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黎海权回来后,杨氏便把两个儿媳妇的美意给说了。
黎海权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儿媳妇知情达理,他这个做公公的自然只有高兴的份。
“这件事,我和五弟商量过了,五弟说缺什么一概从他的库房里取。”黎海权对杨氏说道。
杨氏之所以没有承了花惜婷和秦氏的好意,也是因为考虑到家里有黎海官这个财神爷的原因。
到也不是杨氏小气不舍得,而是她很清楚,黎海官手里的东西比花惜婷和秦氏的好了千百倍去,且苏洐和黎海官这个小舅舅感情亦是极好,想来,他更愿意得到这个小舅舅的帮助。
不过,杨氏还是笑着说了一句,“都给了阿洐,回头五弟自己成亲,怎么办?”
黎海权苦笑着摇了摇头,“猴年马月的事情,到那个时候,他还能亏待了自己?你明天和娘去趟五弟的院里,帮着在他库房里选选,看有什么合适得用的东西。”
“我不去。”杨氏说道:“我去了,我怕我眼红,这样也想留着给世风,那样也想留着给世风。”
黎海权不由得看了杨氏,“你是这样的人?”
“那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是哪样的人?”杨氏看了黎海权问道。
黎海权苦笑着摇了摇头,抓了杨氏的手,“行了,你嫁给我二十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会不知道?这种玩笑话以后别再说了,让不了解你的人听了,容易起误会。”
杨氏本还待说些什么,却在对上黎海权含笑略带宠溺的目光时,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次日一早,杨氏早饭都没吃,便去后罩房找黎老夫人。
阿曲正陪着黎老夫人用早膳,见到杨氏忙起身行礼。
“阿曲,你给我拿副碗筷吧,我也还没吃。”杨氏说道。
阿曲忙添了碗筷,正待将自己的碗筷收了,杨氏阻止道:“一起吃吧,不然,回头母亲该怪我来蹭饭了。”
论陪伴黎老夫人,自是阿曲陪得最多,论陪她用餐,她自然更乐意阿曲陪着。
阿曲重新坐了下来。
杨氏吃了小碗粥并一个馒头便放下了手里的碗,拭了拭嘴角后,抬头看向早已放下碗筷的黎老夫人,把自己的来意说了。
“昨天夜里,我就让阿曲去我的库房找了一遍,没找着几件满意的。”黎老夫人对杨氏说道:“既是小五发了话,你就去吧。”
你就去吧!
杨氏瞪大眼看了黎老夫人,“娘,您不和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就让阿曲陪你走一趟。”黎老夫人说道。
杨氏想了想,点头道:“那行,就让阿曲陪我去一趟吧。”
黎家准备得热火朝天,余初瑾这边却是有些气氛消沉。
余攸宁和余幼瑾知道自家长姐要在正月十六成亲后,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自家长姐出嫁了,以后苏哥哥就要和他们是一家人了!难过的是,长姐以后便不再是他们的了,她也属于另一个人了。
余初瑾将两人的落寞看在眼里,找了个时间,趁着没人把两喊到了身边。
“怎么了?这两天看你们都是沉着个脸。”余初瑾轻声说道。
余攸宁虽然心里难过,但到底是男孩子心性坚强,听了余初瑾的问话,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就是知道你要嫁人了,一下子有点适应不过来。”
余初瑾笑着撸了撸他的头,“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我嫁了人,也还是住在家里,又不搬出去住。”
余攸宁笑了笑,没有出声。
余初瑾又看向余幼瑾,“幼瑾,你呢,你也不适应吗?”
余幼瑾闷声不响。
余初瑾将人揽在怀里,抓着她的双肩,问道:“是不是不想长姐嫁人?”
余幼瑾摇头。
“那是为什么呢?”余初瑾问道。
余幼瑾突然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委委屈屈地看了余初瑾,瘪着嘴说道:“她们说,长姐嫁了人,有了你和苏哥哥的孩子后,就不会喜欢我和哥哥了。”
余初瑾:“……”
“长姐,你能不能不和苏哥哥生孩子?”余幼瑾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
余初瑾还没有吱声,余攸宁却是喝斥着余幼瑾,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长姐和苏哥哥的孩子以后就是我们的外甥,外甥女,我们应该像长姐疼我们一样,去疼他们,怎么还能说叫长姐不要生孩子这样的话!”
余幼瑾眨落眼里的泪,一脸委屈的看了余攸宁,“可是……”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余攸宁打断余幼瑾的话,“这些浑帐话是谁和你说的?你告诉我,看我打不死他!挑拨离间这样的话,你也会听,不但听还听进心里了。你在梅娘那里都学了什么!”
余幼瑾被余攸宁训得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簌簌直往下掉,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了嘴唇,又惊又惧的看着余攸宁。
余攸宁越想越生气,伸手拽了余幼瑾便往外走,“走,你带我找他们去,看我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长姐!”余幼瑾哭着向余初瑾求救。
余攸宁已经是个半大的小伙子,同样余幼瑾也是个半大的姑娘了,只是,显然因为余攸宁和余初瑾的刻意保护,余幼瑾成熟得晚,仍旧保有小姑娘的纯真和无邪。
“攸宁!”余初瑾阻止了余攸宁,将余幼瑾从他手里解救出来,揽在身边,说道:“幼瑾,哥哥不是生你的气,他是生那些恶意挑拨人的气。”
“我也生她的气。”余攸宁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余幼瑾,说道:“别人随便几句话,你就信了,跟你说过多少回,旁人说话,要在心里过几遍,你过了吗?”
余幼瑾瑟瑟一抖,往余初瑾怀里钻了钻,小声辩解道:“我,我没有想,我就是害怕……”
“你害怕什么!”余攸宁喝道。
余幼瑾才止住的泪又哗哗的往下掉。
余初瑾叹了口气,她其实挺能理解余幼瑾的心情的。
苏洐还只是苏哥哥而不是姐夫时,余幼瑾自然全身心的喜欢他,原因无它,只因他是姐姐将来要嫁的人。而现在她之所以害怕惶恐,则是因为姐夫是来分享姐姐的爱的。余初瑾在她的心里,除了是姐姐还是可以依靠一辈子的人!
“幼瑾,不用害怕。”余初瑾轻轻拍着余幼瑾的背,柔声说道:“长姐答应你,不管将来如何,长姐一定不会不管你和哥哥,你和哥哥都是长姐最重要的人。”
余幼瑾重重点头,“长姐,我记住了。”
余初瑾笑着捏了捏她被泪水的洗过的脸,然后又朝余攸宁伸手,等余攸宁握住她的手后,她郑重其事的说道:“记住,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