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耗子,你什么意思?”郎莞清将篮子往郎莞秀手里的一塞,朝着由荣华便走了过来,横眉怒目的吼道:“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
由荣华嘿嘿笑了说道:“没本事,没本事,我哪有你有本事啊!赶紧回去吧,迟了,你娘,你武叔要生气了。”
一句坏话没有,但却字字如刺,扎得郎莞清心头直流血。
袁氏和武大鹏是什么关系?
说好听是姘头,说难听点那就是奸夫银妇啊!
别说郎莞清,就是擅于隐忍的郎莞秀这会儿眼底都一片阴狞之色,要是实力允许,怕是当场就能把由荣华宰了!
郎莞秀能忍,郎莞清却是忍不了的,扬手就朝由荣华的脸上扇了过去。
只是,由荣华早在刻意激怒郎莞清时,便有了防备,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和个小姑娘对打,免得别人看见了还说他欺负人,可也不至于傻傻的就站在那被动的挨打。
眼见底郎莞清的巴掌便要招呼到脸上,由荣华一惊一诈的喊了起来,“哎呀,小姑娘年纪不大,脾气到不小,怎么说我也比你大,怎么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呢?”
一边说着一边“慌乱”的躲避,一个“不小心”踢翻了脚下的杀鱼的水桶,一桶水“哗啦”一声全朝着郎莞清倒了下去。
“啊!”
郎莞清惊叫着想要躲开,只是到底没来得及,裙摆鞋子被淋了个透湿,顿时红了眼眶去拧裙摆,可才低下头,一股刺鼻鱼腹味便扑面而来,熏得她几欲作呕。
“姐姐,你没事吗?”郎莞秀上前扶起郎莞清。
由荣华也跟着问道:“是啊,郎大姑娘,你没事吧?”
郎莞清指着由荣华涨红了脸,想说什么,却在下一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提了裙子便往家跑。
郎莞秀看了看由荣华,又看了看哭着跑远的郎莞清,稍倾,一跺脚,转身追了上前,“姐,姐,你等等我。”
看了眼跑远的姐妹俩人,由荣华撇了撇嘴角,打了桶水继续收拾地上的鱼。
“耗子,你胆儿肥啊,她,你也敢惹。”
说话的是住在寨北边的钱谷,从前没少跟着由耗子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后来被他老子狠揍了几回,这才慢慢的和由荣华断了来往。
家里水没了,他来挑水,在一边把刚才的一幕全看见了,这才有了一问。
由荣华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我惹她了吗?明明是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钱谷“啧啧”摇头道:“人也没说什么啊?你……”
由荣华抬头看了钱谷,“她没说什么,那我说什么了?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
就是因为事实才气人好吧?
钱谷左右看了看,见周遭没人,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对由荣华说道:“耗子,你这是死了心要跟着余家大姑娘了,是不是?”
由荣华想都不想的点头道:“我家素绢是余大姑娘救的命,就冲这,我这条命给她,我都愿意。”
钱谷点了点头,眼睛又瞄了眼四周,末了,小声说道:“那你和余大姑娘说一声,这些日子小心点,马头寨我表弟说阎化成又回来了。”
由荣华目光陡然一紧,看着钱谷,“回来了?”
钱谷点头,“你知道的,我表姨嫁在马头寨,前两天我家粮不够吃了,我娘让我去表姨家借点,听我表弟说阎化成他回来了。”
阎化成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会儿突然又回来……由荣华点了点头,对钱谷说道:“谷兄弟谢谢你了。”
钱谷摇了摇头,“不用谢,是我爹让我找着机会告诉你的,他说,你洗心革面,大姑娘是个好人,没理由好人没好报。只是,这事你别和别人说。”
“放心,哥哥我明白的。”由荣华说道。
话落,将桶洗干净,一手拎鱼一手拎桶快步离开。
钱谷打好两桶水也挑着离开了。
这边厢,郎莞清一路哭着跑回了家,一进屋便看到坐在堂屋里正和郎子祥说话的武大鹏,心里的委屈顿时排山倒海一般,哭得更大声了。
“莞清,这是怎么了?”武大鹏抬头看了过来,问道。
郎莞清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气跑进了自己屋里,扑倒在床上,哭得死了爹娘一样。
灶间正做着饭的袁氏听见了,连忙将灶里的火撒了,拔脚跑了出来,一迭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恰巧郎莞秀这会儿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唬着个脸的武大鹏,她先乖巧的喊了声“武叔”这才回答袁氏的话,说道:“刚在井边遇见由耗子,由耗子说了姐姐几句,姐姐她……”
郎莞秀叹了口气,没再往下说。
袁氏冷了眉眼,咬牙道:“这个由耗子,真把自己当宰相门前的五品官了!我这就找他去!”
话落,转身便要往外走。
“站住。”
武大鹏的粗砺的声音响起,袁氏下意识的脚步一顿。
郎莞秀抿了抿嘴,上前牵起郎子祥的手,带着他去了郎莞清的房里。
堂屋里便只剩下武大鹏和袁氏后,武大鹏拿起放在一侧的竹杖,杵着朝袁氏走了过去。
余初瑾之前下了死手,武大鹏花了不少的银子才保住了一脚,原本能跳能跑的人,这会儿走路却得杵着棍子走,武大鹏心里对余初瑾的恨可想而知。
“你这会儿去找他有什么用?”武大鹏走到袁氏跟前,看着袁氏说道:“先忍一忍,看着吧,她猖狂不了多久。”
袁氏抬目看向武大鹏,“什么意思?”
武大鹏阴沉的脸上绽起抹笑,“阎老大回来了。”
“真的吗?”袁氏脸上绽起抹喜色,看着武大鹏,一迭的问道:“阎老大,他真的回来了?”
武大鹏点头,“马岩亲自来传的信,错不了。”
阎化成和郑老头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大仇,郑老头又是余攸宁的师父,以阎化成的为人,斩草势必除根,余初瑾她还能得意多久?
袁氏脸上绽起抹恶毒的笑,说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我晚上给你炸点泥豆,喝上两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