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瑾冷冷瞟了眼不出声的天冬,喊了两小只,“攸宁,幼瑾我们回家。”
两小只“噢”了一声,抬起竹篓准备回家。
“余大姑娘。”
一直没出声的苏洐喊住了正准备扛了竹子下山的余初瑾。
“余大姑娘,我想跟令弟和令妹打听点事,可不可以?”
余初瑾看着苏洐,“什么事?”
“我想问下,这兰花他们是从哪里里采来的,能不能带我去?当然作为报答,我会给予一定的报酬。”苏洐说道。
余初瑾听完当即看向两小只,问道:“攸宁,幼瑾你们还记得兰花是在哪里采的吗?”
“记得,长姐。”余幼瑾“咚咚”地跑了过来,抬头看了苏洐,说道:“我带你去,我们还留了两个花苞在上面,本打算过几天再来采的。”
苏洐眉眼弯弯的看着余幼瑾,说道:“好啊,那谢谢你了幼瑾。”
“你怎么知道我叫幼瑾?”余幼瑾好奇的问道。
“刚才你姐姐不是喊你幼瑾吗?”苏洐笑着说道。
余幼瑾绽起抹羞涩的笑,上前牵了苏洐的手,“哥哥,我带你去。”
苏洐笑着捏了捏余幼瑾的手,“你长姐还没同意呢!”
余幼瑾当即抬头看向余初瑾,“长姐……”
余初瑾知道余幼瑾的年纪还小,即便家遭突变,但仍旧保留着孩子的天真和浪漫。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余幼瑾会如此的毫不设防!要知道,他们和苏洐才只见过几面。
“幼瑾,过来。”不远处的余攸宁开口了。
余幼瑾看了看虽然不说话,眉眼间自有一股威严的余初瑾,又看了看不远处同样冷着脸看向她的哥哥,默默的松开苏洐的手,走到余初瑾身边,“长姐,我错了。”
“错在哪了?”余初瑾问道。
余幼瑾吸了吸鼻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
余初瑾:“……”
“噗嗤”轻笑声响起。
余初瑾目光像刀子一样刮了过去。
天冬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憋住了笑,等余初瑾收了目光,他才反应过来,奇怪了,他怎么好像有点怕这个村姑?
“长姐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可以随便跟人走?”余初瑾问道。
余幼瑾点头,“说过的。”
“那你为什么不听?”
“我听的。”
“听的,你怎么还说要带着别人去找花?”余初瑾问道。
余幼瑾“哇”一声哭了出来,“长姐,我错了。”
“哎,你什么意思?”天冬不乐意了,他看着余初瑾,问道:“我家爷他像是坏人吗?”
余初瑾头也不抬的问道:“坏人会写在脸上吗?”
天冬:“……”
“那个……”苏洐无力的看向余初瑾,“余大姑娘,你若是信不过我……”
“你拿什么做报酬?”
“啊!”
苏洐怔怔的看了余初瑾。
余初瑾翻了个白眼,没好声气地问道:“你刚才说,只要带你去找到那株兰花,你愿意给报酬,难道只是嘴巴说说的?”
“不是,不是。”苏洐连忙说道:“我是说真的,令弟或是令妹带我去找到那株兰花,我可以给一两银子做为答谢。”
几乎是苏洐的话声才落下,余初瑾便松了余幼瑾的手,“你带他去吧。”
余幼瑾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懵懵懂懂的看了余初瑾,“长姐?”
“长姐在这里,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去吧。”余初瑾说道。
余幼瑾“噢”了一声,一脸惘然的朝苏洐走了过来,“哥哥,我带你去。”
苏洐才要笑着去牵余幼瑾的手,耳边却响起余初瑾的声音,“银子谁付?”
苏洐步子一顿,稍倾,朝天冬看去。
天冬忿忿的从袖笼里摸出一个靛蓝色的荷包,拿了锭一两的银子出来,忿忿地走向余初瑾,“一两银子一株花,你真是穷疯了!”
