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郡城的保卫战刚刚打响之时,苍梧王城也遭到了近二十万南部叛军的疯狂进攻,投石车、神魔军从魔地带来送给叛军的三架魔雷车、金丹境修仙者的远程法术攻击,所有的远程攻击一起落在乌力任苍梧王城城主时布置的城防大阵上,尤其是神器魔雷车在改造过之后,玉髓境炼体士的气血之力和金丹境修士的灵力都可以启动魔雷车,大阵没有坚持一刻钟,就被叛军攻破。
南部叛军不似楚军,多年的和平和贵族式生活,让大部分楚军将士天生具有一种无法言表的优越感,正是这种优越感的存在,楚军不像是人、妖两族保护楚地一方和平的军队,反而成了各大家族彰显家族地位的工具,像秦邦部,可以说就是其家族的私军,为了家族的存在甚至脸面,那些族老可以豪不顾及整个秦邦部所有将士的想法甚至性命。
南部叛军却恰恰相反,都是为了共同的想法走到一起,不管这想法是对是错,最起码有共同的追求,这就有凝聚力,真正的南部叛军精锐部的将士都是历经了十多年的战火锤炼,无论是军队的凝聚力还是将士的单兵作战能力,都是楚军将士所不能比的,和南部叛军作战多年的卫老曾经说过:若叛军主将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欲,多替属地平民以及部下将士考虑考虑,也许南部叛军早就已经夺下西南十万大山了。
苍梧王城的防护大阵一崩溃,数万叛军就冒着紫云军的火弹、火箭和利箭、修仙者的远程攻击,步步为营,往城墙的东南门推进,完全忘却了生死,一副不夺下城墙不罢休的势头。
一簇接着一簇的将士在冲锋中倒下,却阻挡不了南部叛军攻城的步伐,一直冲杀到了护城河边上,在重甲兵的防御下,无数的巨石类法器投向护城河里,城门所在的位置,长达数丈长的护城河被巨石类法器填满,像是在护城河里筑起了一条平坦的大路,直达对岸城门,这类法器也是神奇,并不会阻挡水的流动,却能承载巨大的攻城武器从上面经过。
火油一桶接着一桶,从城墙之上倾倒在这些法器上面,经过火箭的点火,巨石类法器形成的跨越护城河的道路上燃起了大火,许多正往城门冲杀的叛军将士在火中痛嚎,一个接一个跳入护城河水里,城墙之上善于远程攻击的金丹修仙者的雷电术法等攻击悉数落在河面,落水的叛军将士无一幸免,先是被火油焚烧,再遭雷电攻击,死于非命。
双方将士极其惨烈的厮杀,同样没有阻止南部叛军攻城的步伐,在投石车、强弩的掩护之下,更多的叛军将士大喊着冲向城门,叛军水、火两种属性的金丹修士联手灭去了巨石类法器上的大火,然后所有的金丹修士一齐出手,硬是在巨石类法器上方临时结成了一处防护结界,阻挡住城墙之上紫云军将士的攻击,负责破城门的叛军将士一队接一队冲向城门。
叛军的阵法师联手攻破了城门的防御大阵,破门符不计成本的摔打在城门之上,金丹境修士临时结成的结界被城墙之上的紫云军金丹修士击碎时,叛军将士也成功的在城门之上破开了一个大洞,足够数人并肩而行。
叛军投石车、强弩和金丹境修士的远程攻击仍然不停的落在城墙之上,不少轻甲兵沿着攻城云梯冒着城墙之上投下的巨石、射下的利箭、倾泄而下的火油往城墙之上攀爬而上,同时,一队又一队的叛军争先恐后的冲向城门,堵在护城河里的巨石类法器上的大火燃起又被灭,刚被灭又被点燃。
守城紫云军的火弹、火箭、冰霜法杖的攻击专挑叛军密集的地方落下,血水染红了城墙、染红了护城河河水、染红了大地,喊杀声从天亮开始响起,直到到日上三竿仍然惊天动地。
