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最近生活顺遂,事业如意,被滋润的满面红光,与李潜相处更是被哄着宠着,这种幸福的感觉,完全不同于在军营的时候。
在军营众人畏惧她敬重她,她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不论能不能扛得住,都得咬牙扛住,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倒下。
如今的情况,虽然看起来还是一样的,众人皆仰仗依赖她,可那种孤立无助唯有自己坚强的感觉,却少了几分。
她身后还有李潜。
那个男人强大而神秘,不知从何时起,她总觉得,只要有他在,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盘下来的酒楼,经过半个多月的装修,已经初具模样。
苏漾差人将桌案椅凳搬进去之后,酒楼和初见时截然不同,地方更为敞亮,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经过孙冕一事,城中百姓对食材是否新鲜干净都特别关注,因此,她特意将厨房做成半洞开式样的,客官们在大厅坐着,也能窥见厨房里的举动和所用食材,她做生意全靠良心,问心无愧自然什么都不惧怕藏着掖着。
她给酒楼取了新名字,叫天下第一楼。
狂是狂了点,却颇合她的心意。
李潜在得知酒楼的名字后,为了讨得她的欢心,特意书了牌匾,等傍晚苏漾回家时,献宝似的拿给她看。
苏漾收获意外之喜,眉飞色舞,绝艳的姿色,一颦一笑间勾人而不自知,她绕着偌大的牌匾走了一圈,连连称赞。
李潜为人不羁狂傲,六年的放逐,都没能将他骨子里的东西打磨殆尽,他的字体更如他的人一样,龙飞凤舞,潦草又野性。
“好看。”她眨眨眼,晶亮的眸子,定定的锁在他身上:“夫君写的真好看。”
“夫人喜欢就好,明天差人去挂上。”他走上前,托住她的腰身,问她:“夫人说好不好?”
“自然是极好的。”苏漾点点头:“夫君有心了。”
李潜算是摸清了这个小东西的嘴脸。
天天嘴上夫君长夫君短夫君真好的,却没有一点实际行动来感谢他。
她很少会做出小女儿的姿态,不会粘着他,不会赖着他,似乎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连想起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更不要指望她撒娇。
李潜经常怀疑,要不是他经常跑去找她,恐怕她会连自己有个夫君这件事都给忘记了!
她独独会展现出小女儿姿态的娇憨和可怜的,只有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时,那时会紧紧抱着他,羞红了脸,连连娇声朝他求饶。
李潜心思微动,贴着她腰身的两指,稍稍揉了揉,也跟着压低了声音问:“夫人只有空口感谢,不如亲一亲为夫?”
他惯常没脸没皮,时不时抓着她讨要点好处是常事。
苏漾起初还会觉得羞赧难为情,如今只把这当成例行任务一般。
她面无表情的凑过去,在他脸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下,不及退开,就被男人抓着抱到了床上去。
苏漾被折腾的从头到脚都是酸的。
次日难得起晚了,赖在床上怎么都不肯起来,沉香知她身子不适,特意屏退了人,只留自个在跟前伺候着。
苏漾休息到下午,才缓过来些,她起来用了午膳,听圆缺来报,说是刀刀求见。
卜刀刀是为了酒楼的开张事宜来的。
如今酒楼差不多装修完毕,仲纹老先生答应出山,陈永明也日夜勤练厨艺,进步神速。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开张时间定在七夕,而七夕是最热闹最浪漫的节日,因此在那一天,各个商贩都盯准了时机,会举行各种各样的节目表演,以此来吸睛招揽生意。
他们若是想在当日脱颖而出,还真得想点高招出来。
卜刀刀大概所有的天赋都用在了厨艺上面,苏漾让她想招揽生意的方法,她挖空脑袋都没一点头绪,并且越发愁眉苦脸。
眼瞧着开张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却遍寻不得法门,难免慌张失措,急急来找苏漾出谋划策。
苏漾拧着眉,表情为难。
她自十岁左右就离开京城,进入军营,多年来和男子们混在一起,俨然已经忘记了尘世的许多风俗。
即便后来一手创建了女兵,但当时情势危急,日日想的都是杀敌报国,守卫疆土,不曾考虑过儿女情长,更无心去了解俗世的习俗。
所以……
“我其实也不晓得具体习俗。”她沮丧的说:“不如喊许子沂过来,她应该懂得。”
许子沂很快便风风火火的过来了,听闻她们二人发愁的事情,当即哈哈大笑:“我还当是多大的事情呢,乞巧节的习俗我最清楚,这是往年我最欢喜的节日,什么种生求子,穿针乞巧,拜床母拜织女拜魁星数不胜数。但要说我最喜欢的,便是吃巧果和香桥会了。”
吃巧果苏漾是知晓的。
她还未出阁之前,也喜欢吃。
面团被做成各种与七夕传说有关的花样,混入白糖熬制的糖浆,拌匀后用擀面杖擀薄,最后入油炸至金黄即,香香糯糯的想起来馋的口水直流。
苏漾擦了擦嘴角,轻咳了声,让她详细讲讲香桥会。
当许子沂说完后,苏漾忽然有了主意,她把念头同二人透露些许,少女心神荡漾,无比向往,就连许子沂都隐约期待着。
苏漾感觉有戏,下午亲自去见了打铁匠刘师傅,订购了栏杆,晚上见到李潜,态度格外的温柔体贴。
李潜暗暗发笑。
他家小女人不会无事献殷勤,约莫又是碰着了什么难事。
她不说,他也不问,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关切体贴,就看看谁先忍不住。
苏漾饭桌上尽心尽力的伺候李潜用饭,频频给他夹菜,李潜没过多为难,甚至十分配合的称赞了她几句。
等二人单独回了房,李潜要去沐浴,苏漾虽觉难为情,转念一想,又不是没伺候过他,也跟着进了偏室。
她轻轻推开门,先探出个脑袋,见李潜的衣袍搭在屏风上,又见白雾缭绕,心道他已经进浴桶了,才闪身进来。
谁知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夫人。”
未等她回头,李潜温热有力的身体就靠过来,他将她打横抱起,苏漾猝不及防,忙抓牢了他。
李潜笑的意味深长,他漆黑的眸子,在绰约光影里,泛起晶亮的光。
“李潜…”苏漾愕然,瞬间觉得她的那些小心思,在他的目光里无处遁形。
“为夫知晓,夫人面皮薄,想同为夫一起沐浴,又不好意思说,故而才偷偷摸摸的过来。”
“……”不,她没有,苏漾微微偏过脸,低声道:“我只是想来伺候夫君沐浴。”
“你想怎么伺候?”他坏坏的笑,口吻却十分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