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天顾辰曦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她光脚走下床，给闻枭白发短信。
没想到，对面几乎秒回。
“还没睡吗？”
乔烟还没有来得及回复，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烟烟？”顾辰曦轻声问道，“这么晚，还不睡吗？”
乔烟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晚风吹得她有点冷，但城郊璀璨的星光很美，她不想回到满是闻枭白气息的房间里去。
“嗯，有点事情……睡不着。”
对面轻笑，“你还是这个毛病，一有心事就睡不着。”
“是啊。”
乔烟感慨，忽然想到以前做义工的日子，那时候虽然没钱，连学费都要靠资助，可没有乔家的破事，也没有闻枭白的破事，总体来说，还是很开心的。
两人聊起来以前打的事情，乔烟心中的那股烦闷和郁结一扫而空，望着天空哈哈笑着，眼里几乎有星光。
“我可以见你吗？”顾辰曦唇角带笑。
“好啊，”乔烟笑着点头，“等我有空的时候约你吧。”
挂了电话，乔烟在阳台上站了许久，站得腿有点发麻。
既然只是一个形式婚姻，根本没有爱，那干脆就让闻枭白和他的老情人双宿双飞吧。天高地阔，就算哪一天他们离婚了，这个世界还能没有她乔烟的容身之所吗？
她释怀地叹口气，努力不去注意胸口尚存的一息酸楚。
“晚安。”
手机蹦出一条短信，是顾辰曦发来的。
睡到一半，她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头脑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摸索到床头的水杯灌下去，想要叫佣人进来，却发觉嗓子疼得厉害。
应该是刚才在阳台上站的那一小会儿着凉了，有些发烧。
她翻身下床，裹了件外套到楼下客厅翻药。迷迷糊糊地吃了退烧药之后，她实在困得厉害，和衣歪在沙发上便睡着了。本想着就睡一小会儿，哪知她被人摇醒的时候，天都大亮了。
一道黑色身影气场冰冷地坐在她身前，见她醒了，探探她泛红的脸颊，冷声问道，“发烧了还睡在这里？”
“嗯……”乔烟看清是闻枭白，想坐起来，“你回来了……”
闻枭白眼神微闪。
“你在等我？”
“不是，”乔烟喝了口水，拍拍脑袋，“我下来找药，太困了，吃完就睡着了。”
闻枭白神色复归幽冷，看不出喜怒哀乐。他也说不上来方才那一瞬间的喜悦是怎么回事。
佣人将早餐端上来，乔烟也没什么胃口，混乱吃了几口便吞下药。没一会儿，药劲儿上来，她又昏昏欲睡，歪头就想倒在沙发上。
“起来。”
闻枭白皱眉，看女人像软面条一样上，顿了顿。
“好困，让我睡会儿，就一会儿……”
她声音渐渐小下去。
没办法，闻枭白只好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二楼卧房的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总裁，”林帆见他出来，恭敬地弯了弯腰，“不用告诉夫人么？”
闻枭白拧眉，冷冷瞪了他一眼。
“是我多嘴了。”
林帆不敢再多说话，悄悄退到一边。
其实昨天晚上他并没有去找江暮雪，而是因为事发突然，他需要安排自己的人在江暮雪那便盯梢。
乔烟一觉便昏昏沉沉睡到了傍晚，起来吃了顿饭又回去接着睡。
这样在床上躺了两天，精神多了，她便做好了盒饭，开车去到医院看望朵朵。
正巧时间还早，闻枭白也不在家，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需要时间去陪江暮雪，最近她和他见面的次数都变少了。
乔烟忽略心中的苦涩，打电话给顾辰曦约好时间地点，对面爽快地答应了。
她特意把见面地点定在大学附近一家环境不错的咖啡厅，这里物美价廉、是学生时代她最喜欢来的地方。
推门进来，悬挂的风铃响起熟悉的声音，一下就将乔烟的思绪带回从前。
她下意识朝里面走，果然看见顾辰曦清瘦的背影。
“辰曦？”
“烟烟。”
顾辰曦闻声，起身回头，看见乔烟，按捺不住眼底的喜悦。
乔烟打量了他一翻，今日的他和以前的他几乎判若两人，不再是那个穿着干净卫衣运动鞋的清爽大男孩，而成长为了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
他只是坐在这里，就吸引了周围不少年轻女孩子的目光。
“你现在变得好成熟，”乔烟在他对面坐下，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点都不像我的学弟了，反而像我的老板。”
“瞎说，”顾辰曦抿唇，低声道，“只要你想，我永远都是你的学弟。”
“嗯？”
正在跟服务员点餐的乔烟没有听清。
顾辰曦摇头，表示自己没说什么。
随意聊了一会儿，顾辰曦眸光沉了沉，捏紧杯沿，将自己憋了很久的话问出口。
“我听说，你结婚了？”
乔烟唇边的笑意凝固，旋即，她又扬起讥讽的笑。
“是啊，我这可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被天上掉的馅饼砸到，嫁给闻氏集团总裁做了总裁夫人。”
“烟烟，”顾辰曦微微皱眉，看着她难掩酸楚的眼睛，抓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被胁迫的？被乔家？”
乔烟没有回答。
“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他声音更紧张了。
乔烟沉默了一会儿，抽回手，轻轻摇头，“辰曦，闻家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能放心不插手？”
顾辰曦的语气有点冲。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乔烟嫁给闻枭白真的能够幸福，他便放手不争了。可那天打电话的时候，男人冰冷的声音、强硬的手段就让他知道，就算闻枭白和传闻中不一样，他也不会让烟烟得到幸福！
“我很好，真的。成为闻家的夫人，锦衣玉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且闻枭白也对我很客气的，只要我不去找惹他，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乔烟试图解释。
但这番解释在顾辰曦这里，几乎等于火上浇油。
“烟烟！”顾辰曦再次拉住她的手，态度坚决，“你要记住，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只要你想，我拼尽全力也会把你从闻家拉出来！”
乔烟眼睛有点发热。
四周朝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匆匆找了个理由离开顾辰曦。
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咖啡厅的角落，巨大墨镜之下，一双美丽的眼睛正盯着他们，举着手机，长按拍摄键。
乔烟驱车回到家时，意外看到一双男士皮鞋摆在房门前，闻枭白今天竟然这么早就回家了。
她稍微有点心虚，但想到她跟顾辰曦只不过是在一起喝杯咖啡，叙叙旧，便抬脚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