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山火烧了整整一晚,导致半座山都烧秃了,加上近段时间的怪事,有关得罪雨神娘娘的言论,再度甚嚣尘上。
这次却怎么都压不下,明面上没人讨论了,私底下仍人心惶惶。
秦胜气急败坏的,酒杯都砸烂好几个:“不就是山火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要真是神明怪罪,那怎么不烧了整个海岛?他们都是些不长脑子的愚民!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信!去查!看看这荒谬的言论究竟是谁在背后散播的!另外,抓几个传的最厉害的,把他们舌头拔了!”
不是喜欢胡言乱语吗?
没了舌头看以后还怎么到处瞎说!
昨天半夜起的山火,那时候他正温香软玉在怀,因此就没有动弹,只吩咐人灭火。
谁知道才一宿的功夫,流言蜚语就蔓延开来。
这叫秦胜怎么能不生气?
他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受控制,可又细想,岛上的人都是他的奴隶,还能翻出什么天来?
不过,关于雨神娘娘的事情,着实引起了他的重视。
打发走属下,他重新坐回酒桌,见旁边的黑黢黢的女人,正缩着脖子发抖,他眯了眯眼睛,将她捞到怀里。
“叫什么?”秦胜捏着她的下巴,意外发现这女人除了肤色较黑之外,小脸上五官倒是不错,大眼睛翘鼻子的,是个美人。
“华娇。”她说。
“娇娇。”秦胜的手开始作乱,嘴上道:“教主助你修为精进,不过也有事情要问你。”
华娇看着他的俊脸,眼神变得迷离。
秦胜生的还不错,对于见惯了美男的苏漾来说,自然排不上号,但在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华娇眼里,这个男人谈吐不凡,格外迷人。
她本就倾慕高高在上的他,在他几下撩拨后,更是问什么答什么。
秦胜问的是有关于雨神娘娘的传说,华娇没什么隐瞒的,如实告知。
“这么说,供奉它还是个传统?”他餍足后,心情也不错:“那为什么将山火也和雨神娘娘联系在一起?”
“在很久之前,未曾供奉娘娘之前,山火频起,后来岛上的村长夜里梦见雨神娘娘托梦,于是叫人烧制娘娘像,供奉之后,山火便自此消失,之后百年来,我们便一直保留着这个传统。今年娘娘的雕塑都被毁了,自然无神明庇佑。”华娇说到这里,看着男人的目光,变得崇敬无比:“教主法力无边,亦是神明!岛上多日来无雨,违背天道规律,教主不如求雨?”
他?
求雨?
秦胜嗤声想笑。
他是个士兵,可不是那些江湖骗子!
自古以来下雨是天象是气候,岂是能够人为控制的?
什么雨神娘娘,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这些话他心中清楚,并没有同华娇说,只是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教主!”华娇真心实意的信奉白莲教,也向往极乐往生,可近来因着不下雨和山火的原因,不少人私底下已经开始怀疑秦胜的能力,所以她十分期待着,秦胜能够用实际行动堵住那些人的嘴,也叫大家死心塌地的继续相信白莲教,她恳切道:“教主求雨吧!岛上不下雨,作物都长不好!教主!”
“滚下去!”秦胜心烦意乱的骂道:“再多话把你舌头也拔了!”
他若是设坛求雨,那么一切都会露馅了!
一旦露馅,快活日子便就此结束!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胜实施了高压政策,以为这样就可以镇压那些流言,没想到这回弄巧成拙,流言蜚语更盛,甚至有人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谁说的?谁敢这么说?”消息传到秦胜耳朵里,他气的出离愤怒,就要炸了。
他的左膀右臂中有个叫杨文超的,历来脑子清明,以苏佑为榜样。
在推行白莲教的时候,他就心存疑惑,白莲教在岛上盛行后,便鲜少出来走动,不过,他对岛上的情况,还是时时留意的。
他敏锐的察觉到,岛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精准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并不简单。
“如今求雨定然是不成的。”杨文超说道。
“肯定不成!”秦胜甩手:“一旦求雨,我就完了!他们对白莲教若是不信奉,那我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不求雨也不行。”杨文超一针见血的道:“现在群情激昂,百姓恳请您求雨的呼声越来越高,若是你拒绝,他们也不会再信任你!”
“那你说怎么办!你倒是说啊!”秦胜着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偏偏杨文超还在火烧浇油。
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热意翻涌,额头上都起了层薄汗:“眼下如何是好啊!”
“不如我们走吧?”杨文超提议:“苏将军已经率众离去,看样子似是不会回来了,我们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只是回京处理事情,处理完了应该就会回来。”秦胜说道。
“我看悬。”杨文超说出自己的猜测:“他走的时候将所有有关他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这难道还不明显吗?岛上居民们对我们也心生怀疑,他们人数众多,足足几千口,我们在岛上做的那些恶行,想必你心里也有数,一旦他们得知我们的真面目,便不会将我们当成神明侍奉,那么你觉得,在杀了那么多人之后,他们会放我们走?”
“他们敢!”秦胜捏紧了拳头:“他们敢!”
“怎么不敢?”杨文超戳穿他:“你易地而处,好好想想!”
秦胜不再说话,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化,到底是不甘心:“可是这么久了,他们都对我们深信不疑,怎么会忽然会怀疑起我们来?”
“会不会跟你带回来的人有关?”
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双极美的眼睛,秦胜豁然开朗,咬牙切齿的道:“当时只觉得她有些小聪明,会是她吗?”
他立刻叫人去找苏漾,同时跟杨文超说了此女的来历,两个人对视片刻,一致认同很有可能是她在煽风点火。
就在他们气势汹汹,准备将所有火气发泄在苏漾身上的时候,来汇报的人说,苏漾和那两个带回来的小孩,早在十多天前就死了。
“死了?”秦胜惊讶:“本教主怎么不知道?”
“当时同教主您禀报,您正在修炼。”
秦胜扑了个空,只能无奈对杨文超说:“既然不是她,那就没人了。”
这个结果,出乎杨文超的意料,不过人既然死了,两个人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
他们绞尽脑汁,都没理出头绪,气氛一度沉闷。
杨文超心里也慌,他没做什么坏事,反而他独善其身,因此一旦事发,他是最不愿意搭上自己性命的。
他跟着秦胜时间久了,多少有些情分,郑重其事的强调道:“留下来风险很大,一旦事发,必定是死路一条。那些恶事都是你做的,我可不想白白给你陪葬,你执意不走的话,我走!”
“不许走!”秦胜拉住他的衣袖,阻拦道:“你走了我怎么办,况且只有一条大船!你休想把我留在这里!”
“那你走不走?”
“走!”他眼睛幽黑:“但我还想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