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没想到柳离岸是个碎嘴的,前脚刚从这儿出去,后脚就立马告状去了。
大老爷们怎么如此多管闲事?
她和小羽尘相处两年多了,还能照顾不好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么?
把苏漾喊过来是想干嘛,让她趁机拉近和小羽尘的关系,好取代她,更有利于把她赶走吗?
算盘打得不错,但也得看小家伙给不给面子。
以为苏漾过来,就能改变情况吗?
无语。
宁兰心中嫌弃的不得了,面上还是那副温婉的模样,长眉弯弯,表情淡雅,似是毫无威胁。
“宁兰见过王妃。”她慢吞吞的行礼说道。
如果不是苏漾见识过她的厉害,知晓她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否则此刻早就被她给欺骗了。
她扬了扬下巴,让她起身,道:“听大夫说,羽尘不喝药,我来看看怎么回事,药喝完了吗?”
“还没有。”宁兰解释:“小丫头才睡醒,我本打算过会儿再喂她的。”
“生病了必须吃药,这药也有时辰的,既然醒了,你先把药让她吃下吧。”苏漾搬出来李潜:“王爷也很关心这件事。”
“是。”宁兰头疼。
她的确不愿意理会苏漾,可李潜的话不得不听。
苏漾跟着她进到里屋,本来小家伙听见动静,欢欢喜喜的望过来,在看到药碗的时候,忽而转过身去。
“不喝不喝!我不喝药!不喝!”羽尘不讲道理的叫起来。
宁兰面露尴尬,她暗暗懊恼小家伙不给她面子,然而她的身份也只能懊恼而已,稍作调整,便端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她温柔的脸上带着笑意,口吻轻柔的像是春天的风,道:“小羽尘,乖,不喝药怎么会好起来呢?你身子不难受吗?这药一点都不苦的,娘亲亲自喂你,你就来尝一口好不好?”
“哼!”
这种把戏她不是第一次用,小羽尘自然不会上当。
她不仅没转过身,反而做足了抗拒的姿态,把脑袋埋在床上,明白表示不想见她。
宁兰心里头蹭的烧起一团火。
这要是没人在场,她才懒得理她。
不吃药拉倒!
难受的又不是她!
小小年纪这么大的脾气,看以后还有谁愿意娶她!
牢骚发完,宁兰再度微微一笑,道:“羽尘,听话!你难道不喜欢娘亲了吗?不听娘亲的话了吗?你不听话,那娘亲也不理你了。”
话是威胁的,无奈对羽尘来说,并无作用。
因为自从宁兰照顾她以来,都对她格外纵容,尤其是有李潜撑腰的时候,宁兰根本不会跟她生气,更不会不理她。
别看羽尘年纪小,心里头非常明白。
她知道搬出来这番话,目的是想哄她吃药。
哼!
她才不会上当呢!
小羽尘半转过头,瘪瘪嘴,奶声奶气的道:“我也不理娘亲了!”
宁兰想把她头给捶下来!
她余光扫到苏漾,女人双手环胸的坐着,像是在看好戏,她被气的心中一梗,明白她就是过来笑话她的。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可恶?
抢她的男人,占她的王妃之位,居然还不折不扣的要让她难堪!
宁兰咬咬牙,陷入困境中的她,只觉得无限委屈与无助涌上心头来,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房里烧着的暖炉,红透了的炭滋啦啦的冒着火花,左右四个女婢眼观鼻,鼻观心,整个房间里,诡异的沉默无声蔓延。
苏漾轻笑了声,显得有些突兀,这更让宁兰心中不悦,抿着唇,眼里闪着泪花道:“不知王妃笑什么?有什么很好笑吗?难道看我如此狼狈的模样,您很开心吗?呵呵!没想到我何德何能,还能哄王妃高兴呢!”
不等苏漾回话,圆缺就忍不住回敬道:“呵呵,宁姑娘呵呵什么,您说话之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王妃要笑便笑要哭便哭,用不着你同意!更不用顾及你的脸面和感受!念在你照顾小少爷小小姐有功的份上,王府才把您当客人,但这客终归是客,千万别把自己当成主子,不然不好过的只是宁姑娘你自个。”
宁兰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望着苏漾,狠狠的瞪着她,苏漾平静的看过来,勾了勾唇。
“话说开了也好,免得宁姑娘再说些不当的话,既然身在这里,就该有做客的觉悟,这是我的地盘,不是你的,别说我笑话你,便是打你,都没谁敢说句什么。尊卑贵贱这种事,从出生就有,宁姑娘难道还没玩明白吗?”
宁兰委屈的咬唇:“王妃如此势力,咄咄逼人,就不怕王爷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他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还要休了我?”苏漾点到即止,不想跟弄不清状况的人,多说什么,只示意道:“把药碗给我。”
“王妃要这个做什么?”
“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来试试,这药总不能不吃。”她朝她伸出手。
宁兰想仰天大笑,苏漾这是上赶着自取其辱!
她照顾羽尘两年,才换来她对她的亲昵,苏漾多大的脸,凭什么觉得羽尘会给她面子?
如果没有记错,明明昨天初见,羽尘就怕她怕的不行吧?
宁兰决定拒绝,说道:“这孩子认生,我喂她吃药,她都不吃……”
“我试试。”苏漾打断她:“东西给我。”
宁兰没动,此刻她心情无比复杂。
一来害怕羽尘真被苏漾给收服了,那她的胜算更小了,二来又期待羽尘替她出气,狠狠的落了苏漾的面子,那她间接等于扳回一局。
她纠结的看向羽尘,小丫头片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估计没人能哄好。
既然苏漾要喂她,那就让她碰碰钉子,看她还怎么嘚瑟!
“那就有劳王妃了。”宁兰将药碗递过去,口吻十分无奈:“她脾气不好,被我和王爷宠坏了,王妃您多担待着些。”
“……”
这话是故意说出来恶心人的吧?
圆缺翻白眼,阴阳怪气的道:“有些女人可真是不要脸,还没出阁呢,倒是把自个当成别家的人了。沉香,你见过这种人吗?”
沉香笑笑:“居然还有这种人?我长见识了,你若不说,还真不知道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姑娘家呢!”
二人异口同声的嫌弃不已,把自认为还算处事不惊的宁兰,气的浑身发抖。
她死死的咬着唇,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们,然而并无人把她放在眼里,她们对她的奚落,只有两三句,随后便聊起别的。
这种明晃晃的轻蔑,令她更加难堪。
宁兰愤愤的掐着手指,就在这时,苏漾从她身前经过,她忽然打起精神,不再生气了,她倒要看看,苏漾怎么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