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染接过来，“谢谢，有劳了。”
清小小点头，语气清冷，“应该的。”
沈染一口一口的喂司慕霆，生怕他再做什么动作挣开伤口，就这么安静的陪着他。
清小小不知何时退了出去，房间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汤匙的声音。
突然，司慕霆的手攥住女孩的手腕，他眼睛沉邃的光芒有些让人不敢直视，“染染。”
“嗯？”沈染心头一紧，似乎有种被看穿的即视感，佯装镇定。
司慕霆握住她手腕的手微微松开一些，“你吃了吗？”
他夺过她手上的汤碗，喂她，“你吃。”
沈染回过神笑了笑，心里松了口气。
“我吃过了，倒是你，别忘了我们过几天就要拍婚纱照，也快到订婚的日子了，这时候你是不是要先养好身体？”
沈染将汤碗又拿回了手中，一如往常那般，继续喂着他，“快吃吧，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司慕霆看着女孩笑得温婉明媚，唇角情不自禁勾出一抹温柔弧度，“好。”
许是刚做完手术的缘故，司慕霆的食量并不大，刚刚小半碗就蹙起眉头，不想再吃。
沈染连哄带骗，他才将那一小份粥喝完。
“这才乖。”沈染满意的看着空了的碗底，下意识摸了摸男人的头，仿佛平时奖励司春那样。
只是在司慕霆抬眸的那一瞬，她仿佛想起来什么，迅速收回了手，脸色僵硬了几分。
“继续躺会儿吧，我去收拾下。”沈染起身，找借口离开。
手腕却被男人抓住，司慕霆将她手里的汤碗放在床头柜上。
“染染再陪我睡。”
语气低沉，难掩虚弱，却不容拒绝。
“我……”沈染躲闪着目光，正欲找着新借口。
看到她这副模样，司慕霆的眸子里闪出几分沉色，随即手腕发力，一把便将她拉进了怀里。
似乎是她撞在了伤口处，男人闷哼一声，眉头下意识拧了拧。
“没事吧？”沈染察觉到了，忙掀开他的衣服就去检查。
伤口处包扎得很好，并没有渗血出来。
“幸好。”
沈染见状，才舒了一口气，幽怨地看了眼男人，带着几分责备和担忧，“伤还没好呢，你不要胡闹。”
她的手就落在他的腹肌上，仿佛烧红的炭火般灼人，司慕霆的目光下移，墨眸里划过一丝晦暗。
“染染这是想给我宽衣解带？”
低沉虚弱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暧昧笑意。
“你……别闹了，快睡！”沈染脸迅速红了几分，正欲抽离自己的手，却被他牢牢握在干燥温暖的掌心。
她又不敢挣扎，免得他跟着的用力，再崩裂了伤口。
“一起睡。”
司慕霆目光灼灼，里面的千般宠溺，万般缱绻，皆是因为她。
沈染无奈，只好陪着一起躺在了床上。
司慕霆将她揽进怀里，才心安地合上了眼睛。
沈染只听到砰砰砰的心跳声，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司慕霆的。
纵然闭上了眼睛，她却毫无睡意，只能紧绷着身子，不敢挪动分毫，生怕吵着他。
一转眼三天过去，许是因为沈染在身旁的缘故，司慕霆的伤口恢复得很快。
林泽做完检查后，确定可以出院了。
“爷，您住院这几天，疑似霍家四处造谣说您病危，趁机拉走了我们很多合作方，现在公司好多事情正等您出面解决，包括董事会的人也已经躁动，堵在您办公室门口……”
清闲虽是一如既往面容不变的汇报，心里却火急火燎，公司那些人已经越发迫不及待了。
司慕霆眸光微闪，看来霍连爵是越来越不安分。
不过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明天再回公司，今天要拍婚纱照。”
司慕霆面无表情的吩咐了一声，拉着女孩的手就朝着病房外面走去。
“可……”清闲咬了咬牙，知趣将后面未说出口的话悉数吞进了肚子里，只觉得脑袋里乱成一团。
爷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
等他一会儿回到公司，那群董事们能把他吃了。
清小小上前一步，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哥，就这么放爷胡闹吗。”
清闲揉了揉眉心，“没办法，态度你也看到了，有些东西咱们插手不得。”
