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觉得寒意上涌,怎么刚才还谈笑风生,瞬息间就变得如此凶残。
圆缺是练过的,加上又是苏漾下的命令,没有人敢跑,十几个下人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她绑了起来。
她把他们一一的往前推,在院子中央跪成一排。
短短片刻功夫,气氛斗转急下,欢声笑语不见,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苏漾懒洋洋的坐着,捏了个果子塞嘴里,问圆缺说:“用什么东西打断腿会比较好?铁棍还是木棍?”
圆缺凝神回答:“铁棍干脆,一打腿就断了,且骨裂了无法修复,就算恢复的情况最好,恐怕以后也是个瘸子。”
跪着的人心中哀嚎,吓的瑟瑟发抖,不料苏漾立刻否决:“那可不行。虽然这些人舌头长,但他们要是瘸了,谁来干活?”
“那便选木棍,只不过木棍一下子无法打断腿,需要多打几下。”
“多打就多打呗,反正我又不疼,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好,难道让你多出点力气还委屈上了?”
“属下求之不得呢,”圆缺笑嘻嘻的:“闲的都快生锈了,夫人,这十几个可都归我了,您可千万别跟我抢。”
“说什么呢,本夫人端庄温婉,是那种暴力的人吗?时间不早了,现在就开始打吧,打完了还有别的安排呢。”
“好嘞!”
圆缺请管家找了条木棍,足足有手臂那么粗,她放在手中胡乱的抡,看的人眼花又胆寒,她脸上却笑眯眯的,还激动的蹦了蹦。
苏漾在旁边监督,拖着长音吆喝了:“来来来,把腿都伸出来,一咬牙一闭眼,疼就过去了,要是不配合,就得多打几下,那可要疼得多了!所以,都听我一句劝,别躲别跑,乖乖的挨了这一下,腿断了今天你们笑王爷这回事,就揭过去了,不然……”
她捏了捏拳头,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幽幽的道:“不然我就让大家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力大无穷。”
苏家的女将军,这几年打过不少胜仗,关于她的传言也很多,说她面容凶残,说她手段暴力,说她手撕敌人,指掏五脏。
说不害怕是假的。
有人扯着嗓子干嚎求饶,有人不停的磕头认错,还有人自扇耳光拼命自救。
场面一时失控,非常壮观。
苏漾听烦了,啧了声,轻飘飘的音儿飘过,喧闹顿时鸦雀无声。
她说:“不打断腿也行,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说出谁把王府的事情散布出去的,我就可以给他留条腿。”
苏漾本来就是吓唬他们,只想抓住那个把事情传出去的下人,前面做的都是铺垫,铺垫到位,效果非常不错。
十几个男子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齐齐指向了一个人。
那是个瘦瘦小小的人,乍一看几乎以为是孩童,等他站的稍微靠近了点,才发现他五官成熟,甚至有些老相。
管家说这个叫五行的小厮,三年前因为闹饥荒,被王爷撞上,跟了王爷的。
苏漾听完直摇头:“要不是李潜,三年前你都饿死了,看你吃的挺圆润肥头呆脑的,吃饱了撑的脑子都进水了分不清是主是仆了对吗?你笑话人家什么啊?笑话人家爬不上马骑不上马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圆缺,把他的腿打断,管家,去拉匹马过来!”
五行跪下求饶,苏漾充耳不闻,做下人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更没有丝毫的感恩之心,这种人的求饶,只是为了躲避惩罚。
圆缺冷着脸,下手很重,一木棍下去就听见了骨头断掉的声音,苏漾直接起身,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拖到了马匹旁边。
她松手后吩咐:“上马,我数三下,不上的话,另一条腿也打断!”
五行恶狠狠的咬牙,他痛的满脸是汗,仇恨的瞪了她一眼,闷着头往马背上爬。
只是一条腿搭上马镫,另一条腿怎么都翻不上去,胳膊渐渐失去力气,他掉了下来。
苏漾乐的哈哈大笑:“再来。”
接二连三次的上马再掉马,看的众人头皮发麻,她面无表情,让圆缺打断了他。
她问:“你能做到吗?”
五行不说话。
他不能,他清楚的知道,他甚至连马背都爬不上去。
她看向众人,没再纠结那件事,深吸口气道:“今天我立下王府的第一条家规,这条家规置于所有家规之上,每个人都要遵守的,一旦触犯打断腿扔出府,永不再用,那就是王爷最大,任何嘲笑诋毁伤害王爷的事情,都不许再发生。当然还有第二条家规,王府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许拿到外面去说,我的手段有很多,谁要是好奇,尽管来试试。”
这件事以五行被送出府,先前十几个嘲笑李潜的人挨了二十鞭为结束。
王府里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又似乎和以前一样,所有人安静的接受变化,就连李潜都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下人对他似乎更恭敬了。
他下午在书房里问白昼:“怎么回事?”
白昼老实的将苏漾惩治五行的来龙去脉讲了,李潜听着听着,笑出了声。
他将整个身子窝进椅背,手托着下巴,轻缓的摩挲:“她下手比一般女子狠,到底是战场上出来的人,从来不玩嘴皮子的功夫。”
白昼不得不承认:“王妃生猛,听沉香说,她午饭过后就出门了,说是要把京城里那些碎嘴的都好好教训教训,属下担心她这样出头,会对主子您不利,事情闹大了,万一把您推到风口浪尖,依属下之见,咱们应该低调行事,她这样子……不过她似乎是对您真的上心了。”
李潜顿了顿,笑容更大了:“不怕她上心,就怕她不上心,这是好事。低调什么低调?本王都沉寂了六年,让她闹一闹也好,闹大了父皇才能想起我这个儿子,让她闹,反正苏家兜得住。”
苏漾没让人失望,真把事情闹大了。
她一下午走街窜巷,但凡听到有人说李潜坏话,都把人绑了,嘴上塞布条,挂到屋檐下。
她力气大,拳脚功夫厉害,还真没几个能招架得住,这么一来,百姓间彻底没人议论了,倒是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宫里。
半下午时分,苏漾舒展筋骨浑身轻松,正高兴着呢,谁知她前脚回府,后脚就来了传旨,让她进宫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