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李潜多聪明的人,脸上扬起难以置信的狂喜。
他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苏漾,又看看她的肚子,留意到她羞涩的表情,无声证实了羽尘的话。
他哈哈畅快笑出声,意气风发的在羽尘脸上亲了口,随后把她放到地上:“你和哥哥先去外面玩,爹爹要给娘亲检查身体。”
白昼也替李潜感到高兴,为整个王府感到高兴。
他识趣的连忙拉走两个小家伙,将空间留给二人独处。
房门刚关上,李潜就站不住了。
他阔步来到她跟前,二人本就距离近,他这么靠近,倒有些逼人。
苏漾总受不住他邪气的笑,痞里痞气却不下流,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时,恨不得将她吃下去般。
“我摸摸。”他在她身前蹲下,两只手局促不安,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有一两个月吧?摸一下他能感觉到吗?”
“……”
这才多大的孩子,理论上来讲,连个小生命都不是呢,能感觉到才怪。
苏漾被他的蠢样逗笑了:“可以摸一下,但他感觉不到,日子还不够呢,估计小家伙连眼睛鼻子都没长出来。”
“那我摸摸?”他朝她眨眨眼,搓搓手道:“我会很轻的。”
男人的快乐来的很简单,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动作,他却模样虔诚,似个最忠心的信徒。
他举着两只手想放又不敢,更不知往哪里放,苏漾看不下去,在他求助的目光中,才忍着笑带着他的手放到了小腹上。
“就在这里?”他疑惑的道:“平的。”
“以后会鼓起来的。”
“为夫听听。”他不知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将耳朵凑近到她的小腹上。
苏漾觉得好笑,见男人挺认真的,配合着问他听到了什么。
李潜忙嘘声道:“夫人先别说话,我再仔细听听,我们两个在交流呢!”
“……”
说的好像和真的一样!
半下午时分,阳光照过来,海面光影折射,整个房间都透着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海浪声起起伏伏落入耳朵里。
男人半跪在地上,贴近她的小腹,从她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他漂亮的轮廓,以及如瀑般垂下的墨发。
岁月忽而漫长。
苏漾轻轻抱住他的头,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
男人有所感的抬起头,初见时那双薄情又戾气的眼里,此刻满满的都是似水柔情。
“怎么了?”他问:“你要剥夺我和孩子相处的时光吗?”
这都哪跟哪!
苏漾差点都要跟不上他的思维了!
她瞪他一眼:“孩子就在肚子里,又不会跑掉,今天你们相处的时光已经够久了,明天再相处,我还有事要问你。”
“既是夫人发话,为夫哪敢不从?”他笑嘻嘻的起身,眼睛还黏在她肚皮上,苏漾轻咳了声,他才一本正经的道:“夫人请问。”
“朝中局势怎么样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还有,我听说我父亲……”她紧张的声线不稳:“可是真的?”
“岳父大人无碍。”李潜给她吃了一记定心丸:“夫人放心,这不过是我与岳父大人共同布下的一个局。”
“局?”
越武帝要对苏震东下手,李潜得知之后,联合苏震东将计就计,让他来了招生死未卜,好以此来迷惑越武帝。
苏震东遇难,对苏家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越武帝定然会乘胜追击,到时他躲在暗处,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反将一军,杀他个措手不及。同时也可以借此机会,将安插在军营里的眼线全部拔除掉。
苏漾听着心惊胆战,不过却明白过来:“父亲没事?”
“没事。”
“那就太好了!”她激动的道:“我还以为……还以为……”
“不会。”李潜捏捏她的脸:“夫人不在,为夫自然要照顾好苏家的人,若是他们有什么闪失,你回来了定然是要伤心的。”
苏漾嘴角弯了弯:“谢谢你。”
“谢?拿什么谢?”他得寸进尺,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揉:“为夫为了苏家,可以说是殚精竭虑,操碎了心,夫人这一声道谢,听着没有多少诚意,为夫可不接受,若是真的想谢……”
“怎么?”她知道他又有了歪主意,挑眉问:“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都可以?”
“你先说。”她才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你说来我听听看。”
李潜失笑着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惹得苏漾拿拳头捶他:“怎么整天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
“这不能怪为夫。”
“那怪谁?”
他视线向下,用你知我知的目光,朝着她眨眨眼:“怪它。”
“……”
苏震东一切安好,解了苏漾多日来的心结,两个人之后才慢慢说起京城里面发生的事情。
在得知李潜的手段后,她许久未说话。
她生长的家庭还算幸福和谐,但她一直都知道,世界上还有许多的不幸,其中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么多不幸之中,有很大一部分的不幸竟都来源于自己的亲人。
她原本以为,是前世的缘份羁绊太深,所以这辈子才有机会成为一家人。
后来在听过见过那么多的例外之后,她忽然释怀,也有人生来就是为了还上辈子的债。
越武帝对李潜,或许从来就没有过父子之情,不然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呢?
“难过吗?”她低低的问。
李潜没有作声。
说不难过是假的,说难过又显得他太脆弱。
苏漾将他轻轻的环抱住,男人身子僵硬,片刻后才渐渐放松。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间,甚至能嗅到女人独有的芬芳,他的唇时不时擦过她的嫩肉,可她的声音坚定清晰的传过来。
“你还有我。即便以后,我们间的感情淡去,我也发誓,不会伤害你,不会拿刀子戳你的心。”
李潜忽然坐直了身子,他沉默的望着她,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她问。
“对待感情,你一直都这么悲观吗?”他问:“悲观的认为所有的感情都会变都会淡,所以提前做出最坏的打算,以期待当这样的悲剧真的发生时,自己会没有那么难过,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