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后还是有搏一把的机会的。
再者说,下面那个隐藏boss的击杀额外奖励,因为不存在竞争对手,也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别废话了,摸装备,你们几个都给我让开。”
唐墨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摸boss开装备是每一个玩家最基本也是最原始的乐趣所在。
只不过许多玩家在游戏过程中渐渐丧失了这种乐趣,每一件掉落在他们眼中都被功利化地还原为了更为本源的数据形态。
或是直观的属性和战力提升,或是与之相关的等价的货币——游戏已经失去了本真的乐趣,反倒成了谋生的工具。
这种观念,在职业玩家的圈子中尤其屡见不鲜,因为这群人是真正将兴趣发展成职业,并赖以糊口的人。
但唐墨即使是在成为大公会会长以及游戏俱乐部的话事人之后,也时常是这般随心所欲,追求最本真的游戏乐趣,因而没少和原来的合伙人起冲突。
不过游戏虽好,有时却不得不向现实让步,当唐墨的为所欲为侵害到了大部分人的利益的时候,他被亲密的同伴出卖,落到这个下场,也未尝不是一种咎由自取。
但他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而且为了表示自己不忘初心,他总是对摸装备这件事情孜孜以求,哪怕是摸出垃圾装备卖钱,也是一种乐趣。
而另外几个人闲来无事,也不可能提前去开隐藏boss,更是对这个没了首杀的普通boss掉落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于是也就任由唐墨去摸了。
相处一段时间,他们对于这个队长的恶劣性子也算有了点认识,刚愎自用,随心所欲,但却出奇的靠谱,总能在关键的地方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于是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情他们也就不怎么计较了,摸装备这种事情,按照惯例本来也是队长的权限——只要不是手太黑或者私吞装备这种恶性事件,他们也就无所谓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手红手黑这件事,完全是一个玄学问题,其实当不得真,但唐墨对此就是如此有执念,之前在团队里被严令禁止,此时当然是要证明一下自己了。
而就在唐墨打开掉落列表,看向第一件装备的时候,他的好友列表,突然弹出了一个陌生的邀请。
“系统提示:玩家绝对零度申请添加您为好友,请问是否同意?”
唐墨一向习惯于限制好友申请,为的就是过滤掉一些不必要的人的骚扰,他下意识就想点拒绝,但思考了三秒之后,突然回忆起这个名字的主人。
他饶有兴味地一笑,突然站了起来,示意郭磊继续摸装备,他则施施然点下了接受的按钮,站到一旁,似乎是去回消息了。
原本正在打开背包整理他的各种酒的郭磊一愣,这才意识到唐墨似乎有事,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接过了摸装备的工作。
装备属性是可以团队共享的,唐墨直接移交了分配权限,一边看郭磊在队伍频道里贴出来的装备属性,一边打开了聊天界面。
“系统提示:在玩家绝对零度的带领下,老钱,玉真子,星落云散,风卷残云完成了副本【玄冥禁地-前哨】的首次通关记录。”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甩了一条系统提示过来,唐墨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是他们刚打到青蛇阶段的时候。
也就是说,对方比自己晚一步进入副本,但进度上却快了这么多,那意思不言而喻——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蔑视,是之前在副本门口双方那次争吵的后续。
而这个ID,赫然是之前为首那个人的。
这也正是唐墨突然放弃摸装备的乐趣,通过这个人的好友申请的原因,并不是他无聊到要和这种毫无营养的挑衅正面刚一刚,打打嘴炮。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离开时那个人意味深长的眼神,明白对方出现的原因绝不会这么简单。
“谁派你来的?小公会不会在意我们的存在,兴师动众到派一个精英团来找茬,十大里跟我有渊源的不少,但跟我有过节的也就那么几个。”
唐墨没时间跟对方废话,而是开门见山道,但对方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突然沉默了下去,不过唐墨也不介意,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地狱咆哮?不会,那帮蛮子没那么无聊,狗子哥要是想找我麻烦早就亲自来了,不会像你们这么藏头露尾的。”
唐墨这边点了点下巴,继续在聊天框中输入到。
“雪心会倒是有可能,这也是洛水云那小子的风格,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不过那小子聪明的很,不会主动找我麻烦的,毕竟……”
唐墨仿佛故意的一般,仿佛将自己的底细交了个一干二净,然后说道。
“毕竟我们明面上还是风沙渡的人,一画开天那老小子表面上硬气的很,私下里早就通过陆女衣那丫头跟雪心会勾勾搭搭,他不会蠢到自拆藩篱。”
唐墨侃侃而谈,又一一把十大公会的每一家每一户跟自己的渊源矛盾都梳理了一遍,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面对某个老朋友,正回忆往昔。
但九大公会一一数过,对方都不为所动,独独留下的那一个,却正是唐墨曾经一手建立起来的那个工会。
“我知道了,你是左子穆派来的对吧?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不管他要做什么,鲲跃北溟是我一手养大的,丢了它,是我技不如人,交给他,我也是放十二万个心。”
从聊天频道里,看不出唐墨的语气,但另一边,唐墨的拳头早已攥紧,松开,再攥紧,反复三次,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平息心中的波澜。
“他想做什么,我不在乎,也不会管,他想找我的麻烦,想赶尽杀绝,我也乐意奉陪,不管是阳谋还是阴谋,我都接着,可我要他记住。”
后面这句话,唐墨不仅仅是对对方说,或是对那个站在对方身后,那个自己的挚友,也是敌人而说,更多的,却像是对他自己。
“我要他记住,我是什么人,他想对付我,让他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