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余初瑾同由荣华按商量好的出发前往黑湾寨。
两寨之间隔着几个山头,全程都是仅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道,小道两侧或是山高林密遮天弊日,或是悬崖绝壁深渊嶙峋。
余初瑾不由得同由荣华打趣道:“我这算不算是控坑埋自己?就算是特意找,怕是也找不到这么好打埋伏的地势吧?”
由荣华从出门起,眼睛皮便跳个不停,听了余初瑾的话,感觉脚又软了几分。
“大姑娘,你能不能说句好的?”由荣华苦笑着对余初瑾说道。
余初瑾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抹浅浅的笑,“由大哥,狭路相逢勇者胜,放心吧,马岩几个以为打了我们的埋伏,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才是那个只瓮中的鳖。”
由荣华深吸了口气,四处看了看,不看还好,这一看竟然看哪哪都藏着人的感觉。
却在这时,耳边响起余初瑾的声音,“走吧。”
走过这段平路,前面又是处紧邻绝壁的峭崖,由荣华紧了紧手里的棍子,跟在余初瑾身后竖起耳朵往前走。
他不敢四处张望,怕会让马岩几个生疑,可又忍不住的想要多听到些周围的动静。
相较由荣华的紧张,余初瑾却是一片淡定。
马岩几个要杀她不假,但在他们的计划里,肯定没有同归于尽这条路,所以即便要设伏也一定不会选择这种弄不好就一起死的地方,就算马岩几个同意,马鬣也不会同意。也正如余初瑾所想的,过了这条紧邻绝壁的路直至又往前走了二三里的地也还是安安静静的。
由荣华少不得问余初瑾,“会不会是临时有什么事,他们改变计划了?”
这个余初瑾也不确定,她对由荣华说道:“不管,郑大爷他跟着呢,我们只管往前走就是。”
由荣华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往前。
“过了前面的那片小树林就是黑湾寨地界了。”由荣华指着百步外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对余初瑾说道。
余初瑾“哦”了一声,脚下步子不停。
许是情绪会传染,总之较之刚才一路的紧张,由荣华这会儿已经淡定了不少。
走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两人进了小树林。
“站住!”
突然响起的喝声,骇得由荣华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但紧接着却是抓起手里的胳膊粗的棍子便拦在了余初瑾的身前,颤着声音说道:“大姑娘,快跑。”
林子里坐着站着不下六七人,除了为首的马鬣外,旁人余初瑾一个也不认识。
马鬣冷着脸朝余初瑾走了过来,他一动,另外几人便也跟着动人,其中有三人快速的绕到了余初瑾和由荣会身后,防止余初瑾和由荣华逃跑。
虽说早有准备,可由荣华还是腿肚子直打哆嗦,他瞪着马鬣身侧尖嘴猴腮的马岩,咬牙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一道像是被火子烫过喉咙的声音响起,“由耗子,爷几个在这里等你们多时了。”
余初瑾看着说话的人,“等我们?”
“不错,等的就是你。”那人说道。
“等我送你上路吗?”余初瑾问道。
“我呸!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硬,小娼妇你前世莫不是只死鸭子?”
那人的话引起马岩几个一阵大笑。
“哎,还别说,小丫头长得挺不错,这年纪还是个雏吧?啧、啧、啧……”连啧几声,一边啧着一边朝余初瑾走了过来,眼底好色之意肆意张扬,“爷,我就喜欢雏,再说,你既投生做了女人,却连做女人滋味都没偿过,多不划算!爷勉为其难,成全你,怎么样?”
“我呸!”由荣华气得脸红白赤,一口痰对着那人脸上便吐了口气,“马丁良你个老色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熊样!我,我……我打死你个畜生!”
说着话,由荣华举起手里的棒子便朝着马丁良挥了过去。
只是,他这里才动,马岩几个也动了,和由荣华不一样的是,马岩几个干脆利落的拔出了身上藏着的刀和匕首,个个目光像狠的盯着由荣华和余初瑾。
由荣华这会儿肠子得了悔绿了,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不敢戴刀便砍了这根棒子作武器,早知道他拿什么棒子啊,他拿柴刀啊!
“大姑娘,你快跑,我拖住他们。”由荣华说道。
马丁良再啧啧摇头,“由耗子,我说你连命都不要护着这小蹄子,是不是早就把这小蹄子给睡了啊?”
“那可不更好!”马岩嘿嘿笑了说道:“这开了苞的侍候起人来更得劲。”
马鬣目光变了变,下意识的朝余初瑾看去。
原以为余初瑾遭遇这样的污言秽语,不是气得跳脚必然就是委屈的掉眼泪,可叫他没有想到的是,余初瑾的反应比他还淡然。
余初瑾不气不恼,突然弯身撩起了裙摆。
“哎呦,快看啊,小蹄子这是要干什么啊?”
“干什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侍候爷几个呗!哎,我说哥几个,这谁第一个上啊?”
“当然是我了……”
嘻嘻哈哈的笑声中,马丁良走在了最前面。
用手里抓着的匕首敲了敲由荣华握着的木棍,“去,去,去,一边去,别在这坏你爷爷我的好事。”
由荣华气急,抓起棍子对着马丁良的便抢了过去,不想他才动,马岩几个也动了。
这一刻,所有人眼中都是嗜血的寒芒,那是真正杀过人的冷血光芒。
由荣华心里叫苦不迭,不明白郑骞怎么还不来。可却咬紧了牙关不肯退一步,出发前他就告诉过自己,绝不能让余初瑾出一丁点事情,哪怕是他死,也不能让她受一点的伤。
“我艹你祖宗!”
由荣华拼着自己被戳几个窟窿也不顾的悍勇,手中棍子去势不变。
然就在这时,一道寒光却似匹练般滑过他的眼底,朝着最近的马丁良刺了过去。
鲜红的血似喷泉激射而出,将由荣华的眼角渲染成一片怒红!
马鬣的眼睛也在这一刻睁大到极致,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就连马丁良也忘记了脖子上寒凉之后一片温热,目光呆滞的看着手中拿着匕首,面不改色站在那的余初瑾。
“杀,杀,杀人了!”
马岩用力的咽了咽干得如同被火烤过的喉咙,便在这时,马丁良“咚”一声栽倒在地上,像只挨了一刀的死鸡一样,扑棱了几下后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