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瑾,初瑾!”
耳边响起苏洐的声音。
余初瑾敛了思绪,抬目朝苏洐看去,“嗯!有事?”
苏洐目带宠溺的看着她,“你想什么呢,想这么出神,和你说话也不搭理。”
“哦,我在想,是不是要给由大哥备一样合适的防身小物件带着,这物件吧,不至伤人命,但却能在关健时候救命。”余初瑾说道。
由荣华怔怔的看着余初瑾,半响,“大姑娘,你,你是认真的啊?”
“怎么,你以为我开玩笑?”余初瑾问道。
由荣华摇了摇头。
他不敢说,他一开始真的没当真的。
这会儿,就连杭氏都肃沉了神色,想了想,轻声说道:“大姑娘说得有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由荣华“哦”了一声,看着余初瑾说道:“那,那什么样的物件才能不伤人又保命啊?”
“有一种棍子……”余初瑾一边说着,一边沾着茶盅里的水在桌上画了起来,一边画一边讲解着甩棍的用法,末了,叹口气说道:“这种武器对于由大哥这种没有基本功,却又有郑大爷这样名师指点的人来说是最称手的,不说伤人但自保肯定没问题。”
“我来试试吧。”苏洐说道。
余初瑾凝目看向苏洐,一开始眸中似乎还有犹疑,但很快便点头道:“可以,我回头画张详细的图纸给你,试试看,就算是用来打发时间吧。”
苏洐笑着说道:“你说得对,不管能不能成,也算是有件事能做了。”
他们俩人说得热闹,黎世风默的啜了一口又一口的冷茶。
便在黎世风心里的怨忿几欲夺胸而出声,身边突然多了一道小小的身影,余幼瑾软萌软萌瞪着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三哥哥,你不开心吗?”
黎世风撩了眼浑然不觉又或者是知道也当不知道的苏洐和余初瑾,扯了抹僵硬的笑对余幼瑾说道:“没有啊,这么好的日子,三哥哥怎么会不开心呢?”
“可是,你都一直不说话,也没有笑哎。”余幼瑾说道。
黎世风沉沉叹了口气,扯了扯余幼瑾头上的两个小揪揪,说道:“你长姐不喜欢我说话,我一说话,她就生气。”
“那是因为你说的话她不爱听。”余幼瑾小大人似的劝黎世风道:“三哥哥,你说些长姐喜欢听的话,长姐高兴了,就不会不理你了。”
黎世风:“……”
小丫头,你确定有这样劝人的吗?
他这还没想明白,余幼瑾是来哄他的,还是来给他心里扎刀的,耳边响起了苏洐的声音。
“世风,我们走了。”
啊?!
黎世风抬头怔怔的看着苏洐,“走?去哪里?”
“回家啊。”苏洐说道。
“回家?”黎世风顿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洐,“为什么要回家?我们晚饭都还没吃。”
余初瑾:“……”
杭氏实在没忍住,挪了头将半边脸藏在由荣华身后,这才放肆的笑了起来。只是,也没敢出身,咬了舌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余攸宁摇了摇头,起身对黎世风说道:“三哥,你喝醉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黎世风还想挣扎,苏洐已经喊了十石,吩咐道:“过来扶着你家三爷。”
十石怕黎世风拿他撒气,一迭声的说道:“表少爷,我还有担子要挑呢。”
苏洐也没为难他,对天冬说道:“你去扶着三爷,让十石挑担子。”
最终也不管黎世风愿不愿意,苏洐愣是和天冬一左一右架着他往外面走了。
郑骞和余初瑾把两人送出了门外。
黎世风一会嘟囔着问“为什么不吃了晚饭再走。”一会又说着“中午的那一钵子肉,还没吃完”的话。
只,不管他问什么说什么,苏洐都以一句“你喝醉了,需要休息”的话打发他。
不知道是酒的后劲太足,还是酒入愁肠容易醉的缘故,黎世风回到家果真倒头便睡,这一睡,一觉睡到大半夜,因为口渴想喝水才醒了过来。
十石睡在外间的软榻里,被黎世风起身找水喝的声音吵醒,连忙披了衣裳点着蜡烛走了进来,“三爷,您是要喝水吗?”
黎世风一屁股墩在了椅子里,点头道:“渴死我了,桌上的水壶也是空的,十石,你真是越来越懒了。”
十石忙不迭的去拿温在木桶里的瓷壶出来,“夫人吩咐过了,说三爷您喝了酒,不能喝冷水,所以我把水给您温着呢。”
十石正要去拿桌上的茶盅,被黎世风给阻止了,他一把夺了十石手里的瓷壶对着嘴巴便是一阵猛灌,半响长吁了口气,“呃,这下舒服多了。”
十石看着他淋湿的胸襟,忙不迭的去拿帕子要帮他擦拭,被黎世风嫌弃的推开了。
“湿着就湿着,大男人又不是小娘子,那么讲究干什么。”
十石无奈,只得攥着帕子蹲在了地上。
月光照了进来,将青灰色的地砖照得发白。
黎世风趴在桌上,看着那一片白光,良久没有言语,就在十石以为他又睡过去了时,不想,黎世风却突然开口说道:“十石,我心里难受。”
“咚”一声,十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三爷哎,别说你心里难受,十石心里都跟被人打了一拳一样!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最终,还是黎世风打破了静谧。
“热脸贴冷屁股,哼,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除了她余初瑾,就没别的姑娘了吗?”
“对啊!”十石蹭的一下跳了起来,“三爷,惜月小姐就很好,又温柔,又好看,比余初瑾强多了,我们喜欢她好不好?”
黎世风抬目看着满目期待的十石,眼见得十石眼中亮光越来越光,直至熄灭,黎世风这才懒懒的开口说道:“你果然就是个蠢货!”
话落,不再理会十石,转身将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床上,没好气的说道:“睡觉!梦里自有黄金屋,梦里自有颜如玉!”
十石默默的坐在了脚榻上,撑着腮看了窗外圆得像个圆盘的月亮。
三爷说他是蠢货,依着他说,三爷才蠢,明知道余大姑娘看他不上,还一个劲的往上凑。这下好吧,惹了余大姑娘的嫌不说,还坏了和洐少爷的情份。何苦来着?!
床上的黎世风也怔怔的看着窗外的月光,只是,这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可是偏偏就控制不住自己。
余初瑾像只母老虎一样护着阿洐的样子,像根刺,扎得他眼疼心疼,却不能出声。
何苦?
黎世风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抹自嘲的笑。
要不,他离开一阵儿?
不在一起,不看见,说不得过几个月再见面时,他对她的那份感觉就淡了!这么一想,黎世风当即拿定主意,突然翻身坐了起来,“十石,我们去京城。”
“去京城?去京城干什么?”
十石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