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妖?”张思齐写道。
“我不是!你能不能别耽搁时间?”钟和表情为之气结,潦草写道,“别再让我解释这个问题了!”
“你心里没鬼,就把绞丝环给我!”张思齐的字很漂亮,龙飞凤舞一般。
“不行!这是我的战利品!不能白给你!”
“绞丝环不给我!你就是有内鬼的嫌疑!”张思齐快速写道,“护工是你找的!发现她有问题的也是你!反正当时我也不在,谁知道是她有问题,还是你们两个合演的双簧?”
“早晨可是你叫我来帮忙的!”钟和的表情很气愤,刷刷刷地写道:“我从护士站问到八十八床,往病房走,见到护工迎面走过来,神情木讷,一幅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跟我擦肩而过,我发现她手里拿着个东西,就从背后拍她肩膀,顺手一针扎在百会穴,没想到她果然是被人控制了,成了傀儡,我掰开她手发现拿着这个绞丝环,我推测是陈紫苏的东西,接着去看她后脑勺,那儿果然有张符,那是傀儡符,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我悄悄把她弄到墙角,马上就打电话通知你!”
“也许正好相反呢?你来到病房,护工给陈紫苏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玉环起贪心,结果被你利用,很可能针是你扎的,符是你贴的呢?”张思齐以更快的速度写着。
钟和看完愤怒地直接把笔扔了,用手指点着张思齐,气愤到快要叫出来了,想了想最终咬着嘴唇忍住了,没有发出声音,接着两手一摊,耸了耸肩,意思是爱咋咋地,我不管你怎么认为了!
钟和转身要走,张思齐拦住他,伸手索要环子。
钟和一脸鄙夷的表情,捡起笔继续写道:“环子反正不会给你的!再逼我就把环子摔碎!”
“那个环子对紫苏很重要!”张思齐写道,“你要是敢拿了不给她,我让你生不如死!”
“以后我自己会还给她的,但不是现在!”钟和继续:“我要去捉妖了!你不帮我,也别拖我后腿!”
钟和写完气愤地把笔和纸直接扔在张思齐脚下,看也不看他,走到门口将护工头顶百会穴的粗针拔出,从随身的多层药盒里用粗针挑出一点点黄色药膏,抹在百会穴针眼的孔里,并把自己脖子里的一件新疆和田白玉龙形玉坠搁在护工手里,接着轻轻将门打开。
只见护工站起身,一言不发,快速走出门去,行动与常人无异。
钟和跟随而出,一面悠闲地喝着蛋汤,一面拉开一段距离尾随着。
护工穿过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一转身拐进逃生楼梯,沉重的楼梯门自动回弹,钟和便看不见她了。
钟和紧赶着跟过去,推开楼梯门,往楼梯下看去,没有发现护工的身影,直觉自己跟丢了,叹了口气靠在栏杆上。
医院病房大楼很高,日常使用的都是电梯,这边是偏僻的逃生楼梯,几乎没有人来,加上沉重的楼梯门很隔音,所以一旦钟和静下心来,就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
心道原来护工往上走了,难怪自己习惯性向下看没看到人。
他轻手轻脚地迈步走上楼梯,转了个弯正好看见护工的背影,她的对面似乎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帽子口罩的女医生,两个人正在轻声说话的模样。
钟和心道这个女医生一定是背后的操控者,穿了医生的工作服做伪装,一定是她让护工去偷陈紫苏的玉器。
可惜看不真切那个人的样貌,连身形也被护工遮挡住,钟和想凑近仔细观察有没有什么特征,便轻轻地抬脚小心翼翼上了几个台阶。
走近了几步,转换了角度,正好能看见窗玻璃上映出的侧面,因为离得近,角度光线也更好些,看得便也更真切,钟和总觉得这女医生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在脑子里搜索自己实习这一个多月以来接触过的女医生、女护士们,有没有哪个人的眉眼是这样的,想着的同时也仔细辨认着她的眉眼,突然这女医生的脸转往向钟和的方向。
两道月牙似的美目含春带笑地朝着钟和眨了眨,钟和立即有些发懵,怎么她还认识自己,跟自己打招呼呢?
钟和的表情很木然,因为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人是哪个科室的医生了。
女医生见钟和完全不搭理自己,便摘下口罩喊他名字:“钟和!你上来啊!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陈紫苏啊!”
钟和一见女医生竟然是陈紫苏,便走上前去跟她打招呼:“怎么是你啊?你身体好了吗?”
“对呀!好得很呢!真得太感谢你了!上次借你的五十元钱,还给你吧!”说着陈紫苏递过来五十元钱。
钟和很不好意思地道:“不用还了!不用还了!”
陈紫苏执意要还钱,还把五十元硬塞进他口袋里,钟和把钱拿出来,她又塞进另一个口袋里,两人像打架一样把钱塞来塞去。
最后陈紫苏推门跑进去了,钟和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陈紫苏太讲究了,五十块钱而已,非得打架似的要还回来,一边转身脚步轻快地下楼梯,心想她终于完全恢复了,实在是太好了。
他完全忘记了背后傻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的护工。
钟和开心地下楼梯,推开楼梯门,穿过消防通道,沿着走廊走回八十八床的病房。
满脸笑意地推门进到房间,他想告诉张思齐这个好消息,结果看见张思齐一脸严肃地低头玩手机。
张思齐知道他进门,头也没抬,清冷的嗓音犹如钟声敲击,沉声呵斥道:“妖捉到了吗?”
钟和闻言,瞬间寒意从头发梢窜到脚指头,全身的汗毛直竖起来!
他颤抖着回头看向陈紫苏的病床,床上赫然躺着的那个人,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脸色失血苍白到半透明,长发散乱着,全身明显消瘦憔悴许多的病人正是陈紫苏,她的眉眼没有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张思齐继续严厉喝问道:“说吧!你把陈紫苏的绞丝环藏哪去了?”