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些抵死不认的人,李潜有太多的办法了,他可以慢慢和他们耗,让他们慢慢体验绝望的滋味,可他没有时间了。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变得越来越暴躁。
再见不到她,他会变成恶魔。
霍弛受了伤,破口大骂,仍什么都不说,他一口咬定,是宁兰在胡说八道,且自己根本与她不相识。
在宁兰复述了二人的交易,以及所作所为之后,他更是狂笑反问,苏漾是自己的妹妹,他最呵护他,没必要如此对她。
“那就是说,你们二人间有人撒谎了?”李潜敲了敲桌子,争论的两个人立刻齐齐闭上嘴巴,朝他看过来。
他在一片宁静中,淡淡的挑了挑眉:“撒谎的人,下场很很惨哦。”
“……”
本来极度阴森的房间里,因着这句话,气温骤然降了好几个度。
外面夜色浓沉,房间里烛火摇曳,男人优雅的坐在那里,他低垂着视线,端的是迷人又危险。
若是放在以前,宁兰会看痴了。
见识过他的手段之后,她再也不敢抱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抢着发誓道:“我要是撒谎了,天打五雷轰!王爷,我用自己的性命发誓,所言绝对没有一句是假的!”
霍弛恨得咬牙切齿,是不是要整死他才开心?
“看来撒谎的人是你了。”男人抬眸,冰冷的目光似狼一般狠戾,他用小拇指指了指他:“五哥?”
“哼!”霍弛舌头开始打架,他深吸口气,呵笑出声:“你既然喊我五哥,又何必怀疑我!”
“事关苏漾,任何人我都怀疑。”李潜收回手,懒得和他打口头官司,对一旁的白昼说:“去请商星沉过来吧。”
商星沉过来后,递给他一个瓷瓶,说道:“这是殷红。我新研制的一种毒药,人服下去,不出半刻钟,就会七窍流血,在血没有流干之前,若是服下解药,就能够活下来,若是不能,那就必死无疑。”
“给他吧。”李潜没什么情绪,他平淡的反应,差点吓的霍弛要跳起来:“李潜!你!你要做什么!我是苏漾的五哥!你敢这么对我?到时候如果她回来了,得知你这么对我,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灌下去。”李潜冷冷的道:“叫他闭嘴,吵。”
霍弛被绑着,无力挣扎,他牙关紧闭,就是不肯配合,白昼自有办法,两个嘴巴子抽的他头晕脑胀,昏昏沉沉之际,他把毒药喂了下去。
“李潜!你…你这个疯子!你这个魔鬼!我是你…五哥啊!”他低着头狂吐,试图将吞下去的毒药吐出来,却终是无果。
“五哥,只有半刻钟的功夫了,你好好想想交代还是不交代吧。”李潜拧眉。
商星沉没走,他在一旁点燃柱香,估摸着毒发的时间,这是他回北疆的路上,突然想到的毒,试着炼了几回,就成功了。
制毒解毒对他而言,本就毫无难度。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毒,毒发时的场景固然好看艳丽,但是有些人面目可憎,配上那殷红的颜色,瞧着实在令人作呕。
面前苏佑这张脸,生的好看,想必七窍流血时,应当是好看的。
他却不太想看到,换成别的时候,他能一直看到他血流干,然而现在,他只想尽快得知苏漾的下落。
“赶快交代了吧。”他说:“半刻钟马上就到。”
霍弛内心在天人交战,他只知道商星沉是个大夫,大夫怎么可能制毒呢?
殷红这个名字的毒,听都没听过,估计很大的成分是在吓唬人。
他脸上的这块人皮面具,是花了天价请回来的,他的理由更是充足,所以,只要他是苏佑的身份不被拆穿,那他就没必要认。
还想用这种办法让他全都招出来?
太天真了!
如果全招了,他能有活路吗?
霍弛抿唇不语,只用那双眼睛盯着李潜,只是渐渐的,他感觉到眼睛酸胀,便眨了眨眼,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似乎像是说好了一样,鼻子里面也流出来东西,他低头往下看,滴答滴答落在衣衫上的液体,正是鲜红的血!
血!
“毒发了。”商星沉说道:“一般情况下,不到一个时辰,血就会流干……”
霍弛真的怕了,他的七窍开始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口腔中腥咸,不停的吐着血,他只要一张嘴,就会有血吐出来。
身体发麻,手脚冰凉,不过一刻钟,大量血的流失,让他感觉到死亡在逼近。
他甚至连求饶都不能!
“呜呜呜!”他疯狂的摇头,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挣扎着,带着椅子扑通跪了下来,他给李潜磕头,想要解毒。
男人低头睨了他一眼,那种目光,就像是看地上的蝼蚁一般,轻蔑可笑又厌恶。
“想通了?”李潜问。
他连连点头。
求来求去,他要的只是活着。
“给他解药。”李潜对商星沉说。
商星沉从怀中又扔出来一个瓷瓶,嫌弃的道:“求饶的嘴脸真恶心。”
他服下解药之后,果不其然,不出半刻钟,就没有再流血。
霍弛惊讶于这种毒药的可怕与神奇,认清了他现在为鱼肉任人宰割的处境,一五一十的把什么都交代了。
最后的最后,他跟李潜求饶,表示可以带他去那座小岛上,李潜让白昼去准备马车和大船,这就准备启程出发。
他要接她回家了。
“她还活着吧?”李潜问出了令他害怕的问题。
霍弛不敢瞎说:“活着活着的!上船的时候人还活着的,对了,她去船上见过王妃的,她知道的更清楚。”
一直都在旁听的宁兰被点名到,她眼前浮现出那张扭曲丑陋的脸,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说道:“活着的。”
“你们两个收拾下,准备同我前去。”
李潜说风就是雨,第二天天一大早,直接上了折子给李淳,说找到苏漾的下落,便直接出了京城。
他先到的平西村,然后从平西村乘船,大船发动之前,流星的飞鸽传书也到了。
信上写的是有关越武帝的近况。
汪真昌兄弟二人的催眠起了作用,总算让越武帝松了口,越武帝招出来的,和霍弛的一致。
长达两个月的寻找,即将画上句号。
李潜站在船头,望着苍茫的大海,良久的伫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