余初瑾接过天冬递来的银子,“攸宁你陪着一起去。”
没等余攸宁吱声,天冬当即不服气地嚷嚷道:“喂,你什么意思?”
余初瑾却是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给他,而是叮嘱余攸宁,“有什么事你就喊一声,长姐听到了,立马下来。”
余攸宁点头,对牵着余幼瑾的手一脸复杂笑容的苏洐,说道:“我们走吧。”
一刻钟后,山下响起苏洐的声音,“天冬,借余大姑娘的柴刀用用。”
天冬看向余初瑾。
“一两银子!”余初瑾淡淡说道。
“什,什么意思?”天冬瞪大眼看了余初瑾,“借柴刀用一下,就要一两银子?”
余初瑾点头。
“你怎么不去抢呢!”天冬吼道。
余初瑾掏了掏震得有点嗡嗡响的耳朵,淡淡道:“你可以不借的。”
“天冬!”
山下响起苏洐催促的声音。
天冬摸出锭一两的银子,忿忿扔给余初瑾,“拿去。”
余初瑾借在手里,末了将手里的柴刀学着天冬的样子,朝他扔了过来,吓得天冬“哇哇”叫着,跳到一边,“你疯了!这是刀,你知不知道?会死人的!”
“死的又不是我!”
天冬:“……”
小半个时辰后。
一行人在半道上分手,余初瑾带着两小只往西半边的家走,苏洐和天冬主仆俩朝东边仙女蜂下的房舍走去。
进一趟山,白得了二两银子,余初瑾很高兴,高兴的差点高歌一曲。
余幼瑾也很高兴,她对余初瑾说道:“长姐,苏哥哥说,我可以去找他玩。”
“余幼瑾,你真是属狗的记吃不记打。”余攸宁瞪了乐呵呵的余幼瑾一眼,“为什么长姐说的话,你总是记不住?”
余幼瑾脸上的笑容一瞬而逝,委屈的看了余初瑾,“长姐,苏哥哥他不是坏人。”
“坏人会把恶写在脸上吗?”余攸宁怒声喝道:“你要我和你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我们没有爹娘了,我们要自己学会保护自己!”
余幼瑾被余攸宁吼得愣了愣,须臾,“哇”一声哭了出来。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余攸宁恨恨一跺脚,背起装满柴火的竹篓便往前走。
余幼瑾回头朝身后的余初瑾看去,“长姐,哥哥凶我。”
余初瑾空出一只手牵起余幼瑾的手,“哥哥凶你,是因为他心疼你,他怕你被坏人拐走。”
“可是,苏哥哥他不是坏人。”余幼瑾轻声说道。
余初瑾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
余幼瑾不吱声了。
她想说,苏哥哥看起来不像坏人,但是她知道,这样说的话,长姐会像哥哥一样生气的。
见余幼瑾不出声,余初瑾还想再说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这两小只别看年纪小,主意正着呢,自己不想通,别人就是说破嘴都没用!
另一条路上。
天冬一路都在碎碎念,“这哪里是村姑,简直就是女土匪,借柴刀使使就要一两银子,她怎么不去抢啊!这个女土匪,以后谁娶她,谁倒霉!不,瞎了眼的才会娶她进门!”
苏洐感觉耳朵都要起老茧了,迫不得已之下,他开口问道:“一两银子而已,你至于吗?”
“至于啊!怎么就不至于了?一两银子?”天冬瞪了自家主子,“爷,你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知不知道一两银子可以买很多东西了!”
“能买到外祖母的欢心吗?”苏洐问道。
天冬:“……”
爷,你傻了吧?
一两银子就想买老夫人的欢心,你当是几十年前的黎家啊!
见天冬不语,苏洐这才说道:“买不到,是吧?可是,你怀里的这株兰花却能讨得外祖母的欢心。你不知道,余大姑娘却知道,她没有问你要十两,而是只要一两,已经是大善了!”
“她知道?她怎么就知道了?”天冬不解的问道。
“她未必知道这兰花是给外祖母的,可她知道这兰花对我们很重要,所以她才会,带路要一两银子,借刀要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