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边,一排排不知名阔叶树高矮参差,沙滩延伸出去,蓝蓝的海水与蓝色的天空,相互衬映,不知道是海水蓝了天、还是天空的影子蓝了海。蓝色的底色上,是不断消散的怪鱼,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光斑的虚影逐渐消散。
也许是怪鱼的修为和生命在不断滋润着海岛这远远超出天级范畴的法器,海岛的景色越发美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偶尔杂着各种晃眼的亮色。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小花点缀在湖边草地上,一朵朵小花,在晶莹剔透的小草的衬托下,变得迷人。
虎蛟妖圣往正在发怔的孟晓云跟前蹭去,魅和小白同时挡在孟晓云身前。虎蛟一愣,随即笑道:“不用紧张,如今的我想伤他都难了。”
回过神的孟晓云拉了拉魅和小白,说道:“让他过来吧,没事的。”
魅和小白对望一眼,让开了路,但并没有远去,还是站在孟晓云两边。
虎蛟走到孟晓云身边,挨着他肩膀坐下,递过去一个酒坛,说道:“这个是我们虎蛟一族的‘毒酒’。”
“毒酒?”
“嗯,但喝了并没有毒,反而可以增强身体对各种毒的抵抗力。”
“哦。”举起酒坛拔出封口,尝了一口,酒很好喝,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望着虎蛟圣说道:“就这点啊?我孟晓云的酒量可不止一坛!”
“你回来前,我已经送给魅和小白一人十坛,上次被你碎了不少,剩下的都放在地下酒窖里,到时候你全部拿去。”
“是不是有什么想对我说?”
“我曾经是云大陆南部大海边沼泽地的虎蛇妖,后来被神兽青龙赐予一滴稀释过的精血,修为突飞猛进,几年之间激活祖血,晋升为虎蛟。但因为我天性好杀,百万里沼泽地繁衍出的生灵被我杀戮一空,用于滋补我的妖力。就在我即将突破妖圣的当口,被主管天下杀生大权的神兽白虎找到,剥夺了我继承青龙傲翔九天、千变万化等传承的能力,并剥离了我体内百万里沼泽生灵之力,将我虎蛟一族众多族人投入神兽玄武的本命法器里静修思过。”
“小白,原来你的父亲当初是专管天下生杀大权的,难怪你这么正直。”孟晓云听到这里,转首对小白说道,小白笑笑没有说话,也许是被虎蛟的故事给吸引了。
“后来我经过静修,成了海岛上第二个妖圣,第一个就是雪狡大圣。”虎蛟继续说道:“某一天,神兽玄武本身突然进入本命法器,告诉我和雪狡,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将自己的血脉传承以及玄武一族的功法传承藏在这海岛之上,将来有一天云大陆的希望之人会来海岛寻到这份机缘。在此期间,我们不能插手任何事情,只要每隔十年施法维护大阵即可。若我们试图去寻找这份机缘,海岛和海岛上的一切生灵都将灰飞烟灭。当时,我们都能接受这些东西,但后来我听到他说,只要是有外来者继承了传承,我们所有生灵都将成为海岛的养料,内心就起了异心。玄武看出了这一点,就在海岛的四周给下了大阵,又让神兽朱雀在大阵外施法幻化出一群生生不息、可以繁殖的怪鱼专门对付海岛上的生灵。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不得不每隔十年施法加固海岛外面用于禁锢我们自己的大阵。”
孟晓云其实早就猜到了不少,从宫殿返回这里后,更是有所想法,脑海中有不少大胆的猜测和计划,当下说道:“虎蛟圣,你有没有想过玄武并不好杀,凡事都会留一线,当初也许为海岛上的生灵也留了一线希望?”
“这些我也是不久前才相通的,你失踪后,雪狡找我长谈了一次,我才相通这一点。当时我以自断根基为代价,央求魅解开了虎蛟一族其余族人的死印和以后每隔十年代我施法维护大阵。已有死志的我本想将我一身修为和毒功都传给小白,稍稍弥补一下我犯下的杀戮,她不接受。我这次过来找你,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弥补之意。”
“当初刚刚知道我的父亲和族人死在你手上的时候,是想着让你虎蛟一族灭族的。后来在玄武的传承之地,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你当初所为估计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继承玄武的传承后,也继承了不少玄武血脉中好生不好杀的秉性,只要你自我了断,我不再追究虎蛟一族。”孟晓云说道。
“不再追究,你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你有办法拯救这个海岛上的生灵?”
“说不上拯救,玄武当初本就为你们留了一线生机,刚好被我想到了而已。”
“好,既然如此,我将所有修为传给你之后,就在这湖泊边自我了断。”
“修为不用,你的修为、精血都可以传给你的族人,我只要你的毒功。”
“好。”虎蛟说着抬手一指点在孟晓云印堂之上,魅和小白正要阻挡,孟晓云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也就是刹那间的事情,孟晓云的识海里出现了一缕记忆,尺寸之地出现了一颗生命里蓬勃的妖丹,正在取代尺寸之地的作用。
虎蛟圣收回手指,一下子好似苍老了许多,脸色苍白却异常平静,双眼露出如释重负的眼神。
“虎蛟圣,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孟晓云凝神看着虎蛟圣说道。
“孟晓云,想我虎蛟魔王当初叱咤百万里沼泽之地,也是威风八面,正因为如此,造下太多的杀戮。在这法器之中静修近百万年,却任然想不透其中的奥秘。直到你的出现,才好似看到了一点玄机,看透了生死。等下我将我的修为灌输给蛟水后,就在这湖泊边自我了断在你父亲的坟前。”
“我父亲的坟就在这湖泊边?”孟晓云问道。
“是的,晓云,他们当初选择的生息之地和你的选择一模一样。”魅说着挥手一划,湖泊对岸的一处阔叶林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间木头屋子,中间是三个坟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