清小小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那渐离渐远的身影，手指攥紧了几分。
“其实不用那么着急去拍婚纱照的，你的伤刚好，再养养也不迟。”沈染依旧担忧。
医生的话她没忘，他一定要静养才行。
“一刻也等不及，想看到染染穿上婚纱的样子。”
男人没有停下来，即便语气依旧是那副无关风月的样子，可她明显能感觉到男人的愉悦。
他很开心，开心他们要订婚了吗。
沈染没再接话，看向了窗外。
眼里的担忧散去，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转瞬即逝。
很快，迈巴赫稳稳的停在一家低调又不失奢侈的婚纱店前。
这家店是司氏财团旗下的顶级摄影师聚集地。
“司慕霆，你等一下。”
不等她在说什么，司慕霆拉着她的手走进去，店里却空无一人。
两人直接去了二楼，经理一身燕尾服，似乎已经等候许久，见到他们立马迎了过来，恭敬的颔首，“总裁您来了，太太，这边请。”
在经理的带领下，走到一扇门前。
“你下去吧。”司慕霆淡声吩咐。
经理没有多看一眼，恪尽职守的转身离开。
沈染的目光扫过那扇门，随后才意识到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他们两个，抬眸看向男人，“拍个婚纱照这么神秘的吗？”
司慕霆没有回答，只是推开门，牵着女孩走了进去。
里面昏暗一片，沈染有些不适应，走得小心翼翼。
随着脚步声迈进尽头，灯光应声而亮。
他们面前郝然出现一个玻璃橱窗，在淡淡的莹白色的灯光下，里面挂着的那件婚纱如同天使的嫁衣，美的惊心动魄。
只一眼，沈染就被彻底的震撼到了。
与其说它是一件婚纱，不如说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不同一般的白色婚纱，这件婚纱是罕见的白金色。
圣洁的白色中，融入了恰到好处的金色，尽显高贵典雅，裙面上，点缀着切割精致的钻石，颗颗耀眼夺目，无比奢华。
蕾丝细纱一层层交叠在一起，轻盈蓬松，仿佛风一吹，裙摆便飘飞起来。
沈染从没想过，一件婚纱竟然可以美轮美奂到这个地步，让她惊叹又瞻仰，不敢亵渎。
“格尔林？”
当沈染看到橱窗里牌示的落款，更为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身侧的男人。
司慕霆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女孩的脑袋，随即将她带进怀里，“染染喜欢就好。”
语气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宠溺。
沈染的身子微微僵了僵，“格尔林前辈不是早不做婚纱了吗？”
“确实不做了，不过他当年欠司家人情。”司慕霆点到即止，眸色深了几分，“穿上看看。”
一个月前，他亲自拜访了格尔林，确定了婚纱的样式。
婚纱制作完成后，上一周才送达了这里。
本来他是计划带着沈染上周就过来拍，可是事情一出又一出，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沈染看到牌示上的名字，目光仿佛被灼伤，瞳孔微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它叫金丝雀？你起的名字？”沈染手指微抬，指了指玻璃橱窗里的婚纱。
“嗯。”司慕霆点了点头。
沈染手指微蜷，捶在身侧，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
心里翻涌起无边无际的苦涩，眸子里闪过几分嘲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司慕霆的手放在她盈盈一握的腰后，低头在她耳边轻语。
“染染就是我的金丝雀，我要好好宠着，谁也不能沾染。”
霸道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着主权。
沈染轻笑了一声，眸底翻涌的悲凉以及即将凝结的水雾，转眼即逝。
他的金丝雀？
说到底，她不过是他养的一只宠物罢了。
被关在笼子里，他投喂，她便高声歌唱。
连她的小命，都被捏在他那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