不少紫云军的金丹境修士已经踩着灵剑等物升上了空中,和叛军的金丹境修士在空中展开了生死大战,不少部落数百年甚至上千年都培养不出一个的金丹境修士,这一日,在苍梧王城的战场上,倾刻间就有可能身死道消。
当狼首身先士卒,第一个率兵攻入城门的大洞时,迎接他的是虎爷重达万斤的双斧,情急之下的狼首一个侧滚翻,撞倒了数位跟着进来的叛军将士,虎爷的虎刃被狼首避开后,仍然一路往前飞去,抹杀了两位叛军将士才消失于无形。
双方将士已经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虎爷也顾不上自己虎军主将的身份,不顾众多副将的劝阻,将虎军的指挥大权交给两位金丹境副将,自己率领一个营的玉髓境炼体士守在了城门之后。
随着从城门破洞进入的叛军将士越来越多,城门后面的进城通道里,展开了真正的生死拼杀,虎爷一直站在最前面,双手持斧,不知疲倦的挥舞着,身上血红一片,已经无法分清楚这鲜血是自个儿流的还是来自敌军将士,旁人只看到两把大斧头挥动间的飞刃,将通道的正中间堵了个水泄不通。
一进城门就被虎爷的斧刃逼着滚地避开的狼首,起身后并不服气,手持一把长枪法器迎着虎爷攻了上来,被虎爷一斧劈去了枪头,再一斧劈落了面具,惊慌之下忙退出了城门,和两位亲兵一起退到了城墙之外,立身于远处,手持强弓射杀城墙之上的紫云军将士。
一直杀到日上中天,苍梧王城城墙外面尸横遍野,最起码不少于三万的叛军将士倒在了紫云军的远程攻击之下,而城门后面的进城通道处,因为虎爷率领精锐营将士不知疲倦的阻杀,没有一人可以通过通道进入城门。
有一位叛军的金丹境修士不服气,仗着自己是修仙者,利用隐身术进入城门,想仗着隐身术窜入城内,刚刚穿过城门大洞,却是被隐身在远处的紫云军金丹境修士一箭了结了性命。后来叛军又派出三位金丹境修士联手闯入城门,想趁紫云军将士措手不及的时候,对通道里的紫云军将士进行大范围群攻,法术还没出手,就被紫云军埋伏在远处的金丹境修士以法术死死压住,虎爷一个虎跃,近身之下一斧子结束了三位金丹境修士。
“兰将军,这样子下去不是个办法啊,这紫云军将士根本不是楚军所能相比的,我们义军以前屡试不爽的猛打猛攻,在他们这里行不通,他们比我们更加不要命。”
南部叛军的阵营里,一辆极其庞大的战车上,一位相貌和刚露出真容的狼首极其相像的魁梧中年将军身穿战甲,正皱眉看着不知生死、只管冲杀的叛军将士,和城墙之上一样的置生死于不顾、只管射杀叛军将士守住城墙的紫云军将士,双眼血红,和他并肩而立的是一位白发白胡子、身着土布衣裤的金丹境修士,老年修士正在对中年将军大声言说。
“这个时候撤下来,只会影响我军必胜的战意,若一座城邦都攻不下来,我们义军还谈什么一统天下的大志?还谈什么攻占紫云军占领的西南诸城?”中年将军,也就是老年修士口中的兰将军,说话的语气十分坚定。
“兰将军,若一直这样不顾生死,拼命攻打下去,就算攻下了此城,我们义军的精锐可是会付出非常惨重的代价。”
“我们付出大代价,紫云军也一样会付出代价,根据狼首提供的情报和目前紫云军的守城将士来看,紫云军驻守苍梧王城的守军不会超过四万,就是用人海战术,今日也必须攻下此城,否则,我们义军后面的进攻就会更加困难,下令,让鹰狼部的妖奴开始攻城。”兰将军知道今日攻城之战若不胜,叛军就会陷入和紫云军之间的拉锯战,如今楚军、叛军和魔军三方势力虽然是全力联手攻打紫云军诸城,但拖的时间越久,肯定是对紫云军越有利。
“但是,万一城内有奴部的将士,这些妖奴就有去无回了。”
“老蛤,你们蛤蟆族好像从来不会这么畏首畏尾啊,你的叔父冰蛤神前辈可是比你果断很多,奴部将士昨日在清水和云龙部楚军大战,哪会来得这么快?速速下令!”
“遵令。”
不到一刻钟,正在城墙之上浴血奋战、誓死守住苍梧王城的紫云军将士,视野所及范围之内,东南向的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而且乌云正朝着苍梧王城方向快速移动,待到乌云接近时,才看清是数以万计的飞行类妖兽,有巨大的翼虎,有细小的飞蚁,还有速度极快又极端凶狠的鹰狼。
“快看,有叛军的飞行类妖奴。”
“弓箭手准备,速速准备好利箭,一个弓箭手配一个运送利箭的兵士配合,所有弓箭手都撤出对地面叛军的战斗,尽全力将那些飞行类妖奴阻在城外。”
“遵令!”
这数以万计的妖奴密密麻麻速飞而来,速度实在是太快,数千弓箭手哪里来得及射杀,几轮箭矢之后,就有不少飞行速度极快的妖奴飞到了城墙之上,很多正往城墙之下抛石、投石,或是用长枪刺杀快攀爬到城墙上的叛军的紫云军将士,不得不停下对叛军的攻击,迎击飞行类妖奴的攻击。
因为弓箭手攻击方向的转移,和不少守城将士不得不和飞行类妖奴进行缠斗,爬上登城云梯的叛军将士越来越多。
虎爷虽然身在城门之后和进入城门的叛军短兵相接,但看到空中众多的飞行类妖奴,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有了些焦急,难道当初孟冲率部浴血奋战数个时辰,用不少紫云军将士的性命为代价夺来的苍梧王城,要在自己手里被叛军夺回去?以后虎军还有什么脸皮面对紫云军将士?苍梧王城一丢,河源郡和边界三镇就不得不多方受敌,北鱼县不但要抵挡楚军的进攻,还得面对南部叛军的攻城,边界三镇同样的要同时面对楚军和南部叛军。
本就全力拼杀了许久的虎爷一时焦急,手中双斧一滞,正面冲来的两位叛军将士一位长枪穿透了虎爷右肩,一位长剑划过虎爷胸口,剧痛之下的虎爷咬紧牙关,双斧交叉挥砍,两位叛军将士身首异处。
“全部给我冲上去,无论如何,半个时辰之内必须夺下此城。”站立战车前端的兰将军大吼着下达军令。
“冲!”
“给我冲,谁敢退后,斩!”
本来在战车四周严阵以待的数万叛军将士,听到兰将军的命令后,在众将领的带领下,纷纷往城墙方向冲杀而去。
有数万飞行类妖奴的掩护,不少的叛军将士跨过了护城河,整个苍梧王城的东南城墙的墙面上立满了登城梯,远远看去,城墙的墙面上到处都是往上攀爬的叛军将士,城门也已经全部倒塌,叛军的药水撒向城门后的通道,通道里堆积如山的尸体迅速化成一滩滩血水,越来越多的叛军进入通道,虎爷率领一个营的虎军精锐牺牲过半,余下的将士仍然背顶背,和虎爷一起死命阻挡叛军杀入城内。
“就是剩下一人,今日也绝不能让叛军进入苍梧王城半步,当时,孟冲仅仅率领上万的冲字部将士就能攻下此城,今日我们虎军数倍于当日冲字部的兵力,难道还不能守住此城吗?”
虎爷的吼声在城墙上空响起,本就杀红了眼的紫云军将士看着身边倒下的战友,愤怒中满是仇恨。
“杀,绝不后腿半步!”
“杀,想入城,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一位又一位将士倒下,一具又一具尸体掉落城墙,越来越多的叛军将士登上了城墙,紫云军将士处处可见一对二甚至一对三的情形,紫云军所有的将士都已经麻木,除了杀还是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自己死之前,尽量多的杀死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