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攸宁没有回答余初瑾的话,而是目光轻抬,左右打量了一番后,突然抬手指着姜蘅身侧围了一圈人中的一个小胖子,说道:“他轻薄幼瑾。”
“哎,哎……”小胖子哇哇叫着跳了起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余初瑾和苏洐交换了个目光,然后低头看向余攸宁,“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攸宁才要开口,小胖子“咚咚咚”跑到余初瑾跟前,抬头看了她,一脸急切的说道:“大姐姐,我真的没有轻薄她,我们在这蒙了眼玩捉人地游戏,她们俩突然跑了来,我把你妹妹当成了我自家妹妹,就抱住了她……”
“一开始你是误会抱错了人,那怎么跟你解释了,喊你松手,你还不松手?”余攸宁眼珠子几欲瞪出火来,凶神恶煞的瞪着小胖子吼道。
小胖子被吓得一个瑟瑟,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我……我以为是妹妹耍赖,没有想到真的不是她。”话声落,却又似想起了什么,猛的挺起胸膛,看着余攸宁说道:“可我后来道过谦了啊!我蘅堂姐也跟你道过谦了,为什么你不依不饶的还要动手打人?”
余攸宁瞪着小胖子,“我妹妹已经吃了亏,岂是一个道谦就能了事的?”
“那你要怎么办?”小胖子涨红了脸,“我赔过礼,也让你打了,你还想怎么样?莫不是我得娶了你妹妹才行?”
余攸宁眼睛一红,拎了拳头便朝小胖子挥了过来,“你找打!”
小胖子吓得“哎呦”一声,便往身后的姜蘅身边跑,“大堂姐,这人真的好恐怖,怎么就讲不通道理呢!”
余攸宁还待再追,被余初瑾出声阻止,“攸宁站住。”
待余攸宁站定后,余初瑾这才朝姜蘅走了过去,轻声说道:“舍弟鲁莽,还请姜姑娘见谅。”
姜蘅脸上绽起抹浅浅的笑,摆手道:“没关系,都是小孩子,打个架就当是活动了身子骨。”
余初瑾到是没有想到这打架还能有这说法,一怔之后不由轻声失笑。
姜蘅这时候挑了眼苏洐,问余初瑾道:“这是你夫君吗?”
“是未婚夫,我们已经定下亲事。”余初瑾说道。
别人的未婚夫,说太多自是不好。
姜蘅便笑着换了个话题,问余初瑾道:“你是哪里人?我瞧着你的衣着打扮,不像是本地人,你是来寻亲还是来探友的?”
余初瑾有刹那的一怔,暗忖:姑娘,我们还没有熟悉到寻根究底的地步吧?
念头才起,耳边响起姜蘅的声音,“抱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同你一见如故,就多聊了几句,要是不方便说,你便不要回答我,确实是我唐突了。”
“不是!”余初瑾摇头,她不是个扭捏的人,再加之对姜蘅的印像挺好,便轻声说道:“我不是莘唐县人,但却是莘唐县辖下的龛谷寨人氏。”
“龛谷寨?!”姜蘅看着余初瑾的目光一亮,不由得问道:“你真是龛谷寨的人?”
余初瑾点头,“如假包换。”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曾玢才的人?”姜蘅问道。
曾玢才?!
余初瑾想了想,摇头道:“不认识,怎么了?”
姜蘅眼里的亮光一瞬黯然,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他是我的父亲,十年前被罢官流放到龛谷寨,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只至去年养父,养母临终时才告知,我这才由着家中长辈陪着来寻他。”
十年!
余初瑾长叹了口气,已经十年了,谁知道那曾玢才是活着还是死了!
一时间,两人默然无语。
余幼瑾扯了扯杭氏的手,“嫂嫂,我饿了。”
杭氏拍了拍余幼瑾的手,示意她别着急,然后抬目朝苏洐看了过来,轻声说道:“少爷,不若让大姑娘先把饭吃了吧?”
苏洐因男女有别,在余初瑾和姜蘅说话时,已经让到了一侧,听了杭氏的话,他上前一步对余初瑾说道:“初瑾,幼瑾和攸宁应该都已经饿了,我们先去把饭吃了吧?”
姜蘅回过神来,歉意的对余初瑾笑了笑,说道:“看我,一说话就忘了时间,余姑娘你去吧,我也该领着他们几个回去了。”
余初瑾点头应“好”和姜蘅告辞后,一手牵了余攸宁,一手牵了余幼瑾便要去前面的大堂用饭。不想,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一串急促的步子声。
几人下意识的停下步子回头看了过来,却见是之前的那个小胖子,他站定在余幼瑾跟前,“我叫姜闻义,你叫什么名字?”
余幼瑾还没开口,余攸宁已经“嗷”的一声喊道:“你干什么?”
姜闻义吓得往后退了退,颤着嗓子说道:“我,我不干什么?”
“攸宁!”余初瑾嗔了余攸宁一眼,看着吓得脸都变白了的姜闻义,问道:“你有什么事?”
姜闻义没吱声,一对细细小小的眼睛骨溜溜转着朝余幼瑾看过来。
余幼瑾对上他骨溜溜转的眼珠子,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你叫余幼瑾。”
姜闻义顿时松了口气,将攥在手里的一块白色玉佩一把塞在余幼瑾手里,“你以后若是有机会来京城,拿着这个玉佩来京城的石大人胡同找我。”
余幼瑾怔怔的攥着那块羊脂玉佩,不解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姜闻义涨红了脸,飞快的撩了眼像头发怒小狮子的余攸宁,转身便走,等确定离开余攸宁的攻击范围后,他步子一顿,回声对余幼瑾说道:“我……我……我可以对你负责的!”
“看吧,看吧,我就说他没安好心!”余攸宁对余初瑾喊道。
余初瑾哭笑不得。
她能说什么?
同样的,不远处的姜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瞬的怔忡过后,她抬手便给了跑到跟前的姜闻义一个暴栗,怒声道:“姜闻义,你真是欠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对,回去我就和大伯父说,说你自己给自己寻了门亲事,大伯父一准把你屁股打开花。”说话的是之前替他和余攸宁角力的姜闻达。
姜闻义低垂了眉眼,讷讷说道:“那我确实亲了她的脸啊,我得对人家姑娘负责的是不是?”
呃!
姜蘅当即二话不提拧着他的耳朵便走。
“哎,大堂姐,你轻点,这……这人家姑娘都看着呢,你给我留点面子!”姜闻义嗷嗷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