。”
“甚至我都没有资格谈论感情，是吗？”
他下意识想否认，可又张不了口。他手指紧紧揪着床单，眼前的乔烟让他陌生的害怕，明明她就坐在自己眼前，可他总觉得，下一秒，这个女人就会被风吹走了。
她仿佛不属于自己了。
胸口好像被虫蚁啃食，一阵阵蜇疼。
乔烟突然哪里来的力气，站起身，缓缓踱步至窗边，伸手触摸到冰凉的玻璃窗，神色迷离。窗外的灯光映在她眼眸中，影影绰绰的，好不落寞。
“你母亲……”闻枭白突然好像找到了什么切入口一样，连忙开口，“我可以帮你把她接走，然后请最权威的专家。”
“然后呢？”乔烟戚戚一笑，回头看他，“你就有了一个可以要挟我的筹码？就像乔正国那样？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
他一怔，没想到乔烟竟然会这么想自己，胸口的酸楚越发令他难以呼吸。
“请你不要再折腾我母亲了，她只不过是个病人，是个可怜人，”乔烟说着，有些哽咽，一双眼睛通红地转向外面，“她听信男人的话，把一辈子葬送在一个根本就不爱她的男人手里。”
“而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
她笑的凄凉。
“接下来的人生，她还要每日被关在病房里，看她的女儿，踏上和她一模一样的道路。”
“你！”
闻枭白猛地站起身，指着她，手指有些颤抖。
他气得说不出话，仿佛雕刻的脸绷得很紧，笼罩着浓浓的铁青。
“好，好，好。”
气极的闻枭白连说了三个好字，笑容突然狰狞起来，“你说得对，你这一辈子就是会葬送在我手里，到死你都别想从我手中逃出去！哪怕我根本就不爱你，你也只能被锁在我身边！！”
说完，他两步上前，探向她的脖颈。
她下意识朝后躲，被男人死死压在玻璃上。
脖子上一凉，她低头，竟然是那条被拽断的项链。闻枭白找人将它修好，重新为她戴上。
“不许取下来，”他的声音近乎零度，没有一分一毫的感情，“否则我就真的掐断你的脖子，你可以试试。”
她指尖颤了颤，没有再去碰项链。
他满意地勾起唇角，笑容讥讽而狠毒，“宠物，就要有点宠物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见过狗摘掉主人给它挂的铃铛了？”
此话一出，乔烟脊背一阵发凉，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罢了，此时不伦闻枭白说出什么狠毒的话她都不应该觉得奇怪。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你的一条狗，是吗？”
她语气异常平静，就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是，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闻枭白恶狠狠地开口，“你连狗都不如，狗见了主人还要摇摇尾巴，你却只会对外面的男人摇尾巴！”
她脸色白了白，几乎已近感觉不到胸口的疼了。
“闻少早这样说，事情就简单很多了，”她冷冷一笑，“养狗就说养狗，非要弄一个‘娶妻’的名头，害得我想了很久自己的定位。”
“现在你这样说，我就明白多了，我只不过是闻少养了逗乐取笑的，江小姐才是正主，我绝对不会和她抢任何东西——不，我就不应该这么说，江小姐现在也算是我的主人，她让我干什么，我也得干什么，是不是？”
闻枭白的太阳穴一阵阵疼，怒火已经快让他看不清眼前的女人在说气话。
“是！她让你去死，你也要去死！！”
他嘶吼出声，震得乔烟耳膜颤抖。
“我知道了。”
她轻轻点头，脸上早已经没有一点血色。
“还有什么事吗？”她顿了顿，神色恢复如常，“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
闻枭白还想说什么，口袋中的手机响铃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眸中的火光稍稍熄灭了些，“暮雪？”
“枭白，我已经到家啦，”江暮雪的声音甜甜的，有些撒娇的语气，“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没什么，”闻枭白冷冷看了一眼乔烟，“现在已经在回的路上了。”
不再对这里有任何留恋，转身，他径直走出门外，带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