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主动联系了泰,说出这件事的经过,他知道现在也只有泰能劝得住小安。
谁都没想到安凉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家酒店,还碰巧撞破他想隐瞒的事情。
莲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如果没有小安的阻拦,他是不是就会克制不住对蕾拉下手了?
如果他真的碰了蕾拉,那他和娜娜之间就再没可能了,他应该要感谢小安的吧?
拓实暗自记下了这次的账,却也怕莲真的被曝光,而一时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两天后,在安凉住处那不大的公寓客厅里,沙发上坐着几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如果他的梦想要靠那种方式支撑,我情愿毁了他,哪怕被憎恨一生都无所谓。”安凉的语气很嘲讽,似乎看透了他们的想法以及要说的话。
泰摘下了墨镜,眸底全是涩然,他知道她的心结所在,却也不想莲真的被毁了现在的成就,不想莲去恨她。
“小安,我知道是莲的错,他以后不会再碰那种东西了。”泰低沉的嗓音里隐含了太多的情绪,事实上他也想狠狠的把莲给揍醒。
“安凉小姐,只要你能对这件事放手,在能接受范围的条件里,你尽管开口,我们都能答应你。”自以为很大方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开了口,只是那种语气让人实在不敢恭维。
安凉不可置否的笑了起来,眼神变得厌恶起来,直接开口赶人离开了。
“小安。”泰张张嘴叫了她的名字,却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凉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微红的眼圈也不想被他察觉。
泰最终还是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低声说了句再见就开门走了出去。
“泰,小安她——”莲眼神复杂的看着紧闭的门,才刚开口就被他拽住了衣领。
毫无征兆的几拳下去,泰完全没有留手,揍过人后就抬脚离开了。
泰坐在车里恍惚的想着,小安有多久没哭过了?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依赖他了?
是在那次撞破他带女人回家过夜后,还是在更早发现他跟别的女人交往后?
泰以为自己做得足够残忍,才能让她放下对他的心思,现在却发现,小安唯有执着这一点很像他和莲。
无论这件事是巧合抑或是故意所为,大概很多人都知道一件事情。
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安凉起初并不是孤儿,在这个世界里也有一个还算美好的家。
只是父亲被人引诱沾上恶习后,什么都没了。
母亲亲手把父亲送进了戒毒所,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给她留下的只有一栋旧房屋和两个月的生活费。
安凉不恨抛弃她的母亲,沉默的接受了现实,她后来去看过父亲,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她觉得很厌恶。
父亲终究没能熬过去,死在了戒毒所里。
自此之后,安凉就成了孤儿,然后意外的和泰跟莲生活在了一起。
无论在那个地方都会有恶人的存在,安凉一个小女孩独自生活遭人觊觎也很正常。
跟泰和莲正式认识的那天,是她受伤最严重的一次,几乎在下一秒就会撑不住倒下,却仍紧握着木棍,鲜血顺着额角滑落,疼痛却渐渐的麻木了。
“你这丫头是不是傻啊?打不过还拼命,有用吗?”莲在解决完那几个混混后,摸着发麻的手臂,嘴里不客气的嘲讽着。
事实上他和泰早就见过她了,虽然之前没正面碰上,也没多管闲事的当正义使者。
只是这次却不能坐视不理了,泰快步的走过去,抬手帮她擦着额角的血迹。
“我不拼命,那以后你们护着我?”安凉随手扔掉木棍,靠在墙边滑坐到地上,语气冷淡的说着。
“好,以后我们护着你。”泰弯腰蹲下身,眼神温和的对她笑着。
安凉僵硬的扯扯唇角,眼圈却隐隐发热,她在心里唾弃着自己竟然随随便便就被人撩到了。
莲没有反对泰的话,三人满身狼狈的走在街道上还挺引人注目的。
安凉和莲一路互怼的回了他们的住处,泰无奈的摇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她和他们就待在一起生活了,尽管被人认为不学好,自甘堕落也没有提过要离开。
泰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却始终不想他们三人变成这般模式的相处。
安凉拒绝再见他们,却在蕾拉上门时,让她进了公寓。
蕾拉很漂亮,很柔弱,苦苦哀求的姿态很容易让人怜惜心软。
只是,并不包括安凉在内。
她似乎没有改变世界的运行轨迹,却实实在在的徘徊在三个男人之间,并且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
安凉不想承认自己是有些嫉妒的,嫉妒她夺走了泰哥的目光。
还好她还没来得及对莲下手,亦或是被某些缘故阻止了。
“你太贪心了,蕾拉小姐。”安凉的目光似乎能看透她的内心,凉薄的语气里含着淡淡的讥讽。
蕾拉抿了抿唇,想要解释什么,却很突兀的歪倒在地上,还顺手摔破了水杯。
安凉面无表情的弯下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语气冰冷的说着,“我很不喜欢勾心斗角,也从不在乎被人误解。”
强行撞开公寓大门的拓实,焦急的冲了进来,看见倒在地上的蕾拉,心底焦急的同时眼神冷漠的瞪着安凉。
安凉慢悠悠的擦着沾上水的右手,仿佛对这些闯入者视而不见,她觉得自己现在把恶毒女配的角色演绎得特别逼真。
“现在出去,还是希望我报警赶你们出去?”安凉懒散的嗓音里透出了些许不耐烦,半分眼神都没施舍在他们身上。
莲的眼底闪过纠结无奈之色,却还是阻止了拓实的发难,带着蕾拉离开了公寓。
小安不会做这种事,哪怕真要做她也会做的光明正大,只是这种说法别人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他能收敛些许自己的行为,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让人绝望的地步了。
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错了的?